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不到，蔣光年到大戶室上網逛股吧。躲貓貓置頂的貼子蓋三萬多層樓。他爬了三百樓，沒有發現躲貓貓的新樓，倒是無數人在問，躲貓貓又說了什麼？
從上周四在自己的貼子蓋樓點破鴻運地產連續封漲停的原因後，躲貓貓沒有在股吧留下只言片字，無數網友擔心他是不是透內、幕被鴻運地產的莊、家追剎。
追剎應該不至於。蔣光年猜測著，就聽腳步聲響，程一山來了。他道：“你發言挺踴躍嘛。”
躲貓貓的貼子，其他人的貼子，隨處可見暱稱發發發。
程一山“嘿嘿”笑，道：“原來網路這麼好玩。”
“你在哪上網？”蔣光年奇道。
電腦再貴也是一錘子買賣，肉疼一下就完事。家裡用的是撥號上網，為不影響通話，得重新裝一臺電話，多一筆花銷不說，電話費死貴死貴的，每分每秒都在燒錢，誰頂得住？
所以，股本多的開大戶室，股本少的去營業廳，一樣看行情，可以省好大一筆錢。
程一山家裡沒電腦。
“網咖啊。我兩天花幾十元呢。”程一山又得意又肉痛，道：“帝都證券賺我們那麼多手續費，休息日不派人開門，太小氣了。”
蔣光年：“……”
…………
8點50分，工作人員開門，趙強搶一臺電腦，見老曲進來大聲招呼：“老曲，這邊。”
老曲半路車胎破了，補胎耽擱不少時間，聽到呼聲走過來。
“我想來想去，今天鴻運地產要是漲停，你還是賣了吧。”老曲特地強調：“要是還漲，你別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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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強道：“我也這麼想。今天漲停就五連漲，我賺二十幾個點了，先套現。錢進口袋才是自己的，別像奕安科技一樣。唉！”
兩人正說著，老陳湊過來，先遞上煙，道：“光頭強，等會兒電腦借我。”
趙強接過煙，道：“你要買還是要賣？”
“都要。先賣銀行股，再買鴻運地產。TMD，上周五沒搶到電腦，腦袋還挨好幾下，那些老孃們太狠了。它一分鐘漲停，強勢得離譜，買到的都賺。”老陳臉頰扭曲，恨恨瞪休閒區方向一眼。
大媽們習慣在休閒區邊看大屏幕邊嘮嗑，只有要買進賣出才過來。
老曲道：“鴻運地產四個漲停了，還買？”
老陳這時才發現老曲似的，又遞上一根煙，道：“這你就不懂了，追漲不追跌。”
不理他吧，人家遞了煙。老曲接過煙，道：“新潮軟體最高紀錄才五連漲，鴻運地產再強，能強過它？”
老陳不高興了，斜睨老曲，道：“你嫉妒我買到強勢股吧？”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老曲翻了個白眼，道：“你買了嗎？”
“……還沒。但你已經開始嫉妒我了。”
老曲輕扇自己的嘴巴一下，道：“瞧我這張臭嘴。”
…………
9點25分，預演盤資料出來，鴻運地產高開5%，預演價8.39元。
“又要漲停了。”
“五連漲！肯定五連漲！”
“證券公司幹什麼吃的，也不添一些電腦。”
“人家只收手續費不辦事，給你添電腦？你想多了吧。”
“現在買沒什麼意思，新潮軟體才五連漲，它能強過新潮軟體？”
“報紙不是說它取代新潮軟體成為新龍頭股嗎，新潮軟體五連漲，它肯定六連漲。”
……
散戶們說得熱鬧，買入的人不多，股價漲這麼高，風險太大了。不敢追高又眼紅的散戶不停埋怨營業廳，怪電腦太少，要不然他們上周五就買進去了，今天再賺一個漲停榜，剛好賣出不是？
一分鐘漲停，你們能買到？工作人員腹誹，白眼快翻到天上了。
方老頭悄悄問老師：“買嗎？”
老師道：“空倉幾天等回撥吧。”
“萬一六連漲呢？”方老頭不甘心，要是能連續買到龍頭股就好了，看著帳戶中紅彤彤的數字不停往上翻，太爽啦。
老師盯著螢幕，沒有說話。
9點30分，老師只覺眼睛一花，鴻運地產已經封在漲停榜上。他眨眨眼，看螢幕右下角的時間，9點31分。
不到一分鐘啊。
方老頭急得跺腳：“又是這樣！再來兩個漲停就翻倍了。”
休閒區那邊驚呼聲不斷，隱隱約約聽到：“新潮軟體也漲停啦。”
老師按下800756，方老頭一蹦三尺高：“我cao！新潮軟體漲停了。”
新潮軟體的分時走勢同樣一條直線向上急竄，和鴻運地產不同的是，直線離螢幕邊有那麼一兩毫米。鴻運地產的直線就是直線，幾乎和螢幕邊成重影，新潮軟體的不是，離了那麼一丁點。
新潮軟體低開1%，開盤價36.23元，開盤五分鐘封漲停。
半分鐘和五分鐘有差別嗎？
當然有，相差四分半分鐘。也沒有，一樣封漲停榜。
看清新潮軟體的股價，老師如泥雕菩薩，腦子一片空白，直到方老頭推他：“現在怎麼辦？兩邊都錯過了啊。”
…………
233室，甦醒上股吧，發了一張新貼，只有四個字：“新潮軟體。”
整整三個月，同事們每天重複做一件事，買新潮軟體，賣新潮軟體。這只股票，他們閉著眼睛都不會做錯。
現在再買入，駕輕就熟得很。
要不是甦醒要求五分鐘封漲停，說不定同事們會搞出一字漲停，開盤直接封在漲停榜上。
“哎呀，好象回到三組。”胖子嘀咕，滑鼠飛快點開帳戶，看著上面紅彤彤的數字笑眯了眼。
幸好，只是好象，並不是真的回三組。
何大江道：“想回就回。我不介意替你領分紅。”
“一邊去。”
兩人鬥嘴，眼睛都看著帳戶。
甦醒看著封漲停的量，一開始只有三萬股，兩分鍾後增加到十五萬股，這說明散戶反應過來，開始跟進了。
“誰值班？”他道：“其他人自由活動吧。”
胡新雲舉手：“我。”
胖子道：“老大，不值班可以看盤吧？打遊戲沒意思。”
“嗯？”
胖子扭捏道：“錢是自己的，當然要看著啊。”
“……哈哈哈。”甦醒大笑。
何大江道：“老大，我也這麼想。”
鄭辰安、胡新雲眼巴巴看甦醒。
難怪你們打遊戲沒精打采。甦醒道：“行，值班的不能走開，其他人自便。”
“老大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