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也只是想想而已——這裡畢竟是沙漠環境。
化形成人,他們確實水陸都可以生存,但若是在這種絕對乾燥環境中恢復原身……
結果不見得會比齊夙好多少!
若是不小心再讓沙粒進到腮裡,恐怕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在地下那東西弄死他們之前,這哥幾個就自戕了!
明明用原身可以輕易弄死的玩意,現在不得不束手束腳地憋屈閃躲,哥幾個別提多糟心了。
九人一直小心戒備,但是很奇怪的是,那東西居然從始至終在地下鑽來鑽去,就是不肯露面。
明明可以有更簡便的方式弄死我們,這傢伙……為什麼不用呢?
難道說……
心中有了某個猜測的朧月,揚聲高呼:
“隨機散開!”
雖然不明就裡,但是到目前為止,朧月還沒有錯過,所以九人各自選取了一個方向,向外圍散去。
大約是感知到了眾人的反應,地下那東西覺得獵物要逃跑了,明顯急躁了起來,地面的翻湧也越發嚴重起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玩意的能耐不過如此的時候,從他們踏進霧瘴起,就一直安靜乖巧的沙漠,突然颳起了狂風!
幾乎在風起的瞬間,朧月拽下“問緣玄冰鎧”的披帛,一聲低喝:
“分!”
那披帛一端纏繞在朧月腰間,另一端分成八條,靈蛇般向著其餘八人電射而去,並纏在了他們腰間。
朧月也只來得及做出這麼一個反應。
因為下一秒的功夫,平地而起的狂風就裹挾著沙粒,肆意地放縱著它的狂暴!
除開塊頭較大的景仞、沙鼎、奎磐三兄弟,其它的連同朧月在內,都被狂風吹得飄飛了起來。
若不是披帛把九人彼此連綴起來,估計這一下,就能吹飛了好幾個。
別人會怎樣不知道,但朧月那麼窈窕小巧的身形,肯定不能倖免。
從這東西製造出沙塵暴開始,朧月就覺得:
這玩意之前那麼能隱忍,不可能只會這麼簡單粗暴的攻擊方式,肯定還有後招!
這東西這麼厲害,不妨……
心念電閃,朧月用傳音的方式叮囑七人:
“這東西可能有後招,小心腳下!”
為什麼是七人?
這麼危險的事情,當然必須得漏掉常柔那惡毒的女人!
不管怎樣,朧月對常柔身體裡那個人,都存了十足十的忌憚。
下面那東西雖然麻煩,但在朧月的計算中,還達不到能直接弄死常柔的地步。
不管是借那東西削弱常柔的實力,還是借常柔之手弄死下面那玩意,對朧月來說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聽到了朧月傳音的七人,在應對狂風的時候,都在小心注意著腳下,甚至多半都藉著風勢騰挪在空中,極少落地,
於是……
地上就只剩下了一個人!
常柔!
儘管蛇族以感知超強著稱,但此時上有狂風肆虐,下有沙濤滾滾,需要注意的東西太多,常柔一時間也無法辨別到底該提防何處!
儘管有問緣披帛互相牽扯,但黃沙漫天朧月也已經無法分辨常柔到底在哪裡。
正疑惑間,突然看到右側有塊地方,突然亮起片藍紫色的光芒!
“嘶……”
因為小紫的緣故,而無比眼熟這種光芒的朧月,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雖然看不清是誰中了招,但聽到的那聲尖叫,讓朧月心中略有點小激動:
希望……沒熟吧……
不知道電烤蛇肉是什麼味道?
沒錯,就是朧月少提醒了一句的常柔中招了。
地下那東西,也不知道是怎麼感知的,唯一站在沙地上的常柔,被它準確地判斷了位置,並從她腳下升起了一片電網!
不管上一世,還是今生,這個女人一直都在想方設法給朧月找不痛快。
那她現在被電得外焦裡嫩、焦香酥脆,朧月有什麼好同情的呢?
