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夥子，聽說你在尋找雷蠍？” 獵人商會，一個鬍子邋遢、手裡抓著酒壺的糟老頭笑眯眯靠近，主動打招呼道。 “哦？你有線索？”白無傷漫不經心詢問。 此時他穿著寬鬆的黑色風衣，又佩戴星鐵鎮購買的鬼臉面具。 不僅掩蓋身形和容貌，連聲音都變了，變得渾厚低沉，誰都辨識不出。 類似他這般的穿著打扮，大廳裡比比皆是。 獵人、傭兵相關的職業，天生遊走在刀尖之上。 有些人習慣小心謹慎，有些人則是仇家一大堆，根本見不得光。 邋遢老頭似笑非笑，灌下一口烈酒，壓低聲音說道：“一萬金幣，包你滿意！” 白無傷隱藏在面具下的瞳孔，深深盯住他的臉龐。 反覆揣摩他是騙子，還是肚裡有點真貨。 不過他那紅通通的臉頰，怎麼看都不靠譜。 想了想，白無傷一點不客氣，反問道：“要怎麼相信你？” “哈，靚仔，你去周圍打聽打聽。” 糟老頭樂了，“我胡老三從不坑蒙拐騙，一向小本經營，誠信經商。” “再說了，區區一萬金幣，有啥好騙的，也就是賺個買酒錢。” 白無傷察言觀色，看不出什麼。 這種老油條，論閱歷，十個他都不夠看。 心裡默默盤算。 眼下將情報市場逛了大半，線索肯定有，至少有三個地方可能有雷蠍出沒。 但兩個太遠，一個太危險。 白無傷尚未決斷，只能列入候選項。 似是發覺“鬼臉男”的猶豫。 邋遢老頭乘勝追擊，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喋喋不休介紹了一大堆。 大體是，他是龍井城小有名氣的情報頭子，掌握很多不為人知、無人問津的小道消息。 一萬金幣，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隨便刷幾個怪物就回血了。 要不是他老了，寵獸也老得掉牙，戰不動了。 才不會幹這一行呢，哪有打架來的痛快。 說著，他召喚寵獸，一頭有些頹廢、身材走樣的雪斑獒犬。 間接證明自己的言語可信。 白無傷沒有第一時間答應。 瞅準糟老頭的位置，繼續在大廳裡搜尋資訊。 良久，他重新回到老頭跟前，漠然說道：“5000金幣，賣不賣？” 胡老三哈哈大笑，“靚仔，哪有你這麼砍價的。” “上來就腰斬，我是一點錢都賺不到啊！” 一番討價還價，快刀斬亂麻，最終以7500金幣的價格成交。 白無傷心中有數，最壞的結果，無非這人是個騙子。 可對他而言，現在賺錢不像靈者級那般困難了。 稍微有點價值的成熟體，隨便來三四個，足以彌補損失。 權當是試試水，一探究竟。 不過他也不是一點防護措施都沒做。 在交付金幣前，白無傷手掌按住一物，在糟老頭子眼前一晃。 胡老三面色微微一變，魂力強行翻湧，臉上的酒氣都被壓下三分。 “你是？”他驚疑不定，瞅著白無傷反覆打量。 “別問，我只是警告你，不要戲弄我。” 白無傷迅速收回手裡的東西，聲音泛冷： “不然，你自己掂量後果吧。” 胡老三面色再變，繼而反應過來，話鋒軟了些： “哈……哪裡的話，我真的是老少無欺，公平買賣啊……” 白無傷不再多言，示意他趕緊把情報交出來。 糟老頭也不再口若懸河，誇誇其談，講些有的沒的。 連忙擦了擦手，將酒壺系在腰際。 然後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疊檔案，挑選了幾頁。 稍作剪裁，正式交於鬼臉男。 白無傷一目十行，快速掃過。 這些情報都有詳細的日期標註，敘述或是簡潔，或是繁複，不一而論。 但先前獲取的三個地點，全部囊括在內，並且更加詳細。 這一定程度上證實，這份情報的真實性尚可，不是隨便糊弄人的。 “鬼人坑？” 很快，白無傷的注意力落在最後一頁紙上。 胡老三重新展露笑容，隱約多了一絲諂媚，跟著介紹道： “這個地方啊，五六年前很有名氣的。” “剛剛被人發掘時，挖出了大量的稀有礦石，有成百上千的御主湧過去，欲圖藉此發財。” “過程就不多說了，聰明的人見好就收，還能撈上一點。” “更多人死於爭奪，死於自相殘殺。” “不過再怎麼說，這裡已經不復盛況，日漸荒涼，危險程度大幅下降。” “因為有太多人來這裡採礦了，近乎把整個地下挖空了。” “現在大錢是別想賺了，小錢還剩點，就是需要碰碰運氣……” 結合文字材料，胡老三再補充自己的理解和看法。 白無傷不動聲色聆聽，仔細記憶和分析。 剛剛他故意給對方看到的物品，自然是穆天星給予的十傑令。 沒有給正面，只是露出反面，也就是有山海學院院徽的那一面。 他很確信，龍井城距離無盡沙域不算遠，對於四大名院之一的「山海」肯定有足夠的認知。 更何況對方本就精通情報。 哪怕尋常人不懂，白無傷不信他認不出來。 這種令牌的做工和材質都非常特別。 不是隨便可以模仿的，也不是隨便有人膽敢造假的。 這涉及到頂級學院的威名、涉及到大乾王朝的聲望。 當然，持有這枚令牌，根本無法證實白無傷的身份。 可無論哪一種猜測，胡老三都不敢小覷，反倒要加倍慎重。 初時倚老賣老，現在不敢小看對方一絲一毫。 心底已經有些後悔，不太願意和這類人扯上關係。 但木已成舟，與其半途而廢，不上不下。 不如竭盡全力，將這位“爺”伺候好，不要招惹額外的麻煩。 胡老三便是這麼想的。 仿若是倒豆子般，絲絲入扣，聲情並茂，將鬼人坑的情報講了又講。 “說起來，這個地方前一陣子也有人打聽，還挺有意思的。” “哦？”白無傷來了點興趣，“是誰？” 胡老三搖搖頭，“不知，是個男的，理由是要尋找特殊的礦石。” “鬼知道是真是假，不過豪橫是真的，同樣的情報，我朋友賣了三萬金幣，還請我喝了酒呢。” 白無傷瞥了他一眼。 這話是意有所指嗎？變相說明自己的情報不僅靠譜，而且物超所值，價效比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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