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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磨人

沈星河已經記不清自己是怎麼被爹爹趕出夢境的了, 只隱約記得,他爹那時的臉色似乎很難看,又有幾分說不出的尷尬和古怪。

沈星河這才後知後覺想起,他爹的原形正是仙鶴。

他又想起丹陽秘境中的鮫人和子母河, 還有他爹提起子母河時咬牙切齒的模樣。

想起當年於望月金頂水潭中渡劫時, 那傳授他《日月鸞鳴》心法的威嚴聲音。

想起那只金紅色大鳥彷彿會說話的眼睛……

又想起許多光怪陸離的畫面。

大腦像是亂成了一鍋粥, 身體又酸又軟, 漸漸熱了起來,尾椎的地方又麻又癢,磨人得厲害, 沈星河卻無論如何都醒不過來。

還有,他似乎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 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身體上的難受加上心理上的焦躁,讓沈星河即便在沉眠中也無法平靜。

那感覺實在太奇怪了, 以至於沈星河最後都忍不住低低啜泣起來。

但即使如此,他也還是沒有醒來。

……

春深密林深處,雪白的小樹苗與其枝丫上的小鳥兒已經在此停留數日。

“蟬不知雪”圍成的橢圓鳥窩中,某一刻,忽然傳來一陣嚶嚶的哼唧和低泣聲。

一股淡淡的香氣也自那小鳥兒身上溢散出來,轉瞬便令這林中的飛禽蠢蠢欲動, 都像是打了雞血般, 瘋狂向此處飛來。

那發瘋的模樣,與這幾天因嗅到小苗苗香氣而陷入癲狂的飛禽走獸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眼見著天上地下都被些眼睛錚亮的鳥類圍住,那小苗苗頓了頓,若現在是人形,怕不是會皺起眉頭。

但小苗苗根本不可能讓那些明顯散發著濃郁求偶氣息的鳥類接近此處,因此只能用“蟬不知雪”把那些鳥兒挨個敲暈, 而後拖到更遠的地方——

因為知曉飛羽集的存在,也因為沈星河面對那些鳥兒時總是更溫和些,雲舒月對於鳥類也比其他動植物甚至人要寬容。

“蟬不知雪”忙完一圈回來後,很快又回到小苗苗周身,護衛小苗苗和小青鸞的安全。

與此同時,也把原本半封閉的鳥窩織成了全封閉,把小青鸞嚴嚴實實圍在封閉的蛋形鳥窩中,以此隔絕小青鸞身上散發出的氣息。

在這之後,小苗苗才觀察起“蛋”中的小青鸞。

與之前雞崽的模樣不同,“蛋”中的小鳥兒如今已有了成鳥的模樣,與沈輕舟當年給他看的《神鳥青鸞圖》中的青鸞相差無幾。

但與那圖中神氣至極的神鳥不同,此時深陷於夢境中的小青鸞,顯然極不舒服——

毛茸茸的小臉幾乎緊皺成一團,頭頂的羽冠也蔫蔫耷拉在耳旁,漂亮的尾羽開花似的散落在身後,青藍的羽翅也緊緊縮在身側。

似乎夢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小家夥忽然哼唧了一聲,而後猛地翻了個身,仰躺在鳥窩中,小爪子蹬了蹬,哼哼唧唧地在藉著身下的“蟬不知雪”磨蹭起後背來。

