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柳葉飛的腦子裡早已經沒有了這種概念，尤其是當對錯兩個字建立在愛情的基礎上時，他感覺自己跟個剛剛入世的白痴沒什麼兩樣，一百多年白活。
以前是自己怎麼爽就怎麼來。
後來是怎麼能彌補自己的遺憾就怎麼來。
現在……
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每天在做些什麼，也許只是為了釋放一腔怒怨，所以還在不死不休地征戰著。
他走到了門口，仰望著風雲變幻的蒼穹，喃喃道：“對抗命運……你知道什麼叫命運？連你們真魔族的老大都不敢大言不慚地說出這種話來，你憑什麼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就憑我愛你，我放不下你、忘不了你……”程曉追步上去，在後面緊緊抱著柳葉飛的腰，把臉貼附在他背上，輕言軟語地訴求著：“只要你給我機會，哪怕是死我也無怨無悔，她們可以做到的我都可以。”
“……！”
柳葉飛又是一陣默言。
屋頂上。
贏祖正翹腿躺在簷溝上，雙手枕著後腦勺，嘴裡叼著一枝紅豔似火的玫瑰。
他原本把將將這支玫瑰送給程曉，沒想到還沒進門就聽到了她的真情告白，遺憾的是情郎不是他。
“我帥得還不夠立體嗎？”
“在你重傷的時候帶你迴天魔谷，八十多年的陪伴，不離不棄。後來你說你要回地球，我也陪你來了，唉！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流啊流啊，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
無盡的嘆息聲在贏祖的腦海中迴盪著。
他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好失敗。
這一生愛過兩個女人。
遙想當年的媧皇妹妹是那般的冰清玉潔，自己為了她傾盡一生才華，可最終卻被她反掌一戰，封印在西溟萬萬年。
現在好不容易再愛一次，沒想到人家心裡裝的卻是東皇帝子。
八十多年了！
八十多年的歲月都無法讓她忘了掉這個男人，這是一段什麼樣的孽情？想到這種種，贏祖彷彿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那玻璃一樣，一聲咔嚓之後，滿地都是碎渣子，想撿都撿不起來，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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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還是算了吧，可能我才是命中註定的天煞孤星。”
贏祖收拾好落寞的心情，起身朝明珠私府的方向飛去。站在簷牙下的柳葉飛，目光一直凝望著蒼天，恰好看到那道飛逝而去的影子，不由得眉頭輕皺。
“你老大走了，你還不撤？”
“他是他，我是我。”
程曉依舊緊緊環摟著柳葉飛的腰，道：“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吸活人的血，可以嗎？”
“謝謝你的錯愛。”
柳葉飛用力掰開死死抱在腰間的那雙手，毅然決然地往院外走去。
程曉淚眼濛濛地站在原地，喊道：“既然你這麼討厭我，當初又為什麼要救我？”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我們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
如果是許多年前，當程曉還是電視臺的那外景主持人時，聽到這種風趣的回答，她或許能愉悅一笑，可現在她感覺這更像是一把無情的刀子，深深地刺進了自己的心臟，痛楚只有自己默默獨嘗。
她無助地凝望著柳葉飛淡漠離去的背影，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
直到那道淡漠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之中，絲毫沒有回頭的跡象，她一把火點燃了這座老宅。
大火很快就燒遍了宅子的每一個角落，混合著滾滾濃煙的火光衝天竄起。
她絕望地站在烈火中，拿出一把從神武學院偷出來的淬靈法劍，一劍刺進了自己的心臟位置，詭異的誅邪靈光瞬間從她體內迸射出來，將她完好的身體刺得像龜殼一樣，裂紋斑駁。
“嘭！”
不過數秒鐘的時間，她的身體最終爆成了無數塊碎片撒落在烈火中。
之前飛走的贏祖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突然十萬火急地飛了回來，但他最終還是慢了半步，當他走進烈火中時，什麼也沒了，一切都燒成了劫灰。
熊熊烈火在他身邊肆舞，連他一片衣角都燒不毀。
他撿起地上那把淬靈法劍，哭笑不得地問：“你為什麼這麼傻？”一怒之下，將這把劍搓成了鐵球。
大概半個時辰後，外面傳來了消防車急促的警笛聲。
贏祖從火中沖天飛起。
離開這個傷心地之後，他來到了那個上次搧過他耳光的那個中年婦女家裡，當然不是為了報仇，他沒有報仇的習慣，只是來找那個三歲的小女孩。
“又是你這個變態，你怎麼進來的？”
一個男人突然出現在自己家裡，這令中年婦女十分憤怒，她下意識地衝進廚房裡一把菜刀出來，威脅道：“死變態，你出不出去？不出去我報警了！”
贏祖沒有搭理她。
目光一直凝望著貼藏在冰箱旁邊的那個小女孩，看樣子，小女孩是被她媽媽的暴行給嚇到了，不敢出來。
贏祖安撫道：“小妹妹，別怕，快來，哥哥帶你去買好吃的。”
“小靈兒，快回房裡去！”中年婦女一個箭步閃護在小女孩身前，刀指贏指，怒道：“你這個死變態，你別過來，再過來我真的砍你了！”
“大姐，我說我是神吧，你肯定不信，非要自作主張在後面加個棍字，我長得像神棍嗎？”贏祖步步逼近，指著自己的腦袋說：“砍吧，朝這砍，別客氣，有多大勁使多大勁，今天我是無論如何都要把小靈兒帶走的。”
“你這個死瘋子，別過來！”
“不行。”
“啊！！！”
眼看對方伸手來抓小靈兒，慌得六神無主的中年婦女出於母性本能的護犢子反應，下意識地往前劈出一刀。
下一秒，她徹底傻了眼。
這一刀砍出去，明明砍的是肩膀，但效果卻跟砍在石頭上差不多，震得她手臂痠麻不說，定睛一瞧，刀口卷了，對方卻一點屁事都沒有。
贏祖彈了彈掉在肩上的菜渣子，心平氣和地說：“都說了我是神，你偏不信……”
“鬼啊！！！”
愣立三秒之後，嚇得面容失色的中年婦女突然出一聲36o度環繞立體式的尖叫。
她將手裡菜刀一扔，抱起小靈兒就往房裡跑。
那度也是絕了，說風一般的女子一點也不為過。贏祖彷彿聽到一聲呼嘯在耳邊滑過，等轉頭望過去，房門已經砰的一聲被關緊。
贏祖笑著搖了搖頭，走過去輕拍房門，勸道：“大姐，就算我不帶走小靈兒，其他人也會找到這裡來的，你護不了她，真的。你們母女倆的緣分已經盡了，把她交給我吧，我向你保證，一定給她一個快樂的童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