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回來幾個？”
“大部分都救回來了……敵人已經在他們身上試驗出了遮蔽魔網訊號的關鍵技術，利用價值不大，處置的都很隨意，因此，營救起來並不困難。”
“幸好他們不知道地球是個什麼樣的世界，不然還能用這些人跟我們做做交易，討價還價啥的……沒救回來的有多少？”
“48人，華國是48人，國際服的也差不多這個數。”
“也好，總算能交代過去了是嗎？跟我們的合作伙伴說，以後此類的事是杜絕不了的，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
“已經交代過了，北米國服表示理解，歐蒙國服想利用這一點跟系統要好處，其他的……也就華國國服反應的大一些。”
“國情不同嘛……那些救回來的人呢，挑個有代表性的帶過來我看看”
“好的。”
一口棺材抬了進來，貝高陽看著裡面躺的玩家，特別是遍佈其全身的‘紋身’嗤笑一聲，說道：“我就知道。”
“大人，您看出來什麼？”
貝高陽指著這名玩家身上的‘紋身’說：“他們可沒有魔網的智能化的銘刻技術，這樣精密的法陣又能描繪出多少個呢？說穿了不值一提，魔網是服務端，玩家是客戶端，將客戶端和服務端中間新增一層阻擋的訊號牆就能將玩家從魔網中摘出來，問題是成本和功效……這樣的法陣不會低於5階，需要一個5階以上的法師廢寢忘食的工作三天以上，對方又有多少個這樣的法師呢？”
“就像手工作坊和智能化流水線工廠？”
“這個比喻很恰當！”，貝高陽笑道，“技術無法普及，就無法對魔網形成實質性的威脅，這點損失對魔網來說根本是無關痛癢，既然是無用功，對方顯然是放棄了，不然不會停手的。”
“也許他們是想透過研究玩家身上的……秘密，來破解魔網執行的機制，從而找到漏洞？”
“有信仰值的存在，有數千萬個活躍強大的思想和靈魂做錨，魔網就是無懈可擊的，任何試圖從內部找漏洞破壞的舉動也都是徒勞的，只能用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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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力？”
“比如來一次諸神一至的神罰，就好像在遊戲區的核心地帶引爆一枚氫彈，從物理上毀滅魔網的基礎。”
“他們能做到嗎？”
“不能，主物質界存在力量上限，強行這樣做，只能跟我們同歸於盡，住物質位面毀滅，其他位面也會不保，諸神不會自取滅亡的。”
“那他們也許是想透過破解玩家身上的秘密來找到門的存在呢？”
貝高陽聞言大笑：“以為晶壁系的穿梭是那麼簡單的，要是簡單，諸神早就殖民多元宇宙了，也不會被困在迦南這個籠子裡，內卷的如此嚴重。”
“那您……”
“你是說諸神都不能做到，我為什麼能？”，貝高陽笑道：“因為我來自那裡，晶壁系不會拒絕我的透過，我的生命印記攜帶者地球的已傳烙印，它就像個座標，在茫茫多元宇宙中，可以定位到地球所在的晶壁系，而且我也沒有回去，只是到了一個相似的維度，僅此而已。”
小愛笑了笑，這才不說話了。
這樣的提問和回答對她的好處巨大，這是一種隱藏至深的隱秘，有助於加強她的代表性，‘記錄’的代表性，也是一種姿態和信任，很微妙。
小愛明顯感覺到來自代表性的雀躍，感覺到權柄在增強，就好像拂去了籠罩在眼前的迷霧，看到了隱藏在迷霧後面的真相。
“謝謝，大人！”
她真心實意的感謝道。
貝高陽揮了揮手，示意不必在意，低頭仔細打量這個玩家片刻，伸手抹去銘刻在他皮膚表面的那層‘紋身’，手掌覆蓋在這名玩家的頭頂，感應裡面銘刻的魔網接受單元。
