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茫茫然的水面上,果真遠遠的馳來了十幾條中型的快船,剛剛要過了那閘口的時候,只聽得一聲巨響,數條鋼煉,突然從水裡升起,無數的官兵只從閘口大喝著,紛紛舉起了弓箭。
那船上的人見此,紛紛的開始棄船而逃,只在箭雨中傷亡了不少人,那些掉進去水裡的,莫不是浪中的高手,也沒有遊出去多遠,便被架船而來的官兵來,逮了個精光。
領頭的絡腮鬍漢子見此,只悲憤的怒吼著,只道:“勤王害我!”
便自己抽出了匕首抹了脖子,血濺當場。
在大年節的出了這樣的命案,關大人心情不好,只進門前也平靜了一番心思。
在前院剛進門,被關興志扯住,連跨了三個火盆,又被扯著去了艾草浴,才算罷休。
關大人看著一向因為腿腳的問題而終日畏縮的兒子,今日竟然大著膽子,扯著他做事,不由得捋著鬍鬚道:“興志,最近書讀的如何?”
關興志忙道:“最近功課並沒有落下,母親只吩咐我勞逸結合,切不可死讀書。”
“嗯,轉眼,我兒已成了青蔥的少年郎,為父在你這個年歲,已經與你母親定了親事,你如今可有喜歡的女子。”
關興志本就白皙的臉龐,頓時一下子紅到了耳根,只諾諾的道:“兒……兒.......”
關大人最煩他這般的的畏縮模樣,只將那茶壺往桌上一放,轉身拂袖而去。
關興志垂著頭半天,沮喪的便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關大人嫌棄自己的兒子,不肯多與他說一個字,轉而在關夫人的產房裡,便嘟囔個不停。
一會嫌火籠太旺了,小囡囡的臉頰有些泛紅,一會又嫌奶媽在旁邊走來走去,影響小囡囡的睡眠,一會又嫌產房太悶,問關夫人可要出門透透氣。
關夫人無奈的揮手讓奶媽,將吃飽的小囡囡,放在她身邊,叫她自去休息。
然後看著關大人屁顛屁顛的抱起了自己的寶貝女兒不放,才道:“今日的事情如何了?”
關大人輕輕的親了親小囡囡的手,將熟睡的她放在搖籃裡才道:“恐怕年後我們江都要不得安穩了。”
原來當日扣押的十幾只船上雖然被那人賊人迅速的鑿穿了幾條,好端端的被收下的,還有九條,光這九條船上,其中七條就藏有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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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私鹽倒是次要的了,這七條船上的兵器,確是他現下最難解決的事情。
關夫人與關大人少年夫妻,便是當年的關夫人也扮了男子與關大人做過同窗,眼光見識自然不同凡響。
她沉吟了片刻便道:“可與陸大人打過招呼了?”
“這信,便是他給我的,但是這麼大的事情,竟然輕而易舉的被我拿下,我總覺得心裡不太安穩,還有那人最後自盡前說的那句話。”
“莫慌,可往京裡送信了?”
“還未歸家,便早已送去了,水路,驛站,還有……”
關大人聲音頓頓,關夫人瞭然的點點頭。
“如今我在月子裡,不便去陸大人府上,勞煩相公待我向陸夫人下個帖子。”
“這事決然行不通,這個大功便是陸大人的夫人有了身孕,他才讓給我的,不過他身邊的那刀疤眉確實一直全程跟著的,怕他早已將這事瞭然於心了。”
“此事,你不必慌張,都說年前陸大人的夫人被擄一事,便是燕王親自帶人去救回來的,想來那傳言便有五分的真,如今我們只需要按部就班的,等到北面河上開化,將人妥善的送去京城就好,其他就照常。”
關大人激動了握住了關夫人的手,道:“果真娘子與我同心,我便是這般想的,不過我們送去京城不可,得讓京裡來人。”
兩人便對視一笑,就聽得小囡囡一聲嚶嚀,哭了起來。
關夫人道:“怕是要換尿布,叫奶媽過來。”
關大人飛速的轉身在火籠子上拿了尿布,道:“叫什麼奶媽,阿耶親自給我小囡囡換一條。”
素雲這幾日仍然不能出門,只暈暈乎乎的一直睡,就連陸磊都覺出了不同來。
連連叫了幾個大夫來,都沒有什麼結果。
去了藥鋪子裡去尋江文遠,江文遠年前二十九就回松山鎮去了。
衛媽媽看著陸磊掛滿寒霜的臉,再看看素雲這樣一直昏睡著,臉色蒼白的很,也一籌未展。
府裡的氣壓低到了極點,連一向歡脫的如意如今凡事都小心翼翼的,人人都想避開陸磊。
一日那刀疤眉附耳在陸磊身邊耳語了幾句。
陸磊忙祝福了衛媽媽看著素雲,只出的門去,看到一個白胡子老道,端的是一副仙骨道風的模樣。
忙拱手請進道:“道長,何時到的是這府城?”
“我這一生,隨處漂泊,可不就是這樣的過。”
“只覺得這邊有些異象,勾的我來了此處,原來是石頭你的府邸啊,如今做了什麼官,轉運使?”
“是!”陸磊恭敬的拱禮。
“上次元豐老鼻子讓你去北地,已經十幾年過去了,真的是世事難料啊!”
那道長將拂塵一揮,坐在桌前,抓起了一個大雞腿,狼吞虎嚥的吃了一通。
陸磊只恭敬的給他斟酒,決口不提其他的。
待那老道吃飽喝足,打著飽嗝,剔這牙的時候,陸磊依然還是恭敬的很。
“石頭啊,今日我是為了你夫人肚裡的孩子來的。”
道長的聲音含糊不清,陸磊眼神一凜,直起了腰身。
“道長此話何意?”
“我有個屁的意思,你的娃兒有難,元豐個老鼻子非得讓我來,你道我是閒的慌?”
“喏,那老鼻子讓我送信來的,我已經先看了,倆選擇,一,你的娃兒其中第一個送去那道觀裡呆上十三年,另一條路就是,你夫人一直戴著這木珠子,等到那女娃子一出生把木墜子在給女娃戴,元豐是這麼說的。”
“道長,一會男,一會女的,我有些不明白。”
“有撒不明白的,懷的是一男一女啊,不然元豐老鼻子把我從山上揪下來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