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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鬱悶

讓張笑感到很無奈的是,他的出生傳說在流求已經被廣泛的傳播了出去。他回來的第二天,郡王府的參議胡適文就把流求郡王天命所歸的種種傳聞交到了他的書案上。

“這個訊息是誰傳出去的?”張笑心裡很是憤怒,他實在想不到流求這些人會用這樣的方法來勸他當皇帝。

胡適文看到張笑惱怒的表情,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

“恩!這個…是會長那邊傳出來的。”

張笑聽了這個答覆後,心裡的憤怒迅速轉變成了無奈。他看著胡適文尷尬的模樣,對他擠了絲苦笑;揮手讓他退了下去。

流求議事會會長張海天的府邸和流求郡王的宮殿離的很近,張笑的到來並沒有引起什麼太大的反應。在對父母請了安拉了會家常後,張笑向父親提出了到書房坐坐的要求。

張海天聽完了兒子對編造這樣一個出身的不滿後,輕輕的嘆了口氣。

“笑兒,你雖然不喜歡讀聖賢書,可史書應該讀的不少了吧!你難道真看不出現在流求百姓的心思嗎?”

張笑愣了一下,冷笑了一聲 “流求百姓?哼哼!我看是議事會他們的心思吧!”

“你不是常說議事會的意見就應該代表民意嗎?”張海天反問了張笑一句。接著又說道:“咱們在遼東的大勝仗訊息傳來後,他們就沒停止過這個提議;我和他們商量了一下,就找了這個天命的事出來;笑兒,你現在可是沒有退路了。”

“我為什麼沒有退路?我….”張笑說到這裡,聲音越來越低;他心裡清楚父親的話是對的。

張海天端起手中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看著張笑無奈的模樣,又嘆了口氣。

“咱們家走的太遠了,想回頭已然是不成了;以你的聰慧,只怕早就清楚了,只是你一直不願意面對而已;唉!現在你可不是當初聯合商社的大東家了,多少人的利益都牽在你身上;你說,他們能只看著你當這麼個小小的郡王嗎?流求在你的治理下,已經有了席捲天下的資本,他們能只安心當個小國的土財主嗎?”

看著張笑一臉的鬱悶,張海天奇道:“我是一直沒想明白,別人有你這般勢力;只怕早就把準備做好了,你卻對當個帝王如此的忌諱,難道你還怕有什麼危險不成?”

“父親,我倒不是怕什麼稱帝後會有什麼危險;唉!我是怕自己啊!我怕自己當了皇帝後,會變成另一個人。”

“呵呵!我還以為你怕什麼呢;這個事好辦的緊,你在流求所行的那一樣,不是前人未乾之事;當了帝王後,我相信你也一樣能找出一條與眾不同的路出來;男兒行事,當發風氣之先,可不能瞻前顧後,優柔寡斷啊!”

張笑看著父親熱切的目光,沉重的點了點頭。

“好吧,我已經想好了,這皇帝嘛!我會開始做準備的;只要再等上幾年,待我們在遼東徹底穩定下來,把遼國給滅了後;我就…就當這個皇帝。”

張海天聽了張笑書這話語氣十分勉強,拉著兒子的手,沉聲說道:“天賜不取,反受其咎的道理,我想你應該很清楚的;你可不能學韓信啊!最後白白辜負了自己這一身本領。”

張笑看著父親擔憂的模樣,勉強笑了笑“放心吧!父親,呵呵!這當皇帝的事,我會認真對待的;對了,這外面的傳聞,我可不準備讓他們再這樣傳下去;我是您的兒子,可不是什麼龍種怪胎。”

“好吧!這個我也是沒辦法,誰叫你以前一直不鬆口呢;哈哈!看來王先生的這個主意真不錯。”

張海天得到了兒子的承諾,心裡十分高興;命人準備了一桌酒菜,讓兒子陪他好好喝上幾杯。在酒席間,張笑的幾個弟弟見父親的興致如此之高;也很是湊趣,頻頻向張海天和張笑敬酒,最後張笑帶著一身的酒氣回了郡王宮。

在回自己王宮的路上張笑心裡很沉重,他知道自己的最後退路不存在了;皇帝這個位子,看來已經為他準備好了。雖然他在這個時代做的這些事,已經讓他成為這個時代的強者,但皇帝這個讓他感到恐懼的職位也隨之而來。

“恩!我看來得馬上讓流求有制約我自己的力量了;要不然我最後可是會落的個一場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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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冰蕊憐惜的讓侍女給張笑端來解酒的茶水,並親自用沾了熱水的面巾為丈夫擦臉,對於這樣的事,她可從來不讓侍女經手。張笑醉眼蒙朧的拉著妻子的手,用含糊不清的口舌表達了心中的鬱悶。

“小冰兒,我很怕…我怕有一天…會變成…一個你不認識的人….”

“好的,沒事的,我不是在這裡嗎?”劉冰蕊應承著丈夫的酒話,端起茶杯喂他喝了兩口,然後把他扶到床上。張笑眯著眼睛,緊緊抓著妻子的一隻手,彷彿害怕松了手後就再也抓不到了;劉冰蕊溫柔的用另一只手輕輕的撫摸著丈夫的面龐,低聲安慰著丈夫。張笑嘴裡含糊不清地嘟囔著,過了一會,漸漸睡了過去。

讓流求百姓感到奇怪的是,自從郡王自遼東回來後;關於張笑出身的種種傳說一下子平息了,現在報紙上宣傳的重點是流求水師和保安團在遼東的戰鬥經過;雖然這個報道中,張笑為了不引起大宋朝廷的過分忌憚,而命人從中新增了許多水分;但流求這樣一個小國,居然能在和遼國的戰爭中,最後以強者的姿態勝出,讓流求百姓分外為自己的國家感到自豪。

1063年的年底,遼國和流求的談判在辰州緊張的進行著;大宋軍事觀察團也帶著他們的收穫回到了汴京,流求島上的百姓開始準備新年。而在茫茫的大洋上,一隻艦隊正乘著呼嘯的海風,劈開巨浪向著流求前進。

葛覽樸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對著身邊的夥伴們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但他的臉上一道猙獰的傷疤讓他的笑容看起來很是可怖。

“兄弟們,我們很快就要到家了;諸位,能和你們一起完成這次遠航,我很是榮幸;到了家後,請兄弟們先到我那裡作客;哈哈!哥哥我別的沒有,可好酒可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