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路憂心忡忡,但走了一會兒,我卻發現這裡似乎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危險,只是這裡陰森森的淒涼氣氛,容易讓身在其中的人感覺渾身不自在。
手電光照在這黑漆漆的長廊之中,就好像走在一條已經廢棄了很久的商業街,有些鐵窗因為年久失修已經搖搖晃晃地自己開啟了,時不時發出吱吱嘎嘎的那些讓人心驚肉跳的怪聲。
相比下面的兩層,這裡又似乎顯得有些過於安靜而普通,除了舊一點,人跡罕至一點,再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
沒有血跡,沒有腥臭的味道,也沒有那可怕的人皮。
我剛開始還有些害怕,但漸漸地,我慢慢放鬆了下來,我端著手電,仔細打量著周圍搜尋著,卻始終沒有發現任何房門或者樓梯。
越往深處走,我越感覺似乎這條長廊有些異樣,這種感覺毫無來由,一閃而過,但卻讓我警覺起來。
我更加謹慎,步子也放慢了一些,生怕錯過了一些黑暗之中難以察覺的動靜,手電光掃在長廊的兩側的時候,也稍微多停留了一會兒。
那些被撕扯掉油畫的空架子正孤零零的躺在斑駁著水跡的牆壁上,就好像一張張大嘴在黑暗中嘲笑著我。
我正仔細打量著周圍的畫框,突然間,我聽到耳邊似乎傳了一陣細小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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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聲音很小,小到稍不留神就絕對不會察覺!
我立刻停下了腳步,然而,這個聲音竟然也隨之停止!
我明顯感到這個聲音就來自我的身後,可是我卻甚至不敢回頭去看,因為我真的害怕當我突然回頭,我的身後,就會多了一張慘白而淌滿鮮血的女人臉。
我於是快步向前走了幾步向前走,而這個聲音果然再次出現,很快就跟上了我的腳步,然而當我再次駐足停下的時候,這個聲音也再次悄然消失。
我的額頭上滲出了冷汗,安靜的黑暗中,我只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和那已經亂了節奏的心跳聲。
媽的,是什麼人在跟著我?
不對,這根本不是人,人不可能發出這麼輕這麼小的聲音……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咬著牙扭過了頭,握著手電的手都有些僵硬。
手電光照在了我的身後,我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氣喘吁吁。
然而,身後什麼也沒有,一切都跟我走過來時一樣,身後還是那些長椅,兩側都是那種沒有油畫的畫框,周圍一片死寂,只有偶爾會從鐵窗那裡傳來陣陣詭鳴……
媽的,真是活見鬼了!
我轉過身,繼續向前走,那個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跟著我!
而且竟然一直都是一個頻率,無論我加快腳步,還是放慢步伐,它的腳步聲始終保持著一個相同的節奏,一直如影隨形的跟著我,怎麼都甩不掉!
噠……噠……噠……噠……
這聲音很輕很輕,就好像是水滴落的聲音,一直在我的耳邊持續……
不管了,不管這聲音是從何而來,我一定要快點甩開它才行!
不知道為什麼,隨著這聲音的出現,我突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強烈危機感,不由自主地在黑暗中狂奔起來,手中的手電筒也因為我加快了速度而變得四處搖晃,周圍的光影變得更加光怪陸離。
身後的聲音卻依然保持著一成不變的節奏,有條不紊地跟在我的後面。
我拼命地朝前方奔跑,身後那個聲音就像幽靈一樣跟隨著我,心中的恐懼感越來越強烈,明明這腳步聲對我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傷害,但這樣的環境中,卻還是讓我產生了它會威脅到我的錯覺!
我此時甚至想大喊出來,但聲音卻像卡在了嗓子眼裡,無法出聲。
慌亂之中,我的腳突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我整個人趔趄一下後,摔倒在了長廊旁邊的木椅上,而那個將我絆倒的東西卻軲轆到了一邊。
我扶著木椅站了起來,扭頭望向那身後絆倒我的東西。
手電光緩緩移到那個東西的上面,我頓時驚呆了,被恐懼壓抑了許久的聲音終於爆發出來,寂靜的長廊中我的呼喊聲顯得格外恐怖而巨大。
“啊……”
原來這個絆倒我的這個圓滾滾的東西,竟然是殘雪她血淋淋的頭顱……
而且就在她張大的嘴巴上,竟然叼著……
就在我的面前,在殘雪被斬掉的那顆血淋淋的頭顱上,竟然叼著一枚我之前遇到過的那種感應炸彈。
在我發現這顆頭顱的同時,感應炸彈上面已經響起了十分急促的報警聲。這
種炸彈爆炸後所產生的那種可怕綠汁,一旦被濺射到身上,很可能就會感染上那些綠色怪物的疾病。
我來不及思考,本能地做出了反應。
猛然向前一跳,幾乎同時,身後那顆叼著炸彈的頭顱已經轟然爆破,血肉混合的濃漿爆射而出。
果然不出所料,這顆感應炸彈裡面果然也藏著那種綠色的黏稠液體,隨著爆炸發生,一起從裡面噴湧出來。
我雖然跳的比較及時,但身體後面還是迸濺到了很多這種黏稠的綠色汁液。
此前我的身體已經沾染到了那些綠色怪物身上的粘液,但那種粘液似乎和這炸彈裡面的粘液有些不盡相同,它們的味道雖然都很腥臭,但又有著明顯的區別,這炸彈之中的粘液,似乎還有一股十分明顯的藥水味道。
總之,這個感應炸彈讓我感到十分危險,三番五次遭到這種炸彈的偷襲,這些偷襲者一定有它特殊的目的,似乎它並不想殺掉我,而是想讓我的身體沾染到這些粘液。
我將外套脫了下來,甩掉了上面的粘液。轉身將手電光掃在身後,此時殘雪的腦袋已經七零八落,就像是一顆砸碎了的西瓜,鮮紅的血肉和黏稠的綠汁稀稀落落地散落在滿是灰塵的長廊裡。
她的眼球也飛了出來,正好滾到了我的腳邊,佈滿了血絲的眼睛瞪得奇大,殘留的肉塊還粘在眼球神經的末端。
我一時間竟然難以形容我現在的心情,恐懼?驚愕?還是噁心?