祈願旅行術的閹割版本，原本只有一環，後來經過幾次升級，已經到了三環，三環的法術並不難破解，問題是，存在一個物理上的終端諸神的爪牙沒有辦法拿到，那就是存在於地球的遊戲頭盔。
沒有這個頭盔，不能動玩家在現實中的身體，這個法術效果就是玩家‘與生俱來’，強行溟滅輕而易舉，將之和玩家的靈魂分開就千難萬難。
因此，只能用‘紋身’將玩家的靈魂訊號隔絕在身體以內，從而達到斬斷和魔網之聯絡的目的。
但這種方法治標不治本，搶回這名玩家，去掉這堵牆，魔網也就重新連線了這位玩家。
“我是誰，我在那，你是什麼鬼東西？”
貝高陽揮了將這玩家給扔出了法師塔。
“怎麼樣，代表性？”
轉而問起正事。
不錯，營救這些玩家只是小插曲而已，偽神們的進階才是系統目前的大事。
“記錄和守護，月光，晨曦，死亡之凋零，豐收，森林，狩獵，幸運，怪物，寶藏一共是10位，其他的都失敗了。”
“成功率不高啊。”，貝高陽笑道，結果他早就知道。
系統偽神多如牛毛，也就這10個才修的正果，失敗者無一例外都是原生智慧程式分離複製出去的子程序。
6測剛開始的時候，系統的蘿蔔坑多如牛毛，偽神們跑馬圈地，分離出自己的子程序，就好像拼命生孩子佔位似的，這下好了，一下子被打回原型。
“而且不成系統。”，他接續補充。
“魔網就是系統，唯一的系統！”，小愛強調。
“你有這份覺悟就很好”，貝高陽評價道：“也不錯，10位殿下目前已經夠用了。”
“您準備見見他們嗎？”
“不用了，如今都是殿下了，再跟我見面不太合適。”
“大人，您也應該融合代表性了，不然……始終存在衝突。這可能是目前唯一的隱患了。”
“我嘛？”，貝高陽反問，“你覺得我應該融合什麼代表性？”
“自然是魔網和系統。”
貝高陽認真的看著小愛，艾耳忒彌斯，魔網的記錄與守護者，良久才確定對方是真心的在提建議，頗有些意外，又有些感動的說，“我知道了，你讓我再想想。”
雖然還沒有掌握任何9環法術，但他已經是貨真價實的9環大法師了，站在凡物能觸及的頂點，再往前半步就是傳奇。
至於傳奇和神性、半神乃至真神有什麼不同。
不同之處太多了，前者是自由的，可以看作‘修真得道’，而後者確是‘因人成事’。
這麼說起來，好像傳奇要比神性高階，其實並不是，因為神秘的核心規則紮根於眾生意識趨同，所以後者才是最高形勢的生命等級，擁有一個方面、一個領域、一個概念、某種規則上的最高權柄。
傳奇就沒有這樣的權柄了，雖然自由，但實力強弱真是因人而異，只看現在還存在多少傳奇職業者就可見一斑了，在諸神一致的圍追堵截下，不知道還有沒有露網之魚，即是有，恐怕也是躲在某個犄角旮旯裡，輕易不敢拋頭露面，一個不注意就會變成了某位殿下神國中的收藏品之一。
按貝高陽的本性來說，傳奇自然是不二選擇，但他正在進行事業，僅他一個人的傳奇是遠遠不夠的，一個好漢三個幫，蟻多了也能咬死大象，再說第四天災走的就是蟻多咬象的路子，沒道理臨了到了這最後一步再反悔。
但是，融合代表性甚至唯一性的代價又是貝高陽不像付出的，我之所是我，是因為的我的情感、認識、經歷，對世界、事務的看法、喜惡厭憎，這些共同構成了貝高陽這個人，如果其中的一部分因為外力而改變了，那我還是我嗎？
也只有他這樣的人才有心思去糾結這種在外人看來‘無病呻吟’的煩惱了，他有這樣的資本去挑三揀四，別人沒有。
打發走小愛，貝高陽來到外邊，墮落光天使今天出奇的沒有守著電影螢幕看，而是坐在落地窗戶旁的靠椅上，稍顯憂愁的曬著太陽。
“怎麼了？”
貝高陽過去抱起她，就好像抱起名貴的波斯貓寵物一般。
“你答應過我的，不會忘了吧？”，墮落光天使一邊在他的撫摸下喘息，一邊質問。
“什麼？”，貝高陽埋首在她那修長的脖頸下，含湖不清的問。
“成神，你答應我過我的”
“……有嗎？”