也就是情況危急,加上朧月還要樹立好隊長的形象,不然這會兒必須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地慶賀一番!
只不過,心裡樂歸心裡樂,朧月絕不相信常柔會這麼簡單就被幹掉!
她身體裡藏著的那個老家夥,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掛掉的!
當初劍魚族一戰過後,在某次聚餐日,朧月曾和刑澈聊過這事兒……
轉著手中的肉串,朧月眼神有點飄忽地瞅著那邊追著閼灞搶肉吃的小櫻和小紫,略有點神思不屬地問刑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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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她身體裡那個傢伙,為什麼明知有損自身還會出手?”
“你以為身體是衣服嗎?看著不爽了就換一個!”
這問題聽在刑澈耳中,讓這位王將大人忍不住直翻白眼地嫌棄了一句。
就算是前世今生兩輩子,朧月加起來也才五千歲左右,還大半時間都被滄溟渣男養成了金絲雀,去哪裡懂這麼高深的問題?
所以她眼神帶著明顯的茫然問:
“什麼意思?”
這句話問下來,刑澈是真的知道朧月確實是不懂,只能強壓住吐槽的慾望,耐著性子給她解釋。
先在地上畫了個小人代表身體,再在旁邊畫了團煙霧狀的東西代表靈魂,最後兩者之間畫了個加號,然後指著那些圖形道:
“身體和靈魂是要有契合度的,如果不能契合,要麼是魂散了,要麼是人瘋了,總之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眼神盯著地上的圖案,朧月很快得出了個結論:
“這樣啊……那就是說她身體的那個傢伙,是被迫出手?”
對於朧月的反應速度,刑澈還是很滿意地,在代表靈魂的那團煙霧上畫了個圈,先肯定了朧月的說法,接著猜測道:
“對,她為了保住這個身體,甚至有可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狀況。”
刑澈的猜測給朧月開啟了思路的大門,有點異想天開地問道:
“那我換個思路,是不是說如果我能在那家夥反應過來之前幹掉常柔,那家夥也就跟著死掉了?”
結果卻是刑澈毫不留情地一盆冰水兜頭潑下:
“想法很美好。”
又梳理了一遍自己的思路,朧月沒覺得哪裡有問題,滿眼疑惑地等著刑澈解釋:
“呃……怎麼說?”
大概是覺得這樣光憑嘴說不太方便理解,刑澈就打了個比方,誰想他只說了半句:
“如果你坐船……”
就被朧月打斷了:
“我不坐船……”
朧月精明的時候,精明得令人髮指,但當她進入思維怪圈的時候,這呆的程度,也著實讓刑澈無語。
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帶著這樣的怨念,刑澈滿腦門黑線地強調著:
“我說如果……”
可朧月有理有據的反駁,毫不留情地呼在了他臉上:
“我是鮫族,如果我也不坐……”
為了不被氣死,明顯感覺到氣血翻湧的刑澈決定換個說法:
“那你總要住房子吧?”
這事兒朧月倒是沒什麼異議,回答地很利索:
“住……”
總算能正常說下去了……
帶著內牛滿面的慶幸,刑澈換方式解釋了常柔和她身體裡那個人的關係:
“你住的房子,現在被人砸了個大洞,而且這人還在砸,暫時沒辦法補洞的情況下,你會怎麼做?”
邊說著,刑澈手下還邊畫著一間房子:
房子外面有個人正在揮動鐵錘,擴大著牆上的洞,而房子裡面有個人正在看著洞和洞外的人。
“揍砸洞的人!”
幾乎沒有半點猶豫,看著那幅圖的朧月,脫口就是暴力的回答。
而這個回答也是刑澈想要的,所以他沒再吭氣,就只是那麼無言地看著朧月:
“…………”
把刑澈前後說的內容串在一起,朧月算是徹底明白了刑澈的意思,犯難地看著他問:
“好吧,我明白了……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