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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鄙夷的高跟鞋

米歇爾是那種能夠駕馭的了尖頭細高跟鞋的女人,腳背弓起用力把腳指塞進狹窄的鞋尖裡,如同紐約眾多狹窄的街道一樣充滿獨特的味道。眼前就是經常出現在《紐約時報》上,紐約的地產一姐、米歇爾團隊的掌門人,連續數年紐約地產行業銷售冠軍米歇爾本尊。

正式“過招”從米歇爾談論自己兒子,在哈佛大學的社團活動開始,可能是為了打破陌生人之間尷尬的氣氛,也可能是首先亮出自己的階層標籤。米歇爾以一大堆關於“常青藤”的趣事為首要談資,想要探一探牛伊萬的斤兩,直接發問:“牛先生,您是哪個學校畢業的?

‘’國內西安外國語大學畢業,之後又在清華學了金融。” 看出了米歇爾大姐並非善男信女的樣子,已經首先放馬過來,牛伊萬便把自己在五道口投行工作時,就近被委派到清華學習的經歷,故意含混的說了出來。

話一出口,牛伊萬便被自己用詞潛語的巧妙感動了。這樣講出來,讓人猛地一聽還以為是清華大學統招的正牌研究生,實際上說的只是在“清華學了金融”,既掙得了面子加分、又可以擺脫了胡說八道帶來的心理負擔。

在美國牛伊萬是有教訓的,平素絕不敢說自己在清華的經歷。曾經只是一個普通的飯局,一張10人餐桌便有清華校友8人。雖然大家念著同桌之誼,兩岸清華畢業生們共同舉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也認定牛伊萬可以被稱為清華校友,對此牛伊萬自己心裡還是有數的。

米歇爾大姐繼續開始講到她二兒子時,牛伊萬已經聽得雲裡霧裡,表面上卻做出認真傾聽的樣子,嘴裡不時地配合著發出些讚美的聲音。眼睛卻不由自主的上下打量,面前這位滔滔不絕而不再年輕的面孔。她畫著精緻考究的妝容,身著也許是出自設計師品牌的套裝,給人幹練精明的第一印象。客氣耐撕中極力隱藏著盛氣凌人,卻欲蓋彌彰,總之就是感覺有種說不出的擰巴。

“後來我去了加州在克萊登大學讀了博士。” 見米歇爾已經丟擲無比優秀的二兒子,牛伊萬的女兒還太小、二胎還在計劃中,目前無以應對,實在是搜腸刮肚也沒有啥存貨了。無奈中為了配合對米歇爾對大學教育的熱情,便借用了克萊登大學的梗。如米歇爾知道其中的故事,就當來個黑色幽默。如果她不知道的話,就藉此做下“人畜無害”的忽悠,以便儘快開始談正事兒。米歇爾眼睛一亮,馬上熱情的問道:“學的什麼專業。”

“哲學博士”,事已至此牛伊萬只能隨著《圍城》裡方鴻漸的套路,張口就來的編排了幾句。隨時準備好,倘若米歇爾再進一步對專業發問的話,牛伊萬便準備丟擲,“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要到哪裡去,這三大終極問題來抵抗“常青藤”的進攻。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米歇爾的態度突然轉變的熱情了起來,似乎已經接受和認同了牛伊萬,做好了探討業務的架勢。牛伊萬終於可以松一口氣,心裡由衷的感謝克萊登大學出手相助。

牛伊萬暗自心想,“今後不應該總是拿西太平洋大學或者克萊登大學的畢業生們開涮。至少這兩所大學一個聲名顯赫,另外一個歷史悠久。同樣海內外校友眾多,雖然只需要幾十美元便可獲得一張博士文憑,成功也易於複製,關鍵的時候還是能派得上用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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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伊萬掏出手帕擦了擦已經滾到面頰的冷汗,說道:“實在不好意思,在日本時養成用手帕的習慣,東京熱紐約冷,習慣不好改的啦”。

