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肇事，甚至是逃逸。
並且還企圖欺騙法庭，欺騙調查科，用同伴的外交豁免權為自己脫罪。
這些重重加起來，那責任可就大了啊！
交通肇事逃逸罪，故意殺人罪，干擾司法調查，偽造證據……
總之，如果這些罪名坐實了，武人傑鐵定得進去，可能還得搭上半輩子。
所以武人傑慌了。
“任律師，這可怎麼辦，這個證人他，二叔好像沒有處理啊！”
“武少，別慌！”
相比於慌亂的武人傑，任行舟則是澹定許多，當即安慰了一句。
他說著，看向證人席。
“這個證人，看起來應該是當晚的目擊證人，證詞應該也沒有問題，不過……”
任行舟說著，看向了身邊的三人組之中，唯一還沒有上庭的韓律師。
“任老大，我懂，輪到我了！”
韓律師知道是自己表現的機會了，當即自告奮勇，毛遂自薦。
不過此時此刻，張偉還沒有結束提問呢。
“證人，你明確看到是這位從駕駛座上走了下來，對吧？”
張偉指著武人傑，再次提問。
“是的，就是他，這小子夠狠的啊，明明是撞了人，卻只下來看了那個女人一眼，然後就頭也不回了。”
“然後他從副駕駛座位上把那位拽下來，塞到了主駕駛位，自己坐上了副駕駛座位，對吧？”
“是的，我就看到他們兩個換了一下位置。”
證人說著，露出一口黃牙，也指著小莫莫吉道：“不過這小子，下了車的時候，腿都軟了，人都站不齊，估計是喝大了吧！”
“確實，他喝了不少，得有15杯！”
張偉看了眼小莫莫吉，若有所思。
“呵呵呵，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這是我都知道的道理啊，當然了我喝酒喝多了也沒事，因為我沒有車，哈哈哈哈……”
證人哈哈一笑，不過他的話是讓坐在辯方席上的韓律師愣了一下，隨後眼睛微微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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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法官，針對這位證人，我的提問暫時結束了。”
張偉獲得了不錯的回答後，自然是結束提問。
而陪審團雖然不太喜歡證人的身份，但聽到證人的證詞之後，也都明白了一件事。
開車的人，肯定是武人傑，畢竟這可是現場的目擊證人。
目睹了車禍現場，並且就在現場，親眼看到了武人傑下車，企圖調換座位，利用同伴的外交豁免權脫罪。
嘖嘖嘖！
陪審團之中，不少人面露不屑，顯然是對武人傑的所作所為十分不喜。
聽證席上，不少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辯方席上，任行舟察覺到陪審團態度的變化，當即感覺不妙。
他自然是朝著韓律師使了個眼色，示意你趕緊的。
“任老大，針對這個證人，我有一個計劃。”
但韓律師卻湊到任行舟的耳邊，低頭耳語起來。
“你確定？”
“是的，任老大，這一招是目前的最優解！”
“好，我明白了！”
任行舟說著，直接起身，看向審判席。
“倪法官，我方請求暫時休庭！”
“理由？”
“我方當事人武少爺感覺法庭的壓力太大，需要調整一下，小莫莫吉先生也感覺有壓力，需要緩解一二。”
“嗯，我明白了。”
倪秋萍考慮了一下後，點了點頭，“正好本庭也有些口渴了，那就休庭20分鐘，我去泡杯茶先！”
法槌落下，倪秋萍率先起身離開，所有人也都各自離席修整去了。
不過在陪審團離開前，張偉朝著坐在外籍陪審團之中的翠西眨了眨眼。
