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一恍眼就過去了，新的一週在小雨中拉開序幕。
甦醒一手撐傘一手攬陸思盈的腰，兩人一起走向大門口。溼漉漉的空地上沒有一個散戶，只有四五個排隊開戶的市民。
前段時間，在納斯達克創新高刺激下，大盤也創新高，之後回落, 上週跌破2200點，從K線圖上看，已經初具頭部。
股評專家有堅持大盤會攀上三千點的，也有改口說調整迫在眉睫的，更重要的是，行情初期個股普漲, 閉著眼睛買股都能賺錢，只是賺多賺少的時代已經過去，個股兩極分化, 一不小心就被套在半山腰。
賺錢效應少了，開戶的人自然少。
甦醒收傘甩傘上的雨水，別看雨不大，傘面的水珠卻不少。甩幹雨傘，他一轉身，嚇了一跳，一個瘦瘦小小的老頭像幽靈似的，無聲無息站在他身後。
老曲特意挑選門口的電腦，伸長脖子能瞧見進出大門的人。遠遠見甦醒和陸思盈共撐一把傘過來，他給趙強打一個眼角，讓他望風，提防小鄭，自己悄悄摸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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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先生。”老曲臉上堆著最諂媚的笑容，道：“我想問, 極光股份能不能買？”
甦醒攬著陸思盈飛快退後一步。陸思盈差點驚叫出聲, 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是是是，我下次注意。”老曲繼續諂媚地笑著。
甦醒道：“大爺，炒股要講技術面基本面, 你這樣亂打聽不行啊。”
“您說的我不懂，我就想賺點錢。蘇先生，您是不知道，我家裡困難哪，孫子上幼兒園，兒子下崗，每天在路邊擺地攤做點小買賣，賺不了幾個錢，家裡幾張嘴要吃飯……”老曲說著伸手擦擦眼角。
甦醒道：“股市有風險，入市須謹慎。不如我幫你問問，看帝都證券需不需要保安，讓你兒子過來面試。”
甦醒一個多億資金做短線，手續費不少，只要他開口，趙遠航肯定得給他面子。保安一個月工資也就幾百元，不值什麼。
老曲傻眼了，他賣慘不是為了幫兒子找工作，而是想打聽極光股份能不能追高, 不能的話要買什麼股。
甦醒掏出手機, 撥給趙遠航, 把情況說了。
老頭又打擾甦醒！趙遠航心裡窩火，一邊往大門口趕，一邊道：“蘇先生放心，我會安排好的。”
不就一個保安嗎？給他就是，但老曲以後別想在這裡開戶。
甦醒動作太快，老曲反應過來，他話說完結束通話電話，溫聲道：“你在這裡等著，趙總很快過來。”
目送甦醒和陸思盈走向電梯，老曲搶上兩步壓低聲音對趙強道：“快跑。”自己一馬當先跑出大門，跑進雨中。
發生什麼事？趙強一頭霧水，不過還是跟了出去。
老曲跑進帝都大廈旁邊的衚衕，道：“千萬不能讓趙總認出我們，這兩天不能過來了。”
趙強：“……”
…………
電梯門開啟，甦醒和陸思盈要進，趙遠航要出，雙方就這麼遇上了。
趙遠航惱火得很，還得陪著笑臉道：“蘇先生，抱歉得很，我管理不善，讓散戶打擾到你。”
甦醒一本正經道：“趙總說什麼話，散戶有困難，我們得搭把手吧？”
“是是是。”趙遠航應著，待甦醒和陸思盈進電梯，電梯門關上才急匆匆趕到大門口，心裡不知多少次發誓不禁止老曲在這兒炒股，他不當營業部總經理。
大門口空無一人。
他問散戶，散戶們都說沒注意。
曲老頭太狡猾了。他氣得臉黑如鍋底，卻又無可奈何，抓不到人哪。
…………
電梯門關上剎那，陸思盈笑出了聲，道：“大爺是老戲骨哪。”
“影帝級別。”甦醒也笑了，道：“家裡揭不開鍋還有錢炒股，電視劇都不敢這麼演。”
“可不是。”
兩人到233室，同事們在沙發上閒聊，見他倆進來紛紛出聲打招呼。
陸思盈把大門口一幕說了，同事們有說應該在二樓加一道電子鎖，類似酒店客戶那樣，大戶刷卡進來；有說另開一道門讓大戶們出入，別跟散戶混在一起。
甦醒心想，二十年後，散戶和大戶也是走同一道門，不過到時用手機看app就行，到營業部看行情的散戶很少。
談談說說，很快到9點20分，同事們坐到電腦前。
9點25分，極光股份預演價26.42元，漲幅5%。
“不會又一字漲停吧？”
“或者高開5%，然後快速拉漲停？”
“現在是莊家拉昇吧？股價離他以為的我們的買入價有一段距離了。”
“今天很有可能第五個漲停榜。”
同事們說著一個個坐得筆直，都明白隨著股價漲幅越來越大，風險也越來越大，只有甦醒還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9點28分，極光股份預演價的資料閃了一下，從26.42元變成27.68元，漲幅也從5%變成10.01%。
“又是一字漲停！”
“我去，莊家太瘋狂了。”
“不得了！”
同事們驚歎著，雖然有心理準備，但第三個一字漲停真的出現時，還是驚愕異常。前年前，甦醒做新潮軟體時，也沒這麼搞過，莊家這是想青出於藍嗎？
9點30分，極光股份27.68元開盤，封量23萬手，一兩分鍾才成交一筆，以一兩手居多。五分鐘成交四筆，九手。
“這也太少了吧？成交量極度萎縮啊。”何大江叫了起來，無法理解莊家這麼做的意圖。
甦醒道：“莊家拉太快，沒有給散戶買入賣出的空間，空倉的不敢碰，想賣的捨不得，可不這樣了？準備清倉吧。”
“現在賣出嗎？”史柏年問。
“對。”甦醒道：“莊家以為達到增加我們買入成本的目的，成交量又極度萎縮，肯定會震倉，震幅還會很大，趕緊拋掉。”
“好。”
同事們應著，飛快動手打單。漲停只有一個價，只要輸入股數就行，甦醒說了，莊家肯定會震倉，同事們大爆手速，一心想趕在莊家開啟漲停榜之前清倉。
至於被莊家發現，那就顧不得了。現在沒有什麼比賣出更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