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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立場

對唐江生來說,由於千鬼之體的糾纏,能夠正常入眠便是極好的,而昨晚一夜無夢,實在殊為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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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

唐江生打了一個心滿意足的呵欠,睡眼惺忪地瞄了瞄天邊,東昇的朝陽展露出和煦的笑臉,四周甚至還傳來了鳥兒們晨起的躍鳴,如這般好光景,倒是許久沒有見到了。

“嘿!醒醒~咋這麼能睡哩?日上三竿了都。”唐江生輕輕搖了搖懷裡的食月,打算將其喚醒修煉,畢竟對修行者來說,一日之計在於晨,可不是說說而已。

食月不為所動,小腦袋往唐江生懷裡又拱了拱,儼然一副賴床的架勢:“海辰從來不會在這個點叫小西的,還是海辰對小西好。先生,我要海辰回來......”

委屈的聲調中帶有一絲撒嬌和企求,聽得唐江生心裡很不是滋味,只是聽忻吳所述,海辰已經答應那個什麼莫生淵,要在荒蕪之圈輔佐它整整一千年。以海辰那較真兒的性子,這個千年之約,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打破的。

“小東會回來的,待時機成熟,先生與你一起去接他,可好?”唐江生撥了撥食月的垂髫,一晚睡下來,簡直亂的不行,“花貓......還不快起來洗洗?等會兒還要梳頭呢!”

食月發出“唔......唔......”的聲音,卻還是依言從唐江生懷中爬起,換了個姿勢,乖巧坐著。

唐江生看著懷中這個用一張羊皮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小東西,這才想起來自己昨晚什麼都沒披就睡著了。

“似乎,並沒有感覺到多少寒意......修行修到最後,當真是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麼?”唐江生目露沉思,想起了在藏書閣中看書的日子。

當時他還小,對書中記載的觀點不甚理解,便去找師尊解惑,哪知師尊只是嘴角噙笑,將其頭上纏繞的蛛網悉數摘下,再撕了撕他的耳朵,並沒有說些什麼。

“先生?先生!”食月用頭頂著唐江生的下巴,開始不安分起來,“先生,沒有清水,小西怎麼洗漱?”

唐江生瞬間回神,決定暫且將這個問題放在一邊。“知道了知道了!嘰嘰喳喳的,可是要學那麻雀煩擾先生?”

靈念微動,修為運轉,唐江生連符紙都沒用,便在食月眼前凝聚出了一汪清水。

“水勢。”這對唐江生而言,本應是最先熟悉的符篆術法,卻因為其任性逃避,現在只能做到從空氣中抽取水珠,並不能形成有效的戰鬥力。

不過這變戲法似的手法倒是引起了食月的嘖嘖稱奇,瞅瞅看看,伸出食指點上一點,竟自顧自地玩兒了起來。

“還不快洗?嗯?”唐江生故意加重聲調,一副“我認真的再不聽話我可要生氣了”的神色,只是食月其實是背對著他的,不管他如何扮兇,食月也看不見。

“好的先生!沒問題先生!”只見食月雙手捧起清水,直接就往自己臉上抹去,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唐江生趕緊控制水團,不讓水珠濺落在食月身上,同時不解地問到:“我說,小西啊,你確實是沒有渡過第一次天劫的對吧,怎會凝聚妖魂?還能無師自通,學會神念傳音?”

“先生都不知道,小西怎麼會知道?”

洗漱完的食月想用衣袖直接擦拭,被唐江生瞬間抓住手臂,隨即從乾坤袋中拿出一塊絲帕塞到食月手中,再拿出一把牛角梳,開始給食月梳理頭髮。

“其實小西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覺著身體裡的力量憋屈著難受,就按照虞主姐姐以前教給小西的法訣,琢磨了一陣。”食月用絲帕將臉擦乾淨,轉身想還回去,卻被唐江生按住肩膀不讓動。食月沒辦法,只好把絲帕拿在手中,饒有興致地觀察起絲帕上的花紋來。

唐江生慢條斯理地打理著食月的髮絲,替別人梳頭這種事,除了已故的孃親和師尊天元子,也就是食月了,所以就手法來說,還算熟練。

唐江生也沒有標新立異,給食月扎了個標標準準的羊角辮,不得不說,扎得並不怎麼好看,全靠食月一張粉妝玉砌的小臉給拉了回來。

“你這睡夢之中還能琢磨法訣的本事,普天之下,怕是僅此一例了。”唐江生把食月轉過來,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食月把絲帕遞給唐江生,唐江生搖了搖頭,於是食月二話不說,直接揣進兜裡放好,顯得十分開心。

“先生先生,你看咱們頭上,是不是罩了個王八殼子啊?”食月一隻手扯住唐江生的袖子,另一只手指向半空,“難道是昨日那個楊平道長幹的?”

