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戶們天天在帝都大廈門前的空地等小鄭開門，時間長了，對進出停車場的名車如數家珍。甦醒比明星還要帥氣的長相本就讓人一見難忘，何況開幾百萬元的豪車？
老頭老太太們說笑著，一雙雙眼睛往停車場入口飄。老鍾眼尖，道：“來了。”
老柳剛要嘲笑他不懂車，就見一輛路虎放緩車速, 從馬路拐進來，朝停車場入口駛去。車牌看不清，看車型顏色，可不正是年輕人開的那輛？
其他人也看到了，有人打趣大餅臉：“錢姐，富豪來了，你閨女呢？”
好幾人起鬨：“快把閨女喊來。”
大餅臉，也就是錢姐，不是沒想到讓閨女和年輕人認識，而是她沒有手機，沒辦法打電話去女兒上班的幼兒園。
她嘴上不認輸，大聲道：“機會有的是，怕什麼？”
“他被別人搶走你不心疼？”
“我記得，他天天牽一個女孩子的手吧？那女孩子很漂亮的。”
大餅臉撇嘴：“有貪錢的女人圍著他轉很奇怪嗎？”
你不貪錢會纏著人家當女婿？老柳心裡不屑，故意道：“世風日下，像錢姐這樣不愛錢的人不多了。”
笑聲中，甦醒施施然從停車場走來。
甦醒故意晚到十分鐘，沒想平時空空蕩蕩的大廈門前人不少。走近幾步，感覺有些不對，十多個老頭老太太堵在大門口，一個個雙眼放光盯著自己看。嗯, 那眼神，就像餓狼看著快到手的獵物。
甦醒停步，掏出時間給胡新雲打了個電話：“你們到了嗎？有沒有發現異常？”
同事們已經知道胖子和鄭辰安另有安排，正在沙發上談論這件事。胡新雲接到電話, 道：“沒異常。老大, 怎麼了？”
“沒事。”
甦醒結束通話電話，又打給趙遠航：“趙總，大門口的散戶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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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鄭越想越不安，甦醒是營業部的財神爺，資金多又做短線，一個億一進一出能給營業部帶來多少手續費？不說自己一個月多發幾百元獎金指望甦醒，萬一惹甦醒不快，他換證券公司，自己這份工作就保不住了。
她趕到二樓向趙遠航報告。
趙遠航一聽哪還坐得住？馬上趕來，在電梯裡接到甦醒的電話。他道：“蘇先生，我這就把他們勸回去。”
“你說說怎麼回事。”
“有位散戶想送您土特產，其餘的散戶純粹是看熱鬧。我到了。”電梯門開啟，趙遠航三步並作倆衝出來，一眼瞧見堵在大門口的散戶，再朝外望，發現站在二十米外的甦醒。
他微微鬆口氣，甦醒沒被散戶們纏上就好。
“曲大爺，蘇先生不吃甜食，青團你拿回去吧。”趙遠航神情溫和，語氣卻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他話音剛落，跟在身邊的小鄭半勸半扶，把老曲拉進散戶大廳。
趙遠航又對大餅臉道：“阿姨，到我辦公室，我有話和你說。”
億萬富豪快到了，這時候怎麼能離開呢？大餅臉道：“我不去。”
趙遠航道：“你不去也行，從今天開始，別在我們這裡炒股。”
大餅臉大驚，黃姨三天兩頭給她電話，罵營業部不讓她過來炒股，訴說在另外一家證券公司各種不方便。她不願意步黃姨的後塵。
她拉著臉，不情不願跟在小鄭後面去辦公室。趙遠航威勢十足，緩緩掃了在場十多人一眼，散戶們立即作鳥獸散。
趙遠航大步朝甦醒走來，滿臉堆笑道：“蘇先生，老人家上了年紀，有點糊塗。”
看來處理好了。甦醒笑了笑，道：“我不希望以後再出現這種情況。”
“是是是。”趙遠航嘴上應著，不敢和甦醒並肩而行，不動聲息退後一步。
…………
9點30分，菁華同圓高開5%，開盤18.05元。同事們以為莊家會一分鐘封漲停，股價卻在18.21元時掉頭向下，跌破開盤價，成交18.04元。
納斯達克的影響逐漸減弱，漲跌榜前二十名，科技板塊佔三隻，和前天全線漲停的壯觀景象完全不同。
菁華同圓排在第十一位。這還是莊家出貨需要人氣，要是洗盤階段，恐怕今天會低開。
要不要清倉呢？甦醒沉吟著，按下800610。前五檔，賣盤和買盤數量相當，賣價買價成交各半。
一筆五十六手的成交讓甦醒預感到莊家要開始拉昇，立即打消清倉的念頭，換了個姿勢，怎麼舒服怎麼來。
開盤五分鐘，同事們分別望向甦醒的位置一到三次，人人看出科技板塊熱度減退，隨時準備賣出，待見甦醒懶洋洋的樣子，都明白股價還會上漲，233室的氣氛便輕鬆了。
9點35分，分時走勢的白線向上勾了一下，成夾角15度向上延伸。同時，股價飛快向上竄，18.06元，18.10元，18.15元……
何大江笑道：“我總覺得莊家把老大拉昇的手法學得似模似樣”
“青出於藍哪。”胡新雲感嘆。
“很有可能哦。菁華同圓和新潮軟體都是科技板塊。”史柏年加入討論。
甦醒道：“每個人做莊的手法不同，哪能說誰學誰？”
“很像的。”三人異口同聲道。
甦醒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
幾句話的功夫，股價一路攀升，最後定格在18.91元。
吳大志一直默默聽他們討論，這時忍不住道：“漲停了。”
何大江笑問：“吳哥，買入待漲和做莊的感覺完全不同，你會不會不習慣？”
吳大志想了想，坦然道：“看你們做華科創業很不習慣，現在還好。”
同事們都笑了起來。
甦醒見漲停榜的封量高達756萬手，如果莊家不撤單，漲停不會開啟。莊家封漲停的目的是在漲停榜出貨，開啟的可能性也不大。
他伸了個懶腰，道：“資訊共享的時代，任何訊息都瞞不住。科技板塊不可能像年初那樣引領大盤上漲，莊家出貨的心情更加迫切，必須關注成交量，隨時準備賣出。”
“是。”同事們應著。
何大江道：“老大，要值班嗎？”
“不用吧？”唐雨生道：“錢是我們自己的，沒在電腦前盯著，誰放心？”
“可不是。”其他同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