小苗苗見狀,細細感知了一下,很快發現,小青鸞後背確實比身上其他地方溫度都高一些,尤其是接近尾羽的地方。

他若有所思看著難受的小青鸞,腦海中忽然響起君伏略險剋制的聲音,【他成年了。】

小苗苗也就是雲舒月頓了頓。

因在渡劫時遭到重創,雲舒月還需修養一段時間才能化為人形,從前一直如此,雲舒月早已習以為常。

從前雲舒月渡劫時只靠自己,他也獨來獨往慣了,因此從未覺得這段時間有多難熬。

直到此次渡劫,劫後聽到沈星河焦急的呼喚和哭聲,雲舒月才第一次發覺,原來不能動用靈力,不能說話,實在是一件很糟糕的事。

既不能動用靈力,自然也無法用傳音之術與人溝通,不然之前沈星河哭那麼慘時,雲舒月也不會一聲不吭。

但他與君伏之間的交流卻無需動用靈力。

所以,聽到君伏的話後,雲舒月很快淡聲說道,【我看得出來。】

不但看得出沈星河成年了,還看得出沈星河正處於成年後的第一次發情期。

話音落下後,雲舒月和君伏不約而同陷入沉默。

因為他們都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

若身陷發情期的是其他人或妖,雲舒月根本連一個眼神都不會給,也完全不會認為此事與自己有關。

但此時正經歷此事的是沈星河,外面又有那麼多被沈星河吸引而來的鳥類,雲舒月根本不可能放任它們靠近沈星河,只能小心翼翼護著,望沈星河能儘快熬過這來勢洶洶的發情期。

之前出丹陽秘境後,君伏已探查過周圍的情況,因此雲舒月很清楚,此地位於魔域合歡宗,也知道這春深密林裡有多少妖魔鬼怪。

但縱使如今是渡劫後最虛弱的時候,雲舒月依舊護得住沈星河。

唯一讓雲舒月意外和略感不知所措的,便只有沈星河這突如其來的成年和發情期。

雲舒月已從君伏處得知,在他與沈星河於丹陽秘境渡劫這段時間,外界的時間流速與秘境中截然不同。

秘境一日,外界十年。

還恰好是在沈星河剛收回藏於七殺體內的那部分神魂之後。

雖然早在很久以前便已知曉天道在針對他,但天道會做到這種程度,還是讓雲舒月略感意外。

雖然意外,但類似的情況也不是沒發生過,甚至還間接造成了沈星河前世的慘劇……

一想到此,雲舒月便又沉沉嘆出一口氣來。

因外界時間流速比丹陽秘境中快太多,已過去近八百年,沈星河一出丹陽秘境,便被迫成年,累積數百年的發情期也一齊爆發。

而因為在靠近那被沈星河一刀劈開的秘境缺口時,便察覺到外界有些不對,雲舒月這才在那時用“蟬不知雪”矇住沈星河的雙眼,令沈星河陷入沉眠。

此世天道也果然沒出乎雲舒月意料,恰好在此時讓雲舒月撞上七月十五,又恰好是“天罰”發作,靈力全失的情況。

雲舒月從不低估天道的惡意,尤其是在看過沈星河前世的記憶後,所以對於落入這滿是汙穢之物的春深密林,雲舒月並不意外。

而他之所以令沈星河陷入沉眠,也是避免被小家夥看到自己在這樣的情況下仍有自保的能力。

雲舒月很清楚沈星河的心結。

一直以來,支撐沈星河走到現在的動力,唯有護雲舒月周全。

之前於丹陽秘境中看到雲舒月渡劫時,沈星河心中便有過動搖,認為雲舒月十分強大,即便沒有他,雲舒月也能飛昇成仙。

雲舒月那時雖在渡劫,卻並未忽略沈星河這些忐忑且微妙的心思。

一直以來,雲舒月也縱容地任由沈星河護著他。

但在小家夥疲勞至極且身陷洶湧發情期的現在,暫且還是由他這個師尊來護著吧。

雲舒月曾見過不少鳥類發情期時的模樣。

但當他看著鳥窩中翻來覆去難受得直哼唧的小家夥時,卻完全不能想象,沈星河有一天會同哪只陌生的鳥兒度過發情期。

就算有……也得是在沈星河清醒且與對方兩情相悅的情況下。

至於他這個被沈輕舟當年玩笑似的為小家夥強行定下的“道侶”,雲舒月並未當真,看沈星河的模樣,對他似乎也完全沒有超出師長的感情。

耳邊很快又聽到小家夥難受的哼唧聲,雲舒月頓了頓,很快用“蟬不知雪”安撫地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

