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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噩耗傳來

說到這,季常青也是悲難耐,他說自己怨楚清河沒有陪在師尊身旁,他自己又何嘗不是悔恨、自責呢,他身為大弟子,沒能擔起自己應付的責任。

楚清河面色凝重,眉頭緊皺,原本嬉笑不恭的神情現在已全然不復存在。

“兇手可留下了什麼蛛絲馬跡?”他問季常青。

“沒有。”季常青搖了搖腦袋,很是苦惱,“這也是為什麼我們這麼急著下山來尋你,我們沒有別的路可走,只好先來找你。”

楚清河道:“師父他......”

身旁的葉言初沉聲道:“師尊就葬在後山靈窟,有陣法相護,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兇手為什麼要痛下殺手?”楚清河雖是在問他們,也同樣是在問自己,他思緒很亂,看起來像是完全接受不了事實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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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常青沉默了一會兒,沉聲道:“目前沒有別的線索。不過”

正在他要說下去的時候,周圍突然傳來騷動。

“小將軍!小將軍!”聽聲音,應該是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接著娘子們嬌嗔的聲音、官人們問候的聲音,不絕於耳。

究竟會是誰,這麼受重視,是哪位“小將軍”?

現在人多眼雜,季常青等人的話也就收斂了下去,只能在自己位置上坐好,靜觀其變。

只見眾人簇擁著一名身材挺拔,頭戴高冠的年輕男子移步到首席上,年輕的小公子面對眾人的諂媚,也只是客氣的報之一笑。

小公子約莫十七八歲,英眉初展,面容不俗,也是一個英姿颯爽的翩翩君子。

想必他便是那位“小將軍”了。

果真是位將軍,雖然來此處,也還是保持著端正之姿,和前來陪酒助興的小娘子們都保持著幾寸的距離。

小將軍對著一人遞過來的酒杯擺擺手,微微笑道:“真是抱歉,家父有訓,我們夏家的男兒郎在外均不可飲酒。今日只好得罪侍郎大人了。”

一人道:“別客氣啊,這可是合歡樓,哪有來了這還不喝上幾杯的?小將軍就勉強給我個面子。喝了它。來,我敬你。”

小將軍道:“恕難從命了。大人。”

“那大人來這是為公還是?”

來了合歡樓,還端著個架子,裝什麼呢?

小將軍道:“例行查訪。”

眾人皆不說話了。

前段日子,城中的大大小小的酒館都或多或少的出現鬧事的,弄得百姓人心惶惶的,指不定哪一天就提著傢伙上門打家劫舍了。

小將軍這話說得是實話,他真的就只是上來查訪一下,誰料他頭一回來這種地方,沒能招架得住老闆娘的熱情招攬,硬是被帶上了三樓,還說什麼今日有難得一見的表演。

是合歡樓裡的紅人“新月”要登臺表演,還說什麼新月不接客只表演,多少人重金難求親眼目睹一回她的美貌,更別提表演了。

就這樣,他這個只會在官場和戰場遊走的男人,成了這風月之地的“傻白甜”。

季常青等人則沒有製造出什麼動靜,只是在角落裡暗自觀察。

季常青問楚清河:“我半月前剛到江洲,未曾見過這位小將軍,你經常在此遊歷,可否知曉那人的來頭?”

“他啊,護國府大公子,他父親多年前立下戰功,被封為護國大將軍,他呢跟隨他父親步入官場,小有成就,被封為右將軍不久,因為他父親的緣故,世人都喜歡稱呼他為‘小將軍’。”

葉言初道:“他叫什麼?”

葉言初把玩著酒杯,目光深遠。

“夏雲啟。”

夏雲啟......

雲舒猛地坐直了身體,不可置信地睜大了雙眼看著坐在首席的少年,一下子腦袋呆滯了,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原以為自己會哭,會淚流滿面的,但是現在,鼻子雖然酸澀,眼睛卻流不出來眼淚。

葉言初伸手握住了女孩的手腕,微微用了點力,他掌心的溫熱渡到了女孩皮膚上,他在告訴她,他在。

就這樣僵住了一小會後,雲舒的眼圈紅了起來,她咬著下唇,雙眼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少年,此刻,所有的情緒、回憶、情感都湧上了心頭。

眼淚終於是落了下來。

滾燙的,鹹鹹的。

雲舒想起來了小時候的種種,也想起來了當初上青巒山的時候,想起來了和母親、哥哥分離的時候,想起來了這麼多年想念家人的日日夜夜。

她這次下山,一心只想著找到殺害師尊的兇手,卻忽略了回家看看自己的家人,看看這麼多年,他們的容貌變化,他們的生活。

幾乎是下意識地,女孩一下子掙開了葉言初的大手,起身快步向夏雲啟跑去。

“誒!雲舒!”楚清河正要去拉住雲舒,卻遲了一步。

“師兄,你不看著點雲舒嗎?”他聲討葉言初。

葉言初挑了挑眉,很是不經心的樣子:“隨她去吧。”

這些年,也確實是難為她了。

雲舒向少年跑去,就在離他還有一丈的距離時,一個小娘子注意到了她,出聲呵斥道:“哪裡來的小丫頭,小二呢,快把她給我帶下去!”

話音剛落,兩名年輕男子便上前要架住她的胳膊。

其他幾個小娘子看到後,也紛紛命小二將雲舒帶下去。

她們倒不是咄咄逼人,而是因為這樣的小女孩不諳世事,出現在這種地方,若是被那位主瞧上了,那可就相當於斷送了一生,若是這樓裡培養的雛妓,那麼要是被霸王硬山弓,指不定又要鬧出來事,就像前些日子,樓裡的一個小丫頭,第一次接客的時候惹惱了一位宮裡的貴人,鬧得不歡而散,險些將合歡樓的名聲搞髒了,媽媽賠了好些錢這才換回來的太平。

這一番推搡,便引來了小將軍的注意。

他抬手制止小廝們的行為,“鬆開她。”

“小丫頭,你來這裡幹什麼?是和誰一起來的啊?”少年溫潤的聲音響起,甚是好聽。

可是令他想不到的是,他剛說了一句,小姑娘就哭了起來。

雲舒止不住地抽泣,一直死死地盯著他。

眾人皆忍笑,指不定這是小將軍什麼時候欠下的風流債呢。

小將軍有些慌亂,說道:“怎麼了?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麼?”

在這裡被欺負,那可不是皮肉之苦了,保不齊連名節都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