“有，沒道理像提亞斯那樣的人都行，我就不可以？”
“我記得你跟提亞斯的交情不錯的……那好吧，這不重要，你想成為什麼？愛神怎麼樣，歡愉權柄？你拿手的。”
“……你答應了？”
“反正現在帽子多的送都送不出去。”，貝高陽抬起頭，聳聳肩吧無所謂的說。
“月神怎麼樣？”
“月亮不行，有阿米耶羅拉了。”
“她是月光，我是月亮，怎麼不行？”
“你有把握？那頂帽子太大，我怕壓斷了你的脖子。”
“討厭，不是有你幫我嗎”
“你真想試試？”
“嗯，月神天然包含母性，以後我能為你生很多很多孩子，你就不用擔心帽子太多送不去了”
“嘖嘖，你這算盤打的太響了……”，貝高陽也不知道是嘲弄還是在開玩笑。
“你能幫我嗎，你能幫我對不對？”
“我怕你將來後悔”
“後悔！？”，約瑟芬無法理解，這種事怎麼會後悔，在弄明白枕邊人的擔憂後，看他的眼神更是奇怪，“以前的你和現在的你有很多不同吧，按你的邏輯，現在的你且不是另外一個人了？你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
“你不懂，代表性和唯一性帶來的改變……”
“那就去適應好了，有什麼不可接受的？難道因為這樣的擔憂就徘迴不前了？這可不符合你的性格……你有時候給人的感覺就是這麼奇怪，大多數時候大膽、傲慢的讓人害怕，有些時候卻這樣優柔寡斷，糾結的盡是這種莫名其妙的小事兒。”
聞言，貝高陽心裡微微一動。
都說旁觀者清，懷裡的尤物雖然在見識和閱歷上不值一提，但正因為‘單純’所以才顯得這樣的勇敢，她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既然融合這一步已經是勢在必行，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糾結的呢，有困難，有失去，不也代表著這是屬於他的挑戰和難關嗎。
傳奇這個長期以來孜孜追求的目標已經不適合現在和未來，格局不夠，融合魔網的代表性和唯一性已經是唯一的出路。
有失去，就有得到，得失之間的權衡和捨棄至關重要，不能什麼好處都想拿，有什麼代價都不願意付出，創世本源也做不到啊。
有了魔網的代表性和唯一性，現在的一些困難就迎刃而解，有神性加持，魔網才能脫離7階造物這個凡物設定，成為具有神性的存在，以神性的層次，就不能用7階造物來衡量了，敵人對魔網的破譯和對玩家的奪取，就被消弭，那就只剩下暴力奪取和摧毀的選項了。
而這恰恰是他最不怕的。
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無論是線上還是線下，無論是魔網內部還是魔網外部，無論是小愛她們還是魔網內的追隨者們，都希望他邁出著至關重要的一步。
魔網的代表性，最深刻的是【系統】。
這是個主代表性，有了它，其他亂七八糟的才能被串聯起來，因為獨一無二，沒有任何歧義和競爭對手的干擾，【系統】這個代表性已經快凝聚出唯一性了，也就是說只差臨門一腳，貝高陽連神職都有了。
成神唾手可得，也就是他，再糾結傳奇和自由度什麼的，太矯情。
那先融合代表性，再融合唯一性？
忽然間，貝高陽發現，以前看來好像無比遙遠的成神，就這樣變成了近在遲尺的事情。
“遊戲區內的敵人清理的怎麼樣了？”
“以清理完畢。”
魔網的監控者，機械且冰冷的回覆道。
最終貝高陽還是沒讓小愛分離出子程序來擔當這個守在蛛網中心的蜘蛛，而是重新喚醒了一個人工智慧程式的備份，不過這次，他不準備賦予這個監控者生命了，就讓它純粹一些吧。
目前，它才是貝高陽在魔網中信任的東西，兢兢業業，勤勤懇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