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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暴戾太子x痴傻皇子

燕秦暫且在慶王處停歇, 和慶王周旋了?幾?句。

他不需要費多?大的力氣,就在慶王這裡得到了?信任。

一?是?因?為那些互通的書信,二是?因?為他在朝廷中被?處處針對, 慶王自然以為他不得志。

大概所有?人都?覺得他過得不好,如履薄冰, 可唯獨燕秦自己知道,其實他想要的根本?就不是?外界所認為的。

這事兒放在太陽底下攤開了?說會叫人覺得荒唐和不可置信,就慶王永遠不可能會明白,那些讓他深為贊同讚賞有?加的一?封封書信,其實出自他最痛恨的人之手。

燕秦心中其實有?些惶恐, 他恐懼於藺綏的態度。

並不是?這種逼迫他謀反的態度,而是?藺綏對待朝政對待權力的模樣。

不應該是?這樣的,燕秦心裡冷靜地想, 這不對勁。

如果藺綏想要將所有?叛黨蠢蠢欲動?的心壓制,將他們的勢力連根拔起,根本?就不需要培養他,也不需要逼迫他算計他謀反。

燕秦想不到答案,所以他要去找到答案。

燕秦表面上本?來就只是?暗中考察而來,因?此?他和慶王說他需要孤身回京匯報情況, 好讓天子?放心時, 慶王很快就同意了?。

“放心吧五弟, 情況你可以真假參半的說, 他那個人最是?多?疑,要是?你告訴他的全然是?假的, 他反而會對你起疑,這對我們來說並不穩妥。”

慶王頷首,輕拍了?燕秦的肩膀, 遞給他一?張圖,交代了?一?些可以被?說出去的真實的東西。

不過這些內容看起來是?慶王“交底”,燕秦表面點頭卻也沒有?盡信。

起碼在他所得知的情報裡,慶王說的話裡面摻了?些水分。

儘管有?結盟在前?,但慶王依舊對燕秦抱有?猜疑。

燕秦就更不必說,他打心眼裡就沒有?想要謀反,哪怕藺綏已?經做到了?這一?步,他也並不覺得被?欺騙和憤恨,心裡有?的只是?無盡的困惑。

他們對視而笑,看起來兄友弟恭,一?片和睦融融。

藺綏壽辰之前?,燕秦打馬回了?京都?。

藺綏在寢殿中,看著跪在身前?的人。

“皇兄,我有?一?事不解,但請皇兄為我解惑。”

燕秦雙手舉過頭頂,將一?封蓋有?私印的信呈在藺綏面前?。

藺綏不用開啟都?知道裡面是?什麼內容,畢竟這封信是?他親筆寫的。

他有?一?瞬間的怔愣,不可置信地看著燕秦。

在他的設想裡不應該是?這樣,哪怕燕秦怒氣衝衝和心灰意冷都?正常,譬如燕秦之前?千里迢迢趕回皇城只為了?把他按在龍椅上一?夜,如今怎麼是?這樣?

藺綏在這一?刻終於體會到了?系統的滋味,把怒其不爭的情緒感受了?十成十。

要不是?情況不允許,他都?想戳著燕秦的腦袋問他是?不是?有?病?

他到底明不明白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情況?

明明是?猜疑的君臣,明明是?不斷利用愛意又?打壓愛意,藺綏自認為自己計劃的每一?環都?沒有?問題,可結果怎麼就不如人意?

“皇兄為何想逼我反,天下大事並非兒戲,皇兄想拿我出氣怎麼樣都?行,但請不要傷了?根基!”

這就是?燕秦怎麼都?想不通的地方,這明明是?皇兄費盡心思得來的皇位,按照皇兄的性格不可能不珍惜。

他應該把所有?的事情都?把控在心裡,而非給自己樹敵。

這根本?就不符合皇兄的性子?,所以他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藺綏深吸了?一?口?氣,罵了?一?句:“蠢東西。”

藺綏有?些動?怒,倘若他所設定的重重關?卡,在燕秦看來都?並非是?什麼難以跨越的劫難,那他做的這一?切便失了?意義。

別說磨練神魂,便是?完成這個世界的讓氣運之子?的地位達到世界的頂端的任務都?夠嗆。

不是?他的目的,他又?不是?奔著讓燕秦受難來的。

燕秦顯得有?些局促不安道:“我是?痴傻了?幾?年,興許是?落了?病根,不夠聰慧過於愚鈍,才不解皇兄之意。”

“我只明白,這天下是?皇兄的,誰都?不能對它左右。”

燕秦的茶藝已?經徹底醃入味兒了?,哪怕他沒有?故意表演,但那種味道十足。

藺綏沉默地看著燕秦,在腦海裡快速盤點了?自己的計劃和行為。

他做的沒有?錯,無論是?從地位上抬高又?壓制燕秦,還是?從權力上猜疑又?放任,應該是?從心理和生理上達到了?一?種雙重的打擊。

難道真的是?因?為燕秦傻過幾?年,所以和平常人都?不一?樣,這些辦法?不起效果?

但是?這些方法?也是?奏效過的,否則燕秦之前?也不必那麼生氣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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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因?為封建王朝之下的從屬問題?

藺綏都?想質問燕秦難道沒有?自尊的嗎,為什麼他做這麼多?事情不恨他呢?

他應該恨他厭他,為他無窮無盡的猜忌感到疲倦,為他的傷害和不信任而感到痛苦,從而走向執念的另一?端才對。

燕秦被?藺綏眼裡的失望刺痛,他跪在地上,有?些迷茫和慌張。

有?些狗的特性大概就是?腦子?裡只有?忠心這一?根筋,無論被?傷害多?少次都?會不知疲倦地返回他認定的地方。

可如果忠誠的秉性被?厭棄,那他便會陷入無法?處理狀況的困境。

皇兄不想要他的忠誠,為什麼?