似乎是被安撫到了,小青鸞立刻合攏翅膀抱住“蟬不知雪”,而後忽然一個翻身,把“蟬不知雪”騎在身下。

“蟬不知雪”微微僵了下,很快平鋪在鳥窩底部。

失去支撐的小青鸞頓時又嚶嚶哭了起來,似乎難受得厲害。

看到這一幕,雲舒月和君伏不約而同又沉默了。

也不知道沈輕舟從前,有沒有給小家夥講過發情期的注意事項。

……

沈輕舟當年確實給沈星河科普過發情期的事。

身為一生只會找一個伴侶,且對伴侶極為忠貞的仙鶴一族,沈輕舟一直教育沈星河,不要輕易對誰付出感情,也不要輕易與誰發生關係,尤其是在這節操碎一地的崇光界。

他希望沈星河能愛惜自己。

但同時,他也告訴沈星河,要正確認識羽族的發情期。

這是羽族的本能,並不是什麼需要感到羞恥的壞事。

沈星河當年聽他爹說這些時,好像正是幼時不小心撞到那金紅鳥兒和仙鶴疊羅漢之後。

那時沈星河還小,對於那兩隻鳥兒在做什麼並不清楚,還興奮地也邁著小短腿也想爬上去和他們玩,之後才有了他爹給他科普發情期的事。

沈星河又聽到了潺潺的流水聲。

也似乎又回到了幼年的洛水仙庭。

炎炎夏日,還是小不點的他和爹爹睡在廊簷的陰影下,一邊吃著爹爹喂來的冰冰涼涼的酥山,一邊蹬著小腿聽爹爹講發情期和伴侶的事。

沈輕舟的聲音很好聽,他給沈星河講了許多羽族的事。

講到羽族有一種的雌鳥,特別喜歡養一後宮雄鳥時,沈星河頓時“哇”地感嘆出聲,好奇問沈輕舟,“爹,我以後也可以養一後宮鳥兒嗎?”

沈輕舟聽完,頓時笑著拍了拍他的小屁股,似笑非笑道,“那得看你‘道侶’同不同意。”

沈星河歪歪小腦袋,顯然並不知曉“道侶”是什麼東西,腦海中卻忽然現出一個黑漆漆的影子。

那是一個黑發黑眸的男人,正面無表情向他看來,淡淡吐出自己的名字,“師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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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河頓時激靈了一下,眼前的爹爹、酥山頓時煙消雲散,那黑發黑眸名為“師醉心”的男人也不見了。

遠方有一輪巨大的明月,素衣如雪白發銀眸的男人正於雪山之巔靜靜看著他。

當與那雙覆滿霜雪的眼眸四目相對,沈星河腦海中忽然清明一瞬,下意識喚道,“師尊……”

話一出口,一股洶湧的熱意再度侵襲身體和大腦,讓沈星河再度陷入混沌之中。

沈星河卻仍記得那如雪的身影,揮舞著小翅膀拼命向山巔飛去。

也不知飛了多久,他終於飛到那白衣男子身邊,翅膀終於再沒有一絲力氣,自半空中跌落。

白衣男子見狀,立時伸手接住了他。

沈星河立刻翻身抱住男人的手指,難受得哼唧出聲,“師尊,師尊……”

最後實在受不了了,忍不住嚶嚶哭出聲來。

見他實在難受得厲害,白衣男子終於嘆息般喚了他的名字,“星兒。”

沈星河的眼淚頓時流得更兇了,腿上酸得幾乎站不住,背上也又熱又癢,只能把小臉貼在師尊的手指上蹭來蹭去,邊蹭邊小聲哭,“師尊……我好難受……”

沈星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但他就是難受得厲害。

說完半晌後,見師尊仍沒有任何反應,也不幫他治病,沈星河頓時更委屈了,又忍不住低低啜泣起來。

……

夢境之外,小樹苗狀的雲舒月和君伏都沉默地看著仍深陷夢中的小青鸞。

雲舒月原本以為,睡著後沈星河會好過很多,沒想到沈星河的情況似乎並沒有任何緩解,反而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嚴重起來。

眼見著小家夥哭得羽毛都溼了,身體也越來越熱,雲舒月和君伏都清楚,這樣下去不行。

但究竟該怎麼幫沈星河,他們卻都沒什麼頭緒。

想到沈星河之前把“蟬不知雪”騎在身下的事,雲舒月沉默半晌,終於讓“蟬不知雪”化成一隻小鳥的形狀,塞進沈星河懷裡。

沈星河卻完全沒有騎鳥的力氣了,只渾身無力地縮成一團嚶嚶地哭。

哭得雲舒月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最後,雲舒月只能用“蟬不知雪”安撫地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

似乎察覺到了這來自外界的安撫,小青鸞立時揚起小腦袋,追著“蟬不知雪”蹭。

蹭得太著急了,“蟬不知雪”忽然不小心順著小家夥的腦後滑下去,撫到了脊背上。

小家夥頓時渾身一激靈,一翅膀抱住“蟬不知雪”,哭哭啼啼哼唧,“再摸摸……”

“蟬不知雪”立時頓住。

得不到安撫,沈星河很快又委屈得哭了起來。

雲舒月見狀,不知怎麼,忽然想起剛收沈星河為徒那陣子,因為順手摸了小家夥的脊背,在小家夥心音中聽到的那句“耍流氓”。

心中忽生出一股微妙的熱意,見沈星河哭得厲害,雲舒月頓了頓,這才操著“蟬不知雪”,緩緩撫上小青鸞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