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果倒退一年，那時的柳葉飛只能在電視上看到程曉，就算偶然在新聞現場碰到，也只能以路人甲的身份擠在人群外遠遠的瞄上她一眼，至於上前攀談什麼的，那種事只可能生在夢裡。
社會真的是個很現實的舞臺。
回想起白思幽說的：“如果將來你的一個決定能改變無數人的命運，到時不用你去找你爸，自然有人會來找你。”柳葉飛越來越覺得是這麼個理兒。
這個萬惡的世界，終究還是要靠實力說話。
柳葉飛正暗自感慨著，程曉已經換好了衣服，轉過身來後，她瞄了一眼柳葉飛毫無異狀的下半身，頗為意外地笑道：“定力還挺好的嘛。”
“是我走神了。”
談笑間，柳葉飛只差沒說走神是故意的，真相是五分鐘根本不夠大館長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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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來日方長。
眼下，沒有什麼事比小白的訂婚禮更重要，只有讓小白順順利利地踏進婚姻的墳墓，大館長才能揭開催眠神器的終極奧秘。
柳葉飛催道：“快點化妝吧，吉時快到了，別耽誤了小白的大事。”
“放心吧，耽誤不了。”程曉用了三分鐘來化妝，完事後往大鏡子前一站，自信十足地笑問：“怎麼樣？還行吧？”
“嗯。”
柳葉飛上看下看，不得不承認，這妞不愧是混電視臺的，化妝技術真有一套，整個人看起來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不過，還缺個媒婆痣。
柳葉飛從地縫裡摳了點黑泥，混上膠水往她臉頰的左下方一貼，笑道：“現在完美了，標準的程媒婆。”
“好醜。”
“這明明叫個性好吧，沒有媒婆痣還叫媒婆？”
“哪有這樣的嘛。”程曉在鏡子前轉著圈，瞧前瞧後地埋汰道：“我都快認不出我自己了，要是讓電視臺那些人知道，肯定會笑掉大牙。”
“嘿嘿，犧牲形象的大恩大德，我會記住的。”
“這可是你說的。”
“對，我說的，趕緊登場吧，外面在等著呢。”
上午十點，白居易的訂婚儀式正式拉開了序幕。
不過，當程曉以主持人兼媒婆身份閃亮合場之後，還沒開始就陷入了冷場的尷尬中，當然，不是她主持功底不行，而是臺下根本就沒有賓客。
白思幽也沒有來。
除了王家的風燭老頭之外，就只有白家的藍姨與幾個年輕女傭，以及過來幫忙的牙姐和平陽公主。
反正都是自己人。
柳葉飛也終於明白了，白思幽為什麼放心讓自己來全權折騰這場訂婚議式。特麼的，這根本就是一場關起門來過家家的小孩子把戲，也不知道白、王兩家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這直接導致程曉上臺後像個傻姑一樣不知道該怎麼開始，她一個勁地向柳葉飛使眼色。柳葉飛比著ok手勢，示意她該怎麼來就怎麼來。
隨後的半個小時，只能用尷尬兩個字來形容。
“訂婚，是很嚴肅的一件事，也是很神聖的一件事，接下來……”說到重點時，程曉毫無意外地卡殼了，憋來憋去就憋出一句：“接下來，請大家先掌聲祝賀一下，祝福我們的新郎和新娘……”
“免祝，直切主題，節省時間。”
白居易終究還是沒能憋到最後，邁著大步上臺。可能情緒太高昂的原因，一個不小心踩到一團油漬，哐當一聲栽倒在程曉的石榴裙下，慘不忍睹。
緊接著，他背後傳來一聲緊張的呼叫：“小白！”
回頭一看，體重過18o的王璐瑤正提著裙襬奔上來，那步子邁得，跟大象在戰場上馳騁一樣，咚咚咚！踏得舞臺直顫抖。
很快，她高高邁起的右腿闖入了油漬重災區。
看到她毫無防備地往下踩，小白驚心動魄地尖叫了一聲：“不要啊！！！”這後面本來應該有九個驚嘆號的，之所有少了六個，是因為沒等小白啊完，王璐瑤的腳板已經沾地，並接著幫他啊完了後半段。
“砰！”
重量級的王璐瑤撲倒在小白身上，前面的程媒婆被嚇得跳開了兩步。
臺下一片黑錢。
個個都用手遮撐著額頭，擺出了不忍不睹的尷尬姿勢。
柳葉飛也是醉了，小聲地問站在旁邊的平陽公主：“臺上怎麼會有油？”平陽公主一臉愧疚，用輕得像蚊子一樣的聲音回道：“之前掛花燈的時候，我不小心摔壞了一盞，來不及擦地。”
“幹得漂亮！”
為了憋住不笑出聲，柳葉飛幾乎把這輩子的忍功都釋放了出來。
臺上的程媒婆呼喊著：“小白，你還好嗎？”小白已經完全被王璐瑤的龐大身軀覆蓋在下面，不選對視角都看不到他的存在。
王璐瑤在程媒婆的攙扶下艱難地站了起來。
小白死氣沉沉地躺在地上，緩了好一陣才緩過勁來，怨氣沖天地罵著：“柳葉飛，我ri你姥姥的！你要是不把她減到九十斤，老子跟你沒完！“
“小白，快起來，地上涼。”
很難得，王璐瑤聽了居然一點也不生氣，還想去拉小白。可彎腰對她這種級別的重量級選手來講，真的是種高難度的動作。
眼看她又要再次摔倒，程媒婆匆匆插了一句：“我幫你。”把小白扶起來後，程媒婆又道：“我看你們倆還是直接交換訂情信物吧，這樣比較省事。”
到了這一環節，白家的藍姨和王家的風燭立刻變得肅穆起來。
訂情信物不是大夥司空見慣的戒指。
小白拿出來的是一塊由紅繩系著的圓形冰佩，晶瑩剔透，通體散著寒氣。王璐瑤拿出來的是半截黃金鑰匙，也是由紅繩系著。
雙方交換完畢，風燭老頭和藍姨同時鼓掌，好像了卻了畢生夙願一樣，一臉欣慰。柳葉飛也跟著鼓掌，暗自感慨著：“歷盡千難萬阻，他奶奶的！總算是熬過了這一關，下一步就差減肥結婚入洞房了，未來還是很明媚的。”
“公子。”平陽公主附柳葉飛耳邊，小聲道：“你有沒有覺得他們的訂情信物有些怪異？”
“什麼訂情信物，一場交易而已。”柳葉飛小聲提醒道：“白、王兩家都不是普通人，我們惹不起的，不要瞎猜，當看熱鬧就好。”
平陽公主頗有同感地點點頭，沒有再吱聲。
在散場的時候，風燭老頭突然走過來跟柳葉飛打招呼，神秘兮兮地問：“柳先生，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