“皇兄……”

燕秦期期艾艾,抱住了?藺綏的腿。

藺綏抓住了?他的頭髮,強迫他抬頭。

“朕已?經有?足夠多?的狗,多?你一?條少你一?條都?無所謂。”

“你本?是?朕十分看好的棋子?,沒想到你被?朕馴化的太成功,竟然毫無血性全是?奴性。”

原本?清潤動?聽的聲線在壓低的情況下帶著厭棄的陰鬱,那不斷開合的紅唇裡可見白皙的齒關?和若隱若現的舌。

他是?盤踞作亂的惡龍,人間天子?的尊貴皮囊下藏著一?顆狠毒陰暗的心。

“天下英雄誰敵手?”藺綏拍了?拍燕秦的臉,唇角輕揚,“太無趣了?。”

“你瞧瞧那些人也不過如此?,他們一?個個都?想把朕廢掉,但一?個個都?被?朕廢掉了?,不管是?那平庸好色根本?不配坐在皇位上的老東西,還是?慶王和老七,他們都?太弱了?,朕還沒怎麼玩,就結束了?。”

藺綏的手指觸碰到燕秦的唇,白嫩的指尖狎暱地在唇紋上摩挲,他們之間靠的極近,藺綏的姿態彷彿索吻,又?彷彿下一?刻會露出獠牙,將人吞吃殆盡。

“沒想到你也是?個扶不起的東西,少時聰慧無人能敵,恢復神智之後的天賦卓絕,卻只甘願給朕做條狗!”

藺綏的笑容譏誚到甚至有?些猙獰,他掐著燕秦的面頰,漂亮的眼裡跳動?著冰冷的火焰。

藺綏面無表情,眼裡滿是?蔑視和嘲諷。

“真是?廢物。”

“還是?說你太過痴迷於朕,食髓知味只願做床上之臣?”

燕秦看著眼前?漂亮病態張揚到不可一?世的人,反握住了?藺綏的手腕。

大概沒人能想到龍椅上的天子?竟然能瘋狂至此?,竟然如同培養棋子?一?般培養對手,只為獲得博弈的快感。

這是?何等自大又?何等心無慈悲之人,不僅冷心冷情,甚至要逼迫愛他的人對他刀劍相向。

“阿秦明白了?,原來皇兄是?喜歡這樣啊。”

燕秦慢條斯理地將藺綏抓著他的手指一?根根掰開,從地上站了?起來。

燕秦是?武將,他的力氣很大,非藺綏能夠抗衡。

身著龍袍的天子?被?人攔腰抱住強行丟在了?龍榻上,藺綏冷冷地望著燕秦,輕嗤道:“朕可不是?讓你在這種地方逞勇。”

“可我喜歡,皇兄真是?把我當個物件,從沒考慮過我的感受。”

“食髓知味?皇上的滋味確實美妙,讓臣弟神魂顛倒,念念不忘。”

“不過只說如此?,倒不盡然,太子?哥哥,阿秦說了?那麼多?聲愛你,你怎麼就不信呢?”

“不過阿秦早就立下誓言,太子?哥哥想要的東西,阿秦一?定為你拿到。”

“如今就算太子?哥哥驅使阿秦,給阿秦的一?些甜頭吧。”

燕秦故意用天真的語氣言語,這稱呼讓他們彷彿回到了?幾?年前?一?切尚不是?如此?的時候。

好像燕秦還是?那個痴痴傻傻的皇子?,而藺綏依舊是?狂傲放肆的東宮太子?。

瓔珞盡除,散落在地。

“太子?哥哥,你知不知道當初你光是?踩阿秦一?腳,阿秦都?心潮澎湃。”

“你看,感覺到了?嗎?”

藺綏動?作被?盡數鉗制,他倒也不慌張,哪怕在這種好似落於下風的狀態中,也全然一?副上位掌控著的模樣。

“皇兄是?篤定我不會傷你了?,我自然不會,”燕秦親暱地蹭了?蹭藺綏的面龐,偏愛他這副模樣,“皇兄乖,張嘴。”

燕秦同藺綏親吻,明面互相博弈好似暗中較勁互不相讓,卻又?是?纏纏綿綿,密不可分。

燕秦看似遊刃有?餘十分自如,但其實他內心格外恐懼。

燕秦恐懼於藺綏將這一?切都?當做棋盤博弈的態度,好似輸了?丟命也無所謂,彷彿世間沒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東西,他只憑喜好做事,不顧天下唾罵,沒有?羈絆與責任,隨時可以抽身。

如果一?個人已?經無畏生死,那還有?什麼辦法?可以將他留存束縛?

皇兄不要他的愛,也不要他的忠誠,他明明知道他的心意,也縱容他的冒犯,卻依舊固執地要將他放在對立面。

棋盤之上,以藺綏絞殺的棋風,他們只能互相廝殺,直到一?方退場。

“皇兄真殘忍。”

燕秦於藺綏恍惚時呢喃,以身作刃。

“明知道我不捨得傷你,竟然能如此?狠心。”

藺綏渾身顫抖,抓著燕秦的手臂,在上面劃出幾?道血痕。

“明明皇兄也在挽留我,卻要把我推出去。”

“閉嘴。”

藺綏聲音裡帶著溼漉的顫音,他閉上了?眼睛,嘴唇微張。

愛意能改變一?個人的心,能讓一?個人在被?無盡痛苦千刀萬剮的同時,竟然也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