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寒風凜冽，衛莊寬大的衣袍被狂風吹得“咧咧”作響。
嬴慎就站在在衛莊身後不遠處。
心中思考從何說起。
為了讓衛莊配合自己，嬴慎用衛莊最在意的“韓非”二字，作為彼此默契合作的橋樑。
但麻煩也不是沒有。
因為嬴慎還真的不知道韓非來到秦國後。
到底發生了什麼。
衛莊這樣的人。
模凌兩可的答覆肯定不能讓他滿意。
而且衛莊調查這麼久，肯定知道一些事。
至少，按照動漫的表現來看，知道韓非的死不單單只有李斯的功勞。
想要忽悠他……
只能滿蒙半猜了。
“說出你知道的吧。”衛莊很顯然沒有心情更嬴慎掰扯，直接了當地說道。
“衛莊先生想來也調查過。”
嬴慎斟酌半晌，等到衛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方才說道：“韓非的死，絕非僅僅是傳聞中，乃是被李斯大人暗害。”
“嬴慎調查到，其中或許有陰陽家的手筆，但韓非到底是死在誰手上，嬴慎也尚未查到。”
“鏘”。
鯊齒毫不猶豫的出鞘，架在嬴慎脖子上。
衛莊的眼神瞬間冰冷下來。
很好，衛莊的殺意已經影響不到自己了。
嬴慎彷彿沒有察覺到架在脖子上的鯊齒。
只是面色平靜地看著衛莊。
“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如果嬴慎不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覆，那自己也只好讓他知道戲弄自己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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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非的事。“嬴慎眼神淡漠地看著漸漸下落地夕陽，緩緩說道：
“是嬴慎在調查墨家的情況時，偶然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從而關聯起來的。”
“說！”衛莊已經快要失去耐性了。
自作孽不可活！
察覺到脖子有血腥味傳來，嬴慎覺得這種忽悠人的的事，以後還是少做為妙。
都怪玄機娘娘，挖坑不埋。
還得自己幫他填坑。
“六指黑俠或許也知道所謂‘蒼龍七宿’的秘密。”
衛莊眉頭一皺，但劍依舊沒有撤回手中的鯊齒。
“韓非據說生前，也在研究‘蒼龍七宿’的秘密。”
衛莊面色一凝，以陰陽家對‘蒼龍七宿’秘密的重視，沒準還真跟他們有關。
但衛莊不覺得僅憑這個訊息，足夠成為嬴慎脅迫自己合作的理由。
如果嬴慎真的這麼天真，衛莊不介意讓他為他的天真付出代價。
察覺到脖子沒有絲毫動搖的鯊齒，嬴慎暗道果然，衛莊沒那麼好應付。
自己知道的大概也就到這了，剩下的只能靠自己蒙了。
“嬴慎好奇之下，調查過韓非的死狀。”
“據說其死亡之前混身發熱，皮膚上佈滿紅色的條紋。”
“看上去像是陰陽家的‘六魂恐咒’造成的。”
“看上去？”
衛莊很容易就發現了嬴慎話裡有話。
“‘六魂恐咒’雖然中之無解。但只有當中咒者體內真氣運轉的時候，才會產生傷害。”
“這一點，墨家鉅子燕丹已經很好的幫嬴慎驗證過了。”
說到這，嬴慎越發覺得韓非的死有坑。
雖說韓非的死狀看上去，像是死於陰陽家的“六魂恐咒”。
但嬴慎細想之下，發覺沒有這麼簡單。
不說“六魂恐咒”韓非能不能觸發。
單單說守衛森嚴的秦國監獄，就不是能讓陰陽家隨意進出的。
更何況是派遣一個能夠使用“六魂恐咒”的高手進去殺人。
要知道，韓非可是嬴政關進去的人。
嬴政對他的關注絕不會少，但就算如此，他依舊死在了監獄裡。
如果真是死於陰陽家的“六魂恐咒”，除非是嬴政授意的。
不然，陰陽家的人殺死嬴政關的人，嬴政不可能沒有一點動靜。
如果不是陰陽家的人幹的。
那只可能跟羅網有關，也必須是跟羅網有關。
將自己的分析告知衛莊，為了讓衛莊自己猜到羅網身上，嬴慎並沒有直接說出自己懷疑的物件。
只是肅然地說道：
“雖說韓非的死，可能並非陰陽家的人做的，但必定是秦國內部勢力所為。”
“而且這股勢力，隱藏地很深。”
“深到連我父皇，恐怕都看走了眼。”
如果真是羅網暗中做的，能讓李斯，陰陽家同時背鍋。
嬴慎覺得自己或許要重新估計一下，羅網的力量了。
衛莊聽完嬴慎的分析，默默收回了鯊齒。
“羅網！”
哪怕嬴慎沒有明說，衛莊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羅網。