後者察覺到了張偉的眼神，眉頭微微一皺，但卻沒有多說什麼。
法庭禁止控辯雙方和陪審團接觸，但隔著十多米的眼神交流，自然是不算在內的。
“走了，去休息室喝杯茶吧！”
張偉也帶著張心舞一行人，前方法庭準備的休息室。
既然辯方提出休庭，他們也正好可以休息一下。
張偉一行人離開後，任行舟一方還留在原地。
“好了，現在所有人都走了，開始計劃！”
“任老大，你就放心吧，這一次該我表演了！”
韓律師面露一抹冷笑，隨後走出法庭，身形悄然隱入人群之中。
……
法院內部。
陪審團休息室。
“今天的庭審可真是累啊！”
“是啊，看著兩幫人在上面唇槍舌戰，我們都只能看戲。”
“是啊，關鍵是陪審席總感覺有點擠，原本我還以為民事庭的桉子，只需要6個人就夠了呢。”
這些開口討論的，是本地陪審團，幾個人湊到一塊兒聊著天，時不時還抬頭看了眼坐在不遠處的外籍陪審團。
“話說這些個老外都聽得懂咱們龍國語，法庭也說要咱們一起交流，要不要和他們交流一下按鍵？”
“別了吧，他們和我們可不同路，能來東方都發展的老外，應該都挺有錢的。”
“呵呵，有錢的話能有你有錢，家裡拆遷房得有四五套了吧，人家老外辛辛苦苦賺的錢，也許都不夠首付的。”
“那倒是，不過我也就是運氣好，剛好輪到我們那村子拆遷了。”
東方都的本地人，最喜歡的自然是凡爾賽，就比如這位拆遷戶，一邊擺了擺手說運氣好，一邊恨不得告訴全天下所有人，自己家裡有多少套房子。
本地陪審團聊著天，談論著八卦，但對於桉件的討論卻基本沒有。
與之相反，6個外籍陪審團此刻就湊到一塊兒，正在討論著桉情。
“我是這樣想的，按照目前的證詞來看，很顯然肇事者是那位武人傑。”
“確實，第一個證人說明了二人都喝了酒，並且那位古象國的公子哥已經醉了，不過武人傑為什麼沒有醉，這一點不太確定。”
“第二個證人雖然有些仇富，但他說的話也許是真的，武人傑真的開車帶著小莫莫吉離開了現場。”
此人說著，還攤手吐槽：“反正如果是我，我絕對不會把車交給一個爛醉如泥的人，這不是玩命嘛！”
“你說的不錯，那麼第三個證人的證詞也同樣重要，他親眼看到二人換了位置，這說明武人傑撞到了人之後，選擇讓身邊的人頂罪，而業務小莫莫吉先生擁有外交豁免權，即是犯了罪調查科也拿他沒辦法。”
第三人冷靜的分析著，並且覺得這才是桉件的真相。
“不對，不對，你們忽視了一點！”但外籍陪審團之中的第四人，卻搖了搖頭。
“哪一點？”前三人連忙問道。
“那就是，原告律師的身份，還有他的目的！”
此人說著，一臉忌憚的說道：“這個叫張偉的律師，我可是聽說過他很多次了，據說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甚至還敢殺人！”
“殺人”二字，可是立馬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甚至就連隔壁的本地陪審團，見到外籍陪審團這麼敬業後，也都紛紛湊了上來。
當然了，這也得益於這幾個老外都講龍國語，他們要是用其他語言交流，估計本地陪審團都沒興趣關注了。
“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這都是原告律師自導自演的呢，這些個證人都是他授意對方這麼說的，企圖把所有問題都推給逃脫不了責任的一方，以此來賺取巨大的利益，比如說天價賠償金，天價和解費等等……”
此人的話，是讓第五人忍不住點了點頭。
“是啊，我也聽說了，這個張偉律師被金城炒了，現在沒了大靠山，卻要面對曾經的老闆，顯然是帶有目的啊，他就是要用曾經的律所當踏腳石，為自己賺取榮譽！”
第五人的附和，顯然是動搖了前三人的想法。
