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圓悲說起趙河的往事，葉然陷入了沉默。
沒有想到趙河還有這樣的經歷，而且這些年，他在無為觀之中的生活應該也很艱難吧。
見葉然有些默然的呆愣在原地，圓悲也沒有多說什麼，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轉身離開了。
他知道的事情都已經告訴了葉然，至於怎麼做，那就不是圓悲能夠左右的了。
而且，趙河的事情，圓悲也插不上手，這畢竟是無為觀自己內部的事情。
也不知道獨自一人站了多久，一直等到夕陽西下，太陽快落山的時候，葉然才回過神來，轉身向趙河的小木屋走去。
等葉然回來的時候，吳曦月已經做好了晚飯。
“師父。”
見葉然回來，吳曦月和葉子兩個小丫頭都是主動迎上來叫道，趙河也是在一旁笑著說了句。
“怎麼樣，無為觀的景色不錯吧？”
並沒有表露出什麼不同，或許趙河也從來沒想過將這些事情告訴葉然吧。
四人落座，葉然突然開口說了一句。
“趙兄，要不喝點？”
此時此刻，葉然很想陪趙河喝點，對此，趙河自然不會拒絕，和葉然喝酒對於趙河來說，的確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找出自己珍藏的美酒，臉上滿是笑容的說道。
“這可是我珍藏多年的好酒，平日裡自己都捨不得喝。”
從趙河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他這些年的悲苦和孤獨，和圓悲口中的他彷彿就是兩個人一樣。
但葉然知道，這是趙河在自己面前故意表現出來的，實際上在心裡，趙河的確有很多苦楚，只是不願意說罷了。
“好，那就嚐嚐趙兄的美酒。”
笑著回了一句，兩人便開始推杯換盞起來。
和之前不同，這一次葉然喝的很多，而且基本上都是葉然在邀請趙河喝酒。
“趙兄，來，喝。”
“趙兄，再喝一杯。”
“你這酒不錯，再來一杯。”
葉然喝的很快，而且每次都是一飲而盡，看著他這副模樣，就連一旁的吳曦月都是有些擔心道。
“師父，少喝一些。”
平日裡葉然雖然也會喝酒，但從來不會像今天這樣。
吳曦月很清楚師父或許可以說是一個好酒之人，但卻從不酗酒，每一次喝酒也是點到為止。
可今天很奇怪，葉然已經喝了不少了。
同樣的，趙河也在葉然的勸酒下喝了不少。
此時兩人都已經臉色通紅，皆是沒有用自身修為去化解酒勁，所以即便兩人身懷修為，此時也已經有些微醺。
與此同時，趙河也看出了葉然今天有些反常，喝完一杯酒後，趙河主動開口問道。
“葉兄，你有心事？”
這狀態明顯就是心裡有事，面對趙河的詢問，葉然也沒有隱瞞，目光灼灼的看著趙河，緩緩開口說道。
“我今天遇到圓悲了。”
“哦？他恐怕比我們早一步到達吧。”
“嗯，而且圓悲還告訴了我一些關於你的事情。”
聽聞這話，趙河的臉色變了，臉上的笑容也是消失不見，轉而換上的則是一副低落，甚至是有些慌亂的表情。
好像被人看穿了自己的秘密一樣。
不過葉然沒有因此而停下，頓了頓之後便接著說道。
“其實從今天上山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無為觀的眾多弟子對你的態度很不對勁。”
“看你的眼神也盡是鄙夷，甚至是厭惡。”
“之後巧合遇到了圓悲大師，我便問了問他，從他口中我的確知道了不少事情。”
聽聞葉然這番話，趙河陷入了沉默，久久沒有言語。
只是一個勁的倒酒喝酒，對此，葉然沒有阻止，也沒沒有催促，就在一旁安靜的看著他。
看得出來，雖然八年過去，可趙河依舊沒有忘記當年的事情，或者說當年那件事，早就已經彷彿一根釘子，狠狠的刺在了趙河的心裡。
只是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讓趙河在面對無為觀所有人指責的時候，他都不曾為自己辯解一句。
而是任由眾人猜測，詆譭，自己則是默默的承受著一切。
葉然想要幫助趙河，也想要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在葉然的注視下，整整過了半響，趙河連喝了六杯酒之後，才彷彿喃喃自語般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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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的沒錯，我的確就是個禍害，如果不是我，師尊當年也不會死。”
“一切都是我的錯，現在的這些也都是我應該接受的懲罰。”
說著，趙河又猛灌了一杯酒，眼中已經通紅一片，心裡回想起了他最不願意想起的事情。
八年的一幕幕，重新湧上心頭，雖然已經時過境遷，可這些記憶依舊是如此的清晰，刻骨銘心到讓人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面對趙河這樣，葉然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等待著趙河往下說。
沉嚀了好一會兒，趙河才逐漸控制住情緒，語氣有些沙啞，低沉的說道。
“我是師尊撿回來的，小時候就被人丟在道觀門口，或許是我那從未見過面的父母將我放到這裡的吧。”
“師尊說那一夜的雨下的很大，可是我的哭聲更大，當見到還在襁褓之中的我，師尊沒有多想，就將我帶回了道觀。”
“其實像我這樣的棄嬰，在這個世界有很多，因為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誰會先來。”
“我從沒有怪過我的父母，我一直覺得他們肯定是有什麼隱情才會將我丟棄。”
“而我也是幸運的，因為我遇到了師尊。”
“對我來說，他既是師尊又是父親，從小將我養大，教我修煉之法。”
“無為觀在我眼中就是家，一直都是。”
“事實上我在無為觀過的也很快樂，直到那件事情的發生。”
說著，趙河又喝了一杯酒，隨即轉頭看向葉然道。
“葉兄，你說邪祟真的分好壞嗎？”
突然間面對這個問題，葉然一時間有些不明白趙河的意思，可是也不等葉然回答，趙河就自顧自的苦笑一聲道。
“曾經的我和你一樣，也認為人有好人壞人，邪祟自然也分好壞，可我萬萬沒有想到，就因為這樣的想法，我害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從那時候起我便明白，邪祟永遠是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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