“原來牛先生您也是在美國名校畢業的呀,還這麼的客氣,不是我說你們這些西部畢業的精英就是不懂我們東部的規矩。” 米歇爾叫助理小姐給牛伊萬端上來一杯冰水。

牛伊萬一飲而盡冰水後裝模做樣的說道:“哪裡哪裡,用我們中國的老話來說,不過是草盛豆苗稀,讓您見笑了。” 連忙拿出電腦開啟合作預案的PPT,想要說服米歇爾在屋新天平臺做推廣或者至少給一些獨家好房源。

“我非常的重視今天的見面機會,為了能夠儘快開始合作,甚至可以接受先做推廣後付費,按照效果付費的模式。” 牛伊萬用期盼的目光看著米歇爾。

“牛先生,您家現在住在哪裡。” 米歇爾又問道。

牛伊萬說:“我住皇后區森林小丘”。

米歇爾似笑非笑的嘴角微微翹,起似乎想要說什麼,又改口說:“哦,森林小丘花園還不錯。”

“是的,森林小丘花園太美了,就在我家對面,我住森林小丘公寓區。‘’聽到牛伊萬的補充說明之後,一臉鄙夷的神色突破了厚厚的粉底掛在米歇爾的臉上。

助理小姐給牛伊萬又倒了一杯冰水,一段時間的等待之後,米歇爾皺著眉頭說:“任何低於100萬美元的交易,我都不會感興趣的。這樣的生意對我來說太小了,我的時間是最寶貴的,我只和《紐約時報》這樣的大公司合作。”

聽到這裡牛伊萬連忙把方案的最高潮用簡單的幾句話進行了概括。表明如果合作發展順利,可以在中國找到幾位在全民創業熱潮中如雷貫耳的“大人物”的幫助。

當例舉了這幾位大人物的名字後,米歇爾臉上的表情又被厚厚的粉底再次的封閉起來。牛伊萬引以為自豪的銷售規模與天價融資金額完全沒有引起米歇爾的興趣。

牛伊萬還不死心,本著不能跑空趟的決心,掙扎著做最後的努力,丟擲了過去在國內和日本的“戰績”。進而給自己臉上貼金一樣,把自己熟悉的幾個朋友創業後做的事情和最近披露的融資金額,全盤傾瀉*出來,這些數字應該可以間接證明自己也非“池中之物”。

一般慷慨激昂的“演說”之後,米歇爾可憐牛伊萬的腦子可能是研究哲學太久了而被燒壞了,隨即打斷了牛伊萬的演講,心懷憐憫的說道:“年輕人剛到紐約,不明白水深淺,有老婆孩子需要養,趕快找一個工作吧,賺錢養家是最重要。”

此時牛伊萬也開始有些同情米歇爾的處境,覺得她可能只是生活在一個貼著大學出身與居住地點“標籤”的密封玻璃罐子裡,罐子的四壁便是她生活的邊界。若是偶爾看到來自外部世界的同類,按照習慣必定要首先確認和尋找熟悉的“標籤”。

罷了!或許都應該寬容理解對方,畢竟是文化背景的巨大差異,導致了態度和語言上的傲慢與偏見。此時此刻,眼下最重要的問題是雙方都想要體面的結束對話,給對方一個臺階,這就是面對如此可憐人應有的風度。

從米歇爾的辦公樓出來,牛伊萬感覺到差點兒被自己給噁心到了,恨不得把臉皮連同臉上貼著的清華與克萊登大學的標籤一同撕下來扔進垃圾桶。沒有談成也是萬幸的,要是開始合作某些事情的話,需要隨時小心的維持著今天隨口就來的謊言,那也將是長久的自我懲罰。

也算是領教了在紐約這個名利場上,初次見面人們為什麼最喜歡問,住在哪裡和哪所學校畢業的。人人面帶著摻雜著虛情假意的微笑,讓初來乍到的牛伊萬們還以為是為了拉近彼此距離的套近乎。實際上透過這兩個簡單的問題,談笑間就給對方身上貼上了“標籤”,之後的一切,往往是回答完這兩個問題就直接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