“除了他,還有誰喜歡幹這種多此一舉的蠢事?”唐江生瞪了一眼軍機處上方的禁制,就像瞪著楊平一般,“他這是不想叫我們蹚這趟渾水,讓咱倆做一對乖寶寶,等他回來開門解禁。虧得前些時候鬧得那麼厲害,就差提起刀抵在我的腰子上逼我上前線了。真是......”

唐江生無言以對地搖搖頭,琢磨著是不是要給食月做一頓早飯,剛好還剩有一點麵糰。“小西,吃湯圓否?”

食月歪著頭想了想,隨即一口應下:“要吃!”

然後唐江生又開始裡裡外外忙活起來。

“先生,待吃了湯圓,我們要去哪兒?”食月這次不再像昨日那般幹等著,而是主動來到唐江生旁邊,給唐江生打下手,“小西不要待在這裡,這兒除了先生,一個人都沒有,不好玩。小西要去立安殿!”

唐江生瞅了一眼食月,發現它是認真的,不由得心生感慨——“哎......又是個不惜命的主。”

清晨的陽光已經越過房簷,落在食月和唐江生身上,照的他們身上暖洋洋的,食月也是將裹著的羊皮脫了下來。

“八字都還沒一撇,你呀,沒想到還是個急性子。”唐江生將發好的麵糰用木盆裝好塞給食月,熟稔地揪起一個小團面丟進竹筒裡,然後興致勃勃地看向食月。

食月哪裡受得住如此“挑釁”?不服輸的她學著唐江生的樣子去揪麵糰,幾番下來,卻只能揪起一點邊邊角角。

唐江生憋著笑,不說話。

“哼!”食月怒了,舉起木盆,直接就扣在了竹筒之內!隨後揚起手掌一劈,木盆應聲碎裂,連同整個麵糰,一起被竹筒內的滾水翻煮。

唐江生都看懵了!這哪裡是急性子?這分明就是暴脾氣!好好的一鍋湯圓,眼瞅著就要毀於一旦。

“你這脾氣隨的誰啊?二姐嗎?”唐江生立刻開始挽救行動,將碎木一塊塊撈起來,只是麵糰吸了水,已經是無力回天,“得,這哪裡煮的熟?”

唐江生眼巴巴地盯著竹筒——那可是一整坨面啊!把他心疼的,彷彿要了他半條命似的。

“先生,要不......喝口湯?”食月試探性地問到,大概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衝動魯莽,顯得有點局促不安,和方才那動若脫兔的模樣判若兩人。

“你還真是個小機靈鬼呢。”唐江生揉了揉自己的眉頭,感覺腦子裡面一團漿糊,“算了,還是先喝口湯壓壓驚吧。”

食月聽聞這話,立刻眼疾手快地給唐江生盛了一碗。

唐江生手端木碗,呆坐著沒動,鼻息噴出的全是白氣,連眉毛和髮梢上都結了一層霜。

“這......這不應該啊!不就是一鍋湯圓嘛,先生怎麼還把自己給凍上了?”目睹唐江生異狀的食月並不敢再有什麼動作,生怕一個不小心,直接將自家先生給氣死。

“小西,你且告訴我,待立安殿亂戰開啟,尚未渡過第一次天劫的你,憑什麼生存下來?”唐江生雙眼微闔,以神念傳音問到。

食月驀地一愣,眨巴眨巴眼睛,伸出手在唐江生眼前來回晃悠,但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小西會尋一處安全的位置躲避起來,或者藏在先生的乾坤袋中。若是先生覺得這兩個方法均不妥,那麼放小西一個人入陣殺敵,也是沒有問題的。”

“胡鬧!”唐江生陡然起身,將木碗重重放下,連湯汁都傾蕩出來,“衝鋒陷陣,豈是兒戲?你才多大,是何修為,也敢妄言殺敵?”

“先生!”食月的脾氣也上來了,截過唐江生的話頭,不卑不亢地辯駁道,“小西既是先生的小西,亦是虞山的食月!虞主姐姐這麼多年來的教誨,不是讓小西在這裡做縮頭烏龜的!”

唐江生渾身猛地一顫。食月自知失言,連忙捂住自己的嘴,不再言語。

童言無忌,唐江生氣量再小,也不會與食月如何較真。

“你可知百里軍此番攻山,其中兩個戰略目標便是你我二人?我倒尚有自保之力,若你被敵軍捉去,屆時虞山一眾妖修該當如何?是束手就擒,引頸受戮,還是大義滅親,殺你祭旗?”

不得不說,唐江生思考的重點,永遠都是保命為主,保自己的命,保小西的命;而食月則是立場堅定毫不動搖,就思想境界來說,怕是甩了唐江生好幾條街。

“先生......”食月向著唐江生恭敬施禮,久久未有起身,“先生說過——生便生得,死便死得。望先生見諸於我。”

“你既執意如此,善。”唐江生舀起竹筒中唯一一個煮熟的湯圓,嚼了幾下,盯著食月,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