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破石有此想法並不奇怪，畢竟曹節在少府的人只知道少府得了劉宏賜予的一種新型造紙術。
能夠大幅度的提高紙張的產量，代替竹簡供應全國，甚至價格還要低於竹簡的。
“你要幹什麼。”餘光看到曹破石手往御賜之物伸去，少府卿陳球不由大喊道。
聽到了陳球的喊聲，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跟著陳球轉向了曹破石那裡。
“是曹破石。”
“曹節的弟弟。”
“越騎校尉。”
“他好大膽啊！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也敢動陛下的御賜之物。”
眾人紛紛議論了起來，言語間顯得十分不屑，並沒有因為曹家聲威日重，聖眷正濃就有所顧忌。
“沒，沒幹什麼。”眾人的話語把曹破石從臆想中驚醒了過來，連忙把手伸回去，訕訕道。
“我明明看到了你要偷拿陛下賞賜給我少府的寶物，你還想狡辯。”
陳球眼珠子一轉，頓時冷著臉指責道。
“放屁。哪有。”曹破石被陳球的話嚇了一跳，連忙否認道。
“那你剛才是在做什麼。”陳球黑著臉道，打定主意要給曹破石在眾人面前一個教訓。
“我，我……”曹破石一時緊張，訥訥說不說話來。心裡焦急無比。
畢竟周圍不乏世家高官，文武列侯，要是一不注意說錯話，雖然曹家聖眷正濃，但也遭不住那麼多大臣們的打壓啊。
“你，你，你什麼。我看你就是想要盜取陛下賞賜給我少府的寶物。”陳球一錘定音道，義憤填膺的看向了曹破石。
“連陛下的御賜之物，你都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搶奪，別以為你曹家真的一手遮天了。”
有看曹家不順眼的大臣落井下石道。
“對啊！陛下雖然剛剛登基，但聖目如炬，必定不會受到爾等曹氏的矇蔽，我等這就進宮面聖，請求陛下誅曹家，以證視聽。”
所謂逢高踩低，曹破石好不容易犯了這麼一個大錯誤，而少府卿陳球聖眷正濃，圍觀的官員們看出了兩人間的不對付，自然樂意推曹破石一把。
“放肆。我不過是看少府卿大人得了陛下賞賜的立己鏡，一時興奮，想看看天賜紙是否如同立己鏡一般神奇，所以才冒昧準備揭開的，你等可別誣陷於我。”
眾人強壓下，曹破石額頭冷汗直冒，腦中靈光一閃，頓時找理由道。
“哼。諒你也不敢窺探御賜之物。”陳球冷哼一聲，岔開話題道。
他只是想讓曹家的名聲在壞一點，可沒想就憑這麼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扳倒曹破石的。
“是下官孟浪了，還望少府卿大人恕罪。”曹破石沒有不識好歹，接過了陳球遞過來的臺階，咬著牙行禮道。
“這次也就算了。下次曹校尉可得注意身份，別在如此無禮了。”
陳球臉上平淡，心裡卻樂開了花。
剛才不可一世的曹破石此刻對他拱手行禮認錯，無疑讓他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是。下官知錯了。”曹破石在眾人戲謔的眼神下，幾乎是從牙縫中把這句話給擠了出來的。
“這個天賜紙是何物，不知我等可有榮幸一觀之。”
見陳球主動放過，曹破石也認錯了，周圍眾人的好奇心不由被勾起，有官員拱手請求道。
“當然。”少府卿陳球略一思索，便同意了這個請求，答應道。
“魏獲，你去把天賜紙拿出來，讓諸位大人一觀一二。”陳球吩咐道。
“是，大人。”魏獲沉聲道。
隨即走到了御賜之物旁邊，從一個精美的盒子裡取出了天賜紙。
“嘶。”
靠的近的官員們無一不是會讀書寫字之人，當潔白如玉的天賜紙被魏獲取出來後，眾人不由都發出了驚歎之聲。
他們可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光滑，一點毛糙沒有的紙。
“敢問陳公，此紙造價幾何，與原紙張相比下來如何。”
有官員立馬就看出了這種紙的意義，拱手問道。
“此紙製作工藝乃陛下所賜，所以叫做天賜紙，產量及造價嘛！本官卻是不知，只有諸位造紙的大匠們知道。”
沒摸清劉宏的態度之前，少府卿可不敢亂說，隨口就敷衍道。
“盛世啊！盛世啊！先是立己鏡，接著又是新式紙張。這是上天恭賀陛下初登大寶，特地賜下的寶物啊。”
“有此二物。足以讓我大漢知禮義廉恥，文風鼎盛的啊。”
有欽天監的官員手舞足蹈道。
“天降祥瑞，預示著大治，陛下必然是天定聖人，定會將我大漢三興，達到文景之時的大治啊。”
有大儒感嘆道。
兩位在這個時候代表著天意的人給這事定下了基調，圍觀的眾官員們都是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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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都半真半假的恭維了起來。
場中的百姓們聽到了大官們的言語，蕭規曹隨之下也不禁跟著稱讚了起來。
儘管他們並不明白這兩種東西是否真的如同這幫大官們說的一樣那麼厲害。
但這卻並不妨礙他們跟隨潮流，一起誇讚著剛剛登基沒多久的皇帝劉宏。
一時間，因為這個意外，劉宏的名聲，在洛陽民間突然就好了起來，有了諸多的忠實擁簇。
“完了，完了。”另一旁的曹破石在看到了天賜紙的模樣後，整個人頓時變得失魂落魄起來，再不復初見陳球時的意氣風發了。
因為他知道，新式造紙術如果在他們手上，固然能讓他曹家流芳千古，洗清之前留下的一些汙名。
但如果放到劉宏手上的話，發揮出的作用無疑是在他們手上之時的不知多少倍。
有此造紙術，別的不說，劉宏的皇位基本已經穩固，哪怕是外戚竇武勢大，太傅陳蕃聲威遍佈海內，也輕易間威脅不到劉宏的位置了。
……
“……有少府卿陳球立明鏡高懸，執金吾為新式鏡子命名為立己鏡，大儒和欽天監預言盛世將近。”
另一邊，攬天抱月樓的掌櫃把今日的所聽所聞事無巨細的記錄在了特製的紙張上，塞入信封，塗上火漆，遞給了旁邊的小廝道：
“速速送進宮去，交給陛下。”
“是，大人。”小廝領命道。
攬天抱月樓的職責中除了給劉宏搜尋人才，搜刮財富之外，還有著收集情報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