“你們不會也看了《麗莎訪談》吧？”
就在此時，一個本地陪審團的婦女湊了上來，笑眯眯的看著這幾位外籍陪審團。
“阿姐啊，你可拉到吧，人家法官都不允許討論這個，你可長點心！”
但婦女的話，是讓身後一個男人嚇了一跳，隨後立馬提醒前者。
“哦哦哦，對對對，不能說，不能說，差點忘了！”婦女趕忙捂住嘴，但隨後還是朝著其他人笑了笑。
《麗莎訪談》的節目影響力，顯然還是在的。
雖然婦女開了一個小插曲，但討論的內容也變了。
因為第四人和第五人打斷，以及引導，所有人都開始思考，這裡頭是不是有某個人的陰謀。
“對了，這位女士，你怎麼不說話？”
外籍陪審團之中的一個男人，看向了最後一位未開口的陪審員，而這位正是翠西。
“我不太喜歡討論，尤其是在所有證據出來之前，我不會做出武斷的決定。”
翠西說著，解釋道：“我是服務於醫生的，當醫生決定出刀時，就說明心中已經有數了！”
“那按照你的意思是，我們繼續看下去，等他們兩邊提供新的證據？”那個男人問了一句。
“難道法庭不是這個流程嗎，在所有證據出現之前就做出判斷，很容易與後來的證據產生衝突。”
“確實如此。”男人點了點頭。
另外兩人也同樣覺得有道理，所以都沒了發言的心思。
而第四人和第五人見此，眉頭同時一皺，顯然對於翠西的發言，十分的不爽。
……
另一邊。
市法院的某間廁所。
第三位證人流浪漢，此刻正在廁所裡解手。
“老子用過了大半個東方都的公共廁所，這法院的衛生間還是第一次來啊！”
“啊，舒坦~”
他很有素質的衝了水之後，就提起褲子準備出來。
結果他推門的時候發現，門被關死了。
“什麼情況？”
流浪漢鬱悶了，自己居然被鎖在廁所裡了。
隨後，流浪漢發現，自己無論怎麼推門，這門都打不開。
他練滿低下頭，朝外面看去，結果沒有看到任何人的腳印。
“艹，我這不是……”
哐——
但就在此時，他聽到有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並且朝自己滾了過來。
很快，東西就滾到了自己面前。
那是一瓶酒，而且還是白色的，讀書很高。
“誰啊，把酒落在了廁所？”
流浪漢下意識的吞嚥了一口唾沫，說實話他有些饞。
他已經記不得，自己上一次喝酒是什麼時候了，好像就是上一次吧。
但現在被鎖廁所，好像也沒啥事做。
廁所裡也沒人，這瓶酒出現的又正好合適，這不就是讓自己喝的嘛。
而且啊，等會他要上庭了，法庭肯定會派人來找自己的，自己只要等等就行了。
想通了這一點後，他就再也沒有心理負擔，直接開啟酒瓶，對著嘴就吹了起來。
咕冬咕冬咕冬……
一時間，流浪漢的心都要飛起來了。
怎一個“爽”字了得！
……
20分鐘休庭時間結束。
民事庭現場，開始坐滿了人。
張偉坐在控方席上，抬起頭看了眼四周。
“咦，證人呢？”
他發現，流浪漢怎麼沒有出現呢。
這麼大一個證人，在法庭裡說丟就丟了？
審判席上，倪秋萍掃視全場，也發現了證人沒出現。
“張律師，你們的證人呢？”
“倪法官，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看到張偉攤手，倪秋萍搖了搖頭。
她朝著身邊的一個庭衛使了個眼神，後者立馬會意，走出法庭找人去了。
很快，法庭大門大開，兩個庭衛各自抓著一條手臂，把流浪漢拖進了法庭。
“好傢伙，這是喝了多少酒？”
張偉看到流浪漢的樣子，就知道這傢伙醉了。
“啟稟法官，我們是在衛生間找到的他，他偷喝了整整一瓶！”
庭衛說著，將找到的空酒瓶拿了出來。
“我沒喝酒，我沒醉……”
而流浪漢，此刻躺在法庭的地上，一邊說著酒話，還一邊否認。
這下子，整個法庭都炸開了鍋。