經歷了這麼多可怕的事情,眼前的景象竟然反而讓我感到了一絲麻木,這一刻,我大腦首先想到的竟然是為什麼殘雪會突然莫名其妙的被人斬首,又為什麼突然出現在了我的前方?而不是對她的死亡感到驚訝和悲傷!
現在的我,正在逐漸發生著某種變化,我甚至感覺自己的心智有可能正在朝著變態的方向發展,一個和自己並肩作戰的女孩就這麼突然被殺掉,我竟然沒有感到一絲的悲傷和惋惜!就如同死去的好像是一個跟自己毫無相干的人一般!
我這是怎麼了?
然而,我很快摒棄了這些疑慮,想要活下去,我就必須要完成這次的任務,我已經無路可退,對於死去的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什麼都做不了!
這讓我想起了那個死在密道之中的可憐小孩,以及當時玉哥反差極大的態度,包括遺忘者那句惡毒的信條:
我們不是牧師,不負責安慰死者的靈魂!
這句話我當時認為她是在放屁,簡直就是荒謬之談,一個人在你面前死去,你怎麼可能熟視無睹,而現在……我才漸漸明白……
死亡,真的會讓人逐漸麻木!
周圍再次恢復寂靜,我用手電光掃視周圍每個角落,同時也開啟了微衝的扳機,這裡並沒有發現殘雪的身體,只有她的頭顱孤零零地掉在了地上。
也就是說,這裡很有可能不是她遇害的地方,是有人將她的腦袋,當作手榴彈一樣扔到了這裡。
這個人很可能已經準確知道了我的位置,所以才將這個“人頭手榴彈”扔到了我的腳下,本來想在我不注意的情況下引爆,卻不想恰巧把我絆倒。
想到這裡,我不由毛骨悚然,因為現在我所處在的這片黑暗之中,很可能正隱匿著一個能夠悄無聲息殺死殘雪的敵人,此刻他正在黑暗之中窺視著我,說不定下一個被梟首的人……
就是我!
我屏息凝神,一隻手握著手電筒,一隻手顫抖地舉著微衝,一點點向身後靠去,然而,周圍的一切都沒有任何的變化,長廊裡靜的可怕,那個跟蹤我的細小腳步聲也消失不見。
就在這對峙的時刻,我的對講機突然響了起來:
“醉如歌,呼叫醉如歌!”
是遺忘者的聲音!
“收到!我在三樓……怎麼了?”
“現在我們已經取得情報,在三樓的‘J4’房間附近,有個很強的敵人,你們提高警惕,前往Q房間,我和張梟也會立刻趕到你們那裡!”
“很強的敵人?你怎麼才說!殘雪已經被幹掉了!”我壓低了聲音,不由責怪起遺忘者。
遺忘者沒有回答。
但就在遺忘者剛剛結束通話沒多久,對講機裡卻傳來了另外一個聲音,這個聲音剛開始我還沒有聽出來是誰,過了一會兒才驚訝地發現這對講機裡得聲音竟然是電視屏幕裡的那只卡通兔子的聲音:
“Wo,真是不可思議,險些上當了呢!原來這就是你的計策啊!剛開始我以為只是巧合,原來這就是你的目的啊?可愛的小河童?”
可愛的小河童?難道是指釋出任務的“斷罪河童”?我不由一愣,繼續聽下去。
尖銳而俏皮的聲音剛剛停止,那個熟悉的任務釋出人的聲音再次從對講機裡傳來:
“兔子男,這一次,你真的逃不掉了!”
“哦?就這樣麼?我倒是覺得,你這句話倒像是說給自己聽的哦,我為什麼要逃呢?小可愛!嘻嘻嘻嘻嘻……”
“好,最好如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