雖然衛莊清楚，嬴慎恐怕是在引導自己懷疑羅網。
但如果韓非不是死在陰陽家手上。
那羅網的確是，秦國內部勢力中，最值得懷疑的物件了。
見衛莊將鯊齒收回，嬴慎暗地裡松了一口氣。
被人拿劍架在脖子上這種事，可真的不好受。
等著吧，三十年河東……
算了，打不過，而且畢竟是自己先耍了他。
更何況，就憑衛莊敢選擇在韓國大將軍——姬無夜的新婚之夜，刺殺姬無夜從而坐上大將軍的位置。
嬴慎實在不想賭，他敢不敢殺自己。
嬴政的威望，對於信奉以“理”服人的傢伙，可沒什麼用。
命只有一條，以後報復回來就是。
況且……
“衛莊不妨先從陰陽家入手查起。”
嬴慎可不希望衛莊現在就對上羅網。
縱橫二人，只有蓋聶或許能單挑六劍奴。
衛莊單獨對上羅網都是送菜，只有等縱橫合璧，衛莊才能想怎麼浪怎麼浪。
嬴慎可不希望他一時頭腦發熱去給羅網送菜，萬一把人浪沒了，自己還怎麼報復他。
“不用你提醒。”衛莊自然清楚羅網的可怕。
而且表面上看，依舊是陰陽家的可能性更高一些，衛莊自然不會簡單地就被嬴慎忽悠去對上羅網。
“看來是嬴慎多慮了。”
好心提醒不被理解，嬴慎也不在意，衛莊性格就是這樣。
“看來你等的人到了。”
衛莊察覺到警告的資訊，知道自己跟嬴慎的談話，只能到此為止。
不過收穫已經足夠了，至少自己不用再像一隻無頭蒼蠅一般去行動。
“不知以後，是否還有機會聆聽衛莊先生的教誨。”
離去前，嬴慎朝著衛莊問道。
雖然雙方見面都很不愉快，但衛莊確實是個很有能力的人。
從集結大軍包圍墨家機關城，到破城只用了數日，一般人可做不到。
“呵，等你能夠過了嬴政那關再說吧。”衛莊沒有回絕。
嬴慎明顯知道很多秘密，雖然不清楚是如何得知的。
但流沙本就是僱傭兵性質的組織，只要嬴慎出得起價。
彼此合作並不是什麼問題。
前提是，嬴慎能夠過得去嬴政那關。
墨家機關城雖然毀滅了，但嬴慎也放走了許多墨家的人。
嬴政不可能不知道，嬴慎回到咸陽會有怎樣的結局。
衛莊可是還等著看呢。
“既然如此，嬴慎自己去找個好位置，看看墨家機關城覆滅的景象了。”
說著嬴慎施禮離去。
“就這麼讓他走嗎？”赤練見到嬴慎瀟灑離去的背影，朝著衛莊問了一句。
“你以為，我們留得下他？”衛莊看著腳下翠綠的葉子，意味不明的說道。
方才至少有三股氣息在警告自己。
衛莊可沒把握真的能留下嬴慎，何況自己還有傷在身，蓋聶那一劍的威力可沒那麼簡單。
“走吧，好好看看墨家機關城的覆滅。”
……
“多謝陰陽家諸位護佑嬴慎了。”看著眼前紅藍紫三道靚麗的身影。
嬴慎突然間不想努力了。
還好及時運轉“冰心訣”，將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壓下。
自己能得到陰陽家的幫助，全是自己努力得來的。
要真以為她們是為了自己這個人才幫助自己，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公子客氣了。”月神客套了一句，語氣十分冰冷。
“這位就是月神大人，自墨家帶出來的那個小女孩？”
看著高月空洞無神的看著前方，嬴慎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但現在關鍵是先穩住月神，畢竟自己確實不太地道。
“公子神機妙算。”月神恭維了嬴慎一句。
兩句話不超過七個字，果然還在生氣，嬴慎趕忙解釋道：
“月神大人莫要如此，也是趕巧了，嬴慎手下兵卒正在追捕墨家叛逆份子，偶然遇到那幾個孩子。”
“又恰好看到月神大人即將對上這幾個孩子，兵卒也是怕月神大人遭遇不測，才朝嬴慎彙報的。”
嗯，事情當然不是這樣。
自己的計劃需要有人拖住儒道兩家的高手。
流沙眾人不指望，能做到的，現在只有陰陽家的人。
想要讓陰陽家配合自己可沒那麼容易，畢竟陰陽家自己也有算計。
嬴慎思來想去，只能藉助劇情的便利，讓人在外面守株待兔。
讓他們在外看到天明跟高月就來跟自己彙報。
月神肯定會想帶走高月，嬴慎只需要利用高月的墨家叛逆身份，就能威脅陰陽家幫自己做點微不足道的事了。
計劃很完美，結局也如嬴慎所想，但嬴慎也知道月神絕對會對自己不爽。
只能找個漏洞百出的理由，讓雙方面子上都過得去了。
“希望如此。”月神自然聽得出贏慎實在敷衍自己。
但高月確實對自己很重要，自己也只能被他利用一回。
不然，高月如果被嬴慎打上墨家叛逆的記號。
可就未必能落到自己的手上了。
“嚎！”
一陣龍吟聲傳來，嬴慎知道墨家的覆滅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