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柏年要成立銷售公司的訊息不脛而走。
老狐狸們把這件事當茶餘飯後的談資。銷售網路哪有那麼容易建，他們花很多年，花無數心血資金，也只能讓自己廠裡生產的洗衣機在某個省，某一隅站穩腳跟。
可訊息一個接一個傳來，年輕人租商業樓、辦營業執照、釋出招聘資訊，似乎來真格。
老狐狸們開始動搖了，帝都來的，說不定真有過人之處。
梅花洗衣機畢竟是二線品牌，如果傾銷，肯定會對洗衣機市場造成不小衝擊。誰也不知道毛頭小子的套路，讓他瞎折騰，萬一把市場破壞了，誰也沒活路。
四家有能力感興趣吃下27萬臺洗衣機的老闆坐不住了，商量後請蔡東陽陪同，來到史柏年住的酒店，開門見山道：“史先生，我們願意以200元一臺的價格收購梅花洗衣機。”
史柏年訝然，道：“這怎麼行？雙缸洗衣機出廠價一臺400元，價格太低，我不好向CEO交待。”
四人心生不快，我們已經從150元提到200元，你還不願意，難道想上天嗎？
蔡東陽道：“小史，一臺400元不太可能，不如一人退一步，300元吧。”
你到底向著哪邊？有人瞪眼，隨即想起，他倆還真是生意夥伴。
四人商量後道：“一口價，220元。”
史柏年搖頭道：“低於280元，CEO不會同意。”
你當我們傻子嗎？一個瘦子道：“庫存的價高不了，280元沒必要談。”
其他人點頭，有人道：“我也這麼想。”
史柏年道：“市場價450元左右，我賣300元，扣除掉差旅費、提成、工資，也有280元。”
四人中的胖子是個暴脾氣，當場炸了，厲聲道：“一臺300元！你要破壞市場嗎？”
一臺梅花洗衣機300元，誰會買別的牌子？消費者嫌錢多燒手，便宜的不買非要買貴的，那不是傻嗎？
瘦子擺手示意他別發脾氣，對史柏年道：“你費那麼大精力，到手只有280元。不如這樣，我們280元全部拿下。”
“280元？”其他向人皺眉。
這個價雖然低於成本價，但比他們的心理價位高太多，很難讓人接受。
史柏年一臉猶豫。
胖子一肚子火，黑著臉道：“你猶豫啥？”
史柏年道：“我們打算投資一條全自動洗衣機生產線，只有衝擊雙缸洗衣機市場，才能把全自動洗衣機的銷量做起來……”
“好小子，用心狠毒啊。”胖子對史柏年怒目而視，心裡問候他家裡的女性。
另外兩個覺得280元太貴的老闆對視一眼，一人當機立斷，道：“就這麼說定了。來來來，我們商量一下，27萬臺怎麼分。”
四個湊到一起商量，偶爾爭執，瞥見史柏年愀然不樂站在窗邊，不約而同把火氣壓下去。就算不滿，也不能讓外人看笑話不是。
從中午商量到黃昏，沒商量出結果。
蔡東陽主動打電話叫外賣，豪華版的盒飯，一個50元。
史柏年看完兩集電視劇，打著呵欠，四人才好不容易把27萬臺洗衣機分攤了。瘦子道：“史先生，我們把合同籤了吧？”
免得夜長夢多。
史柏年一臉不樂意，道：“太晚了，後天再說吧。”
胖子怎麼看史柏年怎麼不順眼，瞪眼道：“為什麼要後天？”
蔡東陽和稀泥，道：“打鐵趁熱，就現在吧。”
其他人紛紛出聲附和，聲勢浩大，史柏年勢單力孤，不情不願道：“……好吧。”
議合同條款，史柏年堅持先交錢再拉貨，貨在倉庫，鑰匙在蔡東陽手裡，他現在的就是中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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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柏年道：“公司財務收到款，我馬上通知老蔡讓你們拉貨。”
瘦子嘆道：“現在的年輕人太精明了。”
誰以為外鄉人可以欺負，想吃掉這批貨，那是門都沒有啊。
合同談好已經凌晨，瘦子把廠裡的文員叫來打字，在酒店列印後當場簽名蓋章，第二天一早匯款。
史柏年聯絡盈信資本的出納，確定收到四筆款，錢一分不少，一口氣松了，整個人塌在沙發上。
布這個局費不少腦細胞，他覺得自己頭快禿了。
任務完成，他和鄒悅誠訂機票回帝都。
…………
甦醒聽他說完經過，道：“幹得不錯。”
要是以前，史柏年肯定飄飄然，現在低調多了，謙虛道：“用了一些小手段。我放出風聲，看了三家商業樓，定下其中一家，讓他們等出納轉帳，再放出風聲。收購的人便坐不住了。”
甦醒道：“庫存折價200元，你賣280元，一臺淨賺80。不錯。”
史柏年“嘿嘿”笑了兩聲，道：“老大，有提成沒？”
“你問老唐，他要同意，我沒意見。”
史柏年拿不拿提成，拿多少，會成為盈信資本的慣例。如果他拿提成，鄒悅誠成功減免利息，是不是也應該提成？
這些，應該由唐雨生這個CEO決定。
史柏年興沖沖給唐雨生打電話。
唐雨生和甦醒商量：“一臺洗衣機獎勵一元就是27萬元……”
意思是不給。
甦醒道：“該多少就多少，不要怕員工拿錢多。”
“老大，誰像你財大氣粗啊。”唐雨生無奈了，道：“小史拿了，小鄒不能落下，他這個不好辦。”
“怎麼不好辦？你按應付利息的千分之一給他。”
“是。”老大開口，唐雨生只好答應。
史柏年和鄒悅誠得知，同時歡呼。
史柏年好些天沒過來，談完正事，湊到何大江那兒，一看他的螢幕，道：“十一連漲？”
ST梅花天天開盤漲停，到今天已經連封十一個漲停榜了。
何大江道：“可不是。開盤我們就買買買，爽得很。”
我也很爽，跑一趟佛市賺27萬元。史柏年無聲自語。
15點，收盤，甦醒懶洋洋伸了個懶腰，道：“到今天為止，我們吸籌29萬手，持倉佔流通股48.3%。”
同事們面有喜色，雙眼放光議論開了：
“要是丟擲的散戶再多些就好了。”
“可不是。”
“照這速度，再有半個月應該可以停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