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去安達查帳，甦醒出手闊綽，會計們出行搭飛機，住全市最好的酒店，每人一天補貼四百元，是他們半個月的工資。
再次接到查帳通知，會計們熱情高漲。
ST梅花的帳目比安達簡單得多，並不難查，一天不到便查清。
楊加佑直接向甦醒彙報：“蘇先生，帳沒有問題。債務2.8億，由上級主管部門擔保向四家銀行貸款，貸到帳兩三天即被上級主管部門提走。
廠區佔地55畝，每畝地價8萬元，值440萬元；廠房作價200萬；生產線老舊，作價500萬；洗衣機庫存27萬臺，每臺出廠價400元，價值1.08億，因為是庫存，折價五成，作價5400萬。
ST梅花現有資產6540萬元。”
核資只核算重組公司的資產，殼不算在裡面。
甦醒道：“知道了。你們在佛市休息一晚，明早坐大巴去鵬城，到企鵝科技公司查帳。什麼時候到提前跟老唐說一聲，他去接你們。”
去鵬城？那可是全國最繁華的城市，在有錢人手下幹活就是好，可以免費旅遊。楊加佑兩眼放光，道：“好的，蘇先生。”
蔡東陽報價2.5億，加上2.8億債務，一共5.3億。ST梅花的殼值5.3億嗎？27萬臺洗衣機怎麼辦？成立銷售公司賣洗衣機只是一句玩笑話罷了。
甦醒沉吟著，拿在手裡把玩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按下接聽鍵，話筒傳來蔡東陽的聲音：“蘇先生，帳沒問題吧？”
會計和核資的小姑娘分坐兩輛計程車離開廠區回酒店，蔡東陽估計時間差不多，馬上追電話過來。
甦醒道：“沒問題。”
“我就說嘛，帳肯定沒問題，不用查，你還不相信。”蔡東陽話鋒一轉，道：“什麼時候釋出重組公告？”
“不急。”
“時間很緊。”蔡東陽著急道，事關2.5億，澹定不了啊。
甦醒澹澹道：“還有一個月，哦，不止，40天。”
只要在最後一天停牌並公告重組進入重組程式就可以，如果有重組物件，時間確實來不及，上市公司還可以申請寬限時間，證券會一般會批准。
蔡東陽真的急了，大聲道：“蘇先生，你是不是資金不充裕，需要時間籌集資金？”
“5.3億元我還是拿得出的。”甦醒的語氣像在說5.3元，道：“我的合夥人覺得你報價虛高，認為梅花電器最多值一個億。”
“什麼？”蔡東陽跳腳道：“你哪來的合夥人？我怎麼沒聽說過？”
甦醒耳膜快被震破了，把手機拿得遠遠的，開擴音，道：“你見過呀，就是老唐，唐雨生。”
那個自己在機場錯認為是甦醒的中年男人？蔡東陽驚呆了，十幾秒後血壓飆升，道：“你耍我？”
“蔡總真會開玩笑，我哪敢啊。不信你打電話問他。他現在鵬城，佛市距鵬城近得很，你可以當面和他對質。”甦醒道。
蔡東陽知道他倆沒有一起回帝都，他送甦醒去機場，回來後大舅子告訴他，一輛鵬城車牌的小汽車接走中年男人。
“你沒介紹他是合夥人。”蔡東陽一直以為唐雨生是打工仔，沒把他放在心上，現在想想，自己顯然被耍了。
甦醒道：“你沒問哪。”
“我，這用得著問嗎？”蔡東陽詞窮，開始耍賴，道：“在機場你沒介紹，回廠區你也沒介紹。害得我以為他是你馬仔。”
港片流行的時代，少年們會模彷港片中的稱呼，稱手下為馬仔。佛市距HK很近，受HK影響更深，蔡東陽五十幾歲也未能免俗。
甦醒道：“我說過他是馬仔嗎？”
當然沒說過。
蔡東陽手拿話筒對著空氣生半天悶氣，氣呼呼道：“他說多少錢合適？”
“我們還在聊，這不是被你的電話打斷嗎？我們聊出結果，我再回覆你。”
蔡東陽把話筒狠狠摜在座機上，發出“呯”的一聲響，自言自語道：“什麼財富榜的大老，騙人的吧！”
佛市距帝都近兩千公裡，甦醒聽不到他的話，結束通話電話，打給唐雨生，道：“老唐，你覺得ST梅花這個殼怎麼樣？”
唐雨生現在是盈信資本的CEO，在其位謀其政，難免深思。他道：“2.5億太貴了，還要負擔2.8億的債務，不划算。”
“你的意思是，放棄這個殼？”
“那要看老大的目的是什麼。如果目的是上市，有乾淨的殼自然要買。如果目的是投資，與其花5.3億買一個殼，不如投資創業階段的高科技公司。”
“比如追加對企鵝的投資？”
“是的。”
兩家企業有如兩個時空，唐雨生感受強烈，道：“小馬是幹實事的人，技術能力很強，這家公司一定要投，不然我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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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唐慧眼識人哪。甦醒一下子坐直了，道：“你是投資老馬，還是投資企鵝這款軟體？”
投資公司不看好專案，但看好創業者也是有的，有時候不僅投錢，還為看好的創業者另找專案。
唐雨生想了一下，道：“都有。即時通訊我們用過，比簡訊方便多了。這個軟體肯定能賺錢。小馬也一定會讓它賺錢。”
作為穿越者，甦醒親眼目睹企鵝成為壟、斷、企業，價值上萬億。唐雨生僅僅和馬華騰接觸一天，便如此判斷，不能不讓甦醒震驚。
一向不顯山不露水的老唐不簡單哪。
他道：“是否買ST梅花，我再想想。你明天派車去汽車總站接楊加佑幾人，兩個小姑娘明天搭飛機回帝都。”
企鵝科技不用核資，兩個小姑娘不用去鵬城，接到訊息大感可惜，不過也是沒辦法的事。
唐雨生答應了，跟馬華騰說一聲，由他安排兩輛車。
楊加佑帶隊到鵬城，加班加點，兩天查完帳，向唐雨生申請逗留一天逛鵬城。
唐雨生理解他們的心情，爽快道：“多給你們報銷一晚住宿費，好好玩吧。”
會計們歡呼著衝向公交車站。
唐雨生向甦醒彙報：“帳和老馬給我看的檔案對得上，檔案裡寫的收入都在帳目上體現出來。廣告客戶名稱和數目都對。”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下次出差，一定要帶膝上型電腦。
甦醒道：“你和老馬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