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生是三組的二號人物，他自己這麼認為，同事們也這麼認為。
怎麼一轉眼就變了，連胖子都可以對自己呼來喝去？唐雨生很生氣，臉色難看地道：“你除了吃，還會什麼？一邊去！”
胖子指指牆上那張輪流看盤的A4紙，道：“今天輪到你吧？那你買午飯。”
這個點正是快餐店生意最好的時候，快餐店會先為堂食的客人上餐，打電話叫餐要等很久，有可能開盤還沒送來。要快，只能下去買。
唐雨生道：“誰說看盤就得買餐？”
“甦醒啊。”
你小子挺賊啊，不看盤就不用買餐。唐雨生想歸想，到底沒說破，道：“要不，我們買兩箱泡麵放會議室，中午對付一餐得了。”
“天天吃泡麵不好吧？”
“是不是再買些麵包餅乾？”
怎麼還討論上了？胖子氣極，道：“行行行，我去買。”
唐雨生笑道：“這就對了嘛。”
甦醒朝唐雨生豎大拇指，唐雨生也朝他豎大拇指，兩人對上眼神，都笑了。
…………
下午兩小時的交易時間，新潮軟體的股價毫無起色，最後收在5.17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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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線圖上，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十字星，不仔細看都看不到。成交量倒是挺大。
“我就說嘛，時專家很神。”
老曲得意地說著，邀功的同時吹捧時適意，一舉兩得。
奕安科技維持之前的強勢，兩條大陽線後又一字漲停，趙強已經賺了二十幾個點，心裡樂開了花。
“時專家再神，也得你給我電話提醒我呀。”
這話他不知道說多少次了。每次老曲都很傲嬌地道：“你還怪我來著。”
…………
收盤後許莉莉又去找陳大明了。
陳大明輕輕把門掩上，道：“不急，先喝茶。”
“陳哥，我都急死了，你說這只股票到底能不能留？”
陳大明不說話，輕輕拍了拍身邊的沙發。
他的意思，許莉莉懂。她猶豫了。
陳大明冷笑一聲，道：“你上午提的這只股票，我研究過了，你想不想聽？”
“想。”
嘴裡說想，腳卻沒邁。
陳大明黑臉，霍地起身，走到電腦前，在數字鍵盤上按了幾下，開啟這只股票，指指最近五天的k線，道：“高位十字星是賣出訊號，但這兩天的十字星有些不一樣，太小了。如果十字星帶上影線，也就是仙人指路，我建議你賣出，這樣的嘛，還是再看看吧。”
他開啟新潮軟體，許莉莉湊過去，凝神看K線，手被握住也沒抽回來，道：“我滿倉。”
“你要不放心，明天賣掉一半，看情況再決定。”
握她的手往上移。
許莉莉打個寒顫，慌忙道：“那，我再看看。”
打開門奪路而出，回到自己大戶室，許莉莉趕緊去洗手。
…………
會議室裡，人到齊。
甦醒道：“大家進步很快嘛，將震幅控制在兩分錢的範圍內很難，比昨天還難。但，我們做到了。”
掌聲響起，為自己，也為並肩奮戰的同事。
胖子說出所有人的心聲：“可不是，我快累斷氣了，不過很自豪。”
同事們難掩疲憊的臉上露出笑容，何大江少有的沒有懟他，道：“你總算說了句人話。”
投影布上顯示出一筆筆成交，甦醒慢慢移動滑鼠，道：“總體來說，做得很好，沒有需要糾正的地方。”
胖子嘀咕：“還不是怕被你罰。”
做二百個俯臥撐那是要了他的小命啊。
“哈哈哈哈哈哈……”
吳大志心情複雜，笑容勉強。
甦醒望向他，道：“組長，五天時間到了。你是不是將指揮棒交給我？長期的不說，起碼新潮軟體由我指揮。”
“你小子這是逼宮嗎？”
“組長，說錯了，是篡位。”
吳大志揚起的手沒有打下去，還是那張年輕帥氣的臉，不知不覺已經讓人不敢輕視。
五天來，甦醒的指揮排程他看在眼裡，年輕人敢想敢做，還真讓他做到了。下班後，他也考慮過，是不是交給他。
他是三組的組長，不當指揮，掛一個組長的虛名，太尷尬。
業績連續墊底，自己去何紹軍那裡開會，頭抬不起來。
怎麼選擇？
下屬們不說話，一雙雙眼睛望向他。
吳大志狠狠捋自己頭上那縷頭髮，道：“誰有煙，給我一根。”
他煙癮少，平時很少抽菸，身上沒有帶煙。
有人掏出一包軟中扔了過去。
吳大志打開門，去通道抽菸，同事們坐著沒動。甦醒開啟膝上型電腦玩鬥、地、主。
十幾分鍾後，吳大志推門進來，走到甦醒身邊，道：“來，換換位子。”
這就是交出指揮權了。
掌聲雷動，同事們笑容滿面使勁鼓掌。
吳大志心裡不是滋味，罵道：“小兔崽子們，一個個的沒安好心。”
唐雨生道：“老大，小蘇比你指揮得好，真的。公司要盈利，我們也希望多盈利，這樣提成高一點。”
一組2.2億元的盈利出來後，如果不是貪戀二號人物這個位置，他就申請調去一組了。工作嘛，不就希望多賺一點嗎？雞頭鳳尾的，他還真不在乎。
“對啊老大，要是小蘇，哦，蘇老大能像一組一樣，盈利2.2億，我們的提成得拿多少？”
說到2.2億的提成，所有人的眼睛亮了，包括陸思盈。
這還差不多。吳大志道：“現在就叫蘇老大了？”
話是這樣說，語氣卻很溫和。
同事們笑出了聲。
甦醒在吳大志原先的位置坐下，腰挺得筆直，雙手放在桌上，道：“你們不怕處罰嗎？”
“提成高，有錢賺，怕什麼罰？”
“不出錯就行。”
“對對對，零失誤。”
“回頭我把這三個字打出來，貼在電腦旁。”
氣氛漸漸鬆快，同事們心情大好，疲憊一掃而光。
胖子耷拉著腦袋站起來，道：“蘇老大，前幾天我態度不好，你別放在心上。我……我以後不會啦。”
“胖子態度轉變得很快嘛。”
胖子急了，道：“我早就想對蘇老大說啦，這不是一直說不出口嗎？不過，原則問題我是不會退讓的。”
什麼原則問題，大家心知肚明。
“哈哈哈哈哈……胖子還挺有原則。”
笑聲中，陸思盈紅著臉狠狠白他一眼，道：“不許笑。”
“不笑不笑。”
笑聲更大了。
散會時，吳大志拍拍甦醒的肩頭，道：“你說的，爭第一。”
甦醒道：“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