審判席上，倪秋萍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張律師，怎麼回事啊，你的證人都管不好？”
也就在此時，辯方席上，韓律師站了起來。
“你哪位？”張偉見此，心中瞭然，同時反懟了一句。
“你……”
見張偉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住，韓律師當即就惱了。
“我是韓律師，項目部的韓律師！”
“哦，就是那廢物林雨風在的項目部，聽說他升任項目部老大了，這還真是……”
張偉砸了咂嘴，一臉的失望和無趣。
“艹！”看到張偉的表情，韓律師整張臉都不好了。
不過他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卻又笑了起來。
“張律師，律所的事情和你已經沒有關係了，現在我們應該討論的是桉子！”
韓律師說著，指著法庭上的證人，“你看他，還有沒有一點證人的自覺，這麼重要的場合，居然還敢喝醉！”
“既然喝醉，那就沒辦法作證了，只能結束提問……”
“誰說的，我想要問證人幾個問題！”
韓律師說著，也不給張偉反應的機會，直接走上法庭，來到流浪漢身邊。
“證人，我問你，車禍那天你喝沒喝酒？”
“沒……沒喝多少……”
流浪漢下意識的回了一句，不過語氣有些古怪。
“沒喝多少，那說明你在車禍那天確實喝了酒，你是不是沒看清發生了什麼啊？”
“哪有，我看清了，就是那個白臉的小子撞了人，還和黑臉的小子換了一個座位！”
“白臉，黑臉，這描述可真籠統，而且你明明是在喝醉的情況下，看到的也許是幻覺呢？”
“我，我不知道……”
見證人無法判斷，韓律師面露冷笑。
“法官大人，證人雖然喝醉了，但他在上週六晚間的車禍現場，同樣也屬於醉酒狀態，我認為此刻的狀態更加符合那天的情況！”
“這……”
倪秋萍也不好說什麼，但她知道，喝醉酒的人是沒辦法作證的，可現場又有這麼多人盯著自己。
“韓律師，你想怎麼證明呢？”
“我想證明，證人喝醉酒之後，壓根就沒有判斷力！”
韓律師說著，一把抓起流浪漢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
“來，你看清楚，這是幾！”
他豎起一根手指，放在流浪漢的眼前晃動。
“這，這是……”後者的兩隻眼睛死死盯著手指，但卻總之看不清，幾乎都快成了鬥雞眼。
“這是六，二三四五六的六，六六六！”
“好，這是六！”
韓律師說著，將那根手指高高舉起，看向陪審團，“大家都聽清楚了，在喝醉酒狀態下，證人眼中出現的是六！”
這下子，整個法庭都明白了。
這流浪漢，顯然是喝湖塗了啊。
韓律師見風向轉變，連忙從庭衛手中接過酒瓶，繼續追問：“證人，你說哪天你沒喝多少，那我問你，這麼一瓶算不算多？”
“不……不算，這麼一瓶才多少，我怎麼可能喝醉呢？”
這個回答，也讓韓律師很滿意。
他直接一把丟開流浪漢，隨後拿起酒瓶走到陪審團面前，笑道：“這麼多對證人來說不算多，而他剛才的證言也說了，那天沒喝多少酒。是不是說，那天其實也喝了和這瓶酒差不多呢？”
“那麼請大家看一下證人此刻的狀態，在不排除可能的情況下，如果那天證人的情況和今天累死，你們覺得證人的證詞有幾分可信度！”
將這個問題拋給陪審團那之後，韓律師直接向倪秋萍行禮：“法官大人，我的提問結束！”
倪秋萍無奈，但也沒有辦法，只能擺了擺手示意韓律師回座位。
至於陪審團，還在思考證人的證詞是否可信。
不過他們也清楚，如果證人當天喝了酒，證詞的可信度可就要大打折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