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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前往冷宮

穗容姑姑回到正殿的時候,洛璃也方才醒過來,剛剛她小憩了一會兒,精神果然要好上許多。

見著穗容姑姑回來了,洛璃抬起了頭,將手臂伸開,在空中揮了揮,方才枕著倒有些痠疼了。

適才紅袖也回來了,不過見著洛璃好不容易熟睡了,就沒敢吵醒她,轉而出去幫著明苑一起處理事務去了。

這些洛璃自然是不知曉的,她還以為那個小丫頭今日又玩性大發,還沒有回宮。只是想著這一段日子以來,一直都拘禁著宮裡的人,索性也由著她去了。

思緒漸漸回籠,將視線落在穗容姑姑的身上,洛璃淡淡開口:“姑姑已經將事情辦好了嗎?”

穗容微微伏身,對洛璃回道:“娘娘,已經都辦好了,那丫頭還很感激娘娘呢,只是……”

洛璃輕笑一聲:“感激倒也不必了,她不要記恨與我就好了。這宮裡最怕的不是自己宮中有別人的眼線,而是有一個恨你入骨,時時刻刻都想要害你之人。”接著又嘆了一口氣。

穗容姑姑知道洛璃是想到了誰,被自己至親之人所害,偏偏還對她下不了手,洛璃怕的就是再遇到這樣的情況吧。

“你方才說只是,只是什麼?”洛璃又將話題轉了回來。

“娘娘,奴婢方才去房中看她,聽她提起了她的家人,好像上面有一個老母親和兩個不孝的哥哥,全家都要靠著她在宮中的這點俸祿維持生計。”

說著穗容姑姑抬眼望了望洛璃,只見她微微頷首,“嗯,你繼續說。”

“奴婢想著她既然有這樣的一個家庭,如今又對娘娘感恩戴德的,娘娘何必給她幾分小利,或許日後她也能為娘娘做出一番事情來。”

“你這意思是想用錢買命了。本宮縱然不是什麼善人,也犯不著讓一個小宮女白白為我送命!”

越說洛璃的語氣就越加重了幾分,但穗容姑姑並沒有因為她不允,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而是繼續勸誡到。

“娘娘怎知日後的情形又是如何,奴婢在這宮中待了這麼多年,可以說是見慣了生死,若沒有幾個甘願獻命的奴才,主子如何能殺出重圍?”

“你這意思倒是說我日後會變得冷血了?穗容,你雖見慣了生死,可見得再多,那也是一條條的命。若是有取死之道的人,我不會吝嗇送她一程,而那些遵守規矩之人,我怎麼能忍心?”

“娘娘!”穗容突然朝著洛璃跪了下來,“娘娘心地善良,可後宮卻是個虎狼之地。別說是那些個宮女,就是有那麼一天,要奴婢這三人的性命,娘娘也應該放手。”

洛璃當然明白她說的三人是指誰,她想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自己定會捨命相互。

“此時是個最好的時期,只要娘娘稍微施捨一點,就會換來一份死心塌地,至於用不用,娘娘日後也可以再看。娘娘心善,就當時現在幫助一下那宮女一家吧。”

如果說洛璃之前是堅決不同意,此時也被穗容姑姑的幾句話說動了。她來這宮中,目的就是爬上高位,為整個洛家謀福,其實日後自己會變成怎樣,她也真的說不清楚。

那就自欺欺人吧,用不用以後再說,就當幫一幫那個宮女一家。只是這件事還是有待考察,畢竟誰能保證她不是旁人派來的奸細,既然要用人,就不能有一點不清白。

“你起來吧。”

聽到洛璃這樣說,穗容姑姑沒有立刻起身,她唯恐洛璃還是不同意。她想如果是這樣的話,拿自己今日就在這裡長跪不起。

“起來去找人調查一下,是否如她所言,如果沒有什麼差錯的話,就給她兩個兄長謀一份差事吧。”

“怎麼,姑姑又不想去辦了?”

“是,奴婢立刻就去!”

“慢著,此事不急,你且先隨我去一趟冷宮,看看那位昔日的皇后,如今過得怎麼樣了。”

穗容姑姑剛起身,就聽到洛璃這樣說,開口道:“娘娘,皇上不是禁止宮裡的妃嬪去冷宮嗎,您這是?”

“呵,她如今在冷宮是什麼身份?原本堂堂一個皇后,你以為真的會沒人知道,是我與甄貴妃兩人聯手鬥倒了她嗎?在這後宮之中,又還有幾個人敢攔我?”

只要一提到廢后,洛璃心中的怒火好像都被牽引了出來,語氣也變得更衝,穗容姑姑此刻也不敢多言,只能隨著洛璃前去冷宮。

出了靈犀宮,前面就是臨仙湖,洛璃還記得當初就是在前面那個亭子中,自己與眾多姐妹一起喝茶談心,行酒令,好不快活。可如今當日之人還剩下幾個,又有幾個與自己是一條心的?

那天司徒凌也過來了,也正是因為他,才打破了她們幾個和諧的關係吧,但這在後宮是無可避免的。只是回想起那日,洛璃總是一陣唏噓,姐妹之情還有原以為唯一的愛情,好像都在這半年的歲月裡,化成了虛無和灰燼。

“穗容你知道嗎,我剛到這宮裡來的時候,第一次瞧見皇后,還是在去年的八月節。那時候覺得她既端莊又溫和,簡直就是我心目中母儀天下之人。”

輕笑一聲,像是在笑那時候天真的自己,又像是在為那段沒有什麼鬥爭的日子感到開心。

“後來還是因為她的妹妹對她不怎麼喜歡了,再後來就變成了現在這樣,恨不得活刮了她。你說如果她真的一直溫柔賢淑,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嗎?”

穗容姑姑沒有開口,這種事情別說是她了,就連廢后自己也不知道吧。也許她到現在還是受人尊敬的皇后,也許她也會因為太過軟弱,而大權旁落,受那些妃嬪的氣。

“如果我有一日登上了高位,不知道會不會如同她一般,想想我就害怕。”許久之後,洛璃突然說出一樣一番話。

也幸好最近這段時間御花園中沒有幾個人,自從去年新的秀女入宮之後,這宮裡就大事不斷,一些本就不得寵的妃嬪,就更加不敢踏出宮門了,唯恐會被一些破事給牽連到自己身上。

而一些得寵的妃嬪,則是在宮中時刻想著,怎麼才能更加討皇上的歡心,亦或者說讓皇上不再去別人的宮中。時間對她們來說,如此的寶貴,又怎麼會浪費在御花園這無趣的地方呢。

冷宮這裡一改往日的鬆懈,就連守衛也多了幾個,看著倒讓洛璃想起了上次來這邊,還是同林清沐來探望李錦鳳,當時就只有兩個太監在此。

“站住!”洛璃和穗容兩人被門口的侍衛攔住,“兩位貴人還是繞道吧,皇上下了旨,不讓任何人來此。”

“哦~是不讓任何人嗎?”

“還請貴人不要讓小的們難做。”

看這侍衛一板一眼的樣子,洛璃知道他們定然不會讓自己過去,於是問道:“你們管事的在哪裡?”

“貴人,您還是不要問了,不管是誰,都不能放您進去的。”

“是嗎,難道你們連甄貴妃也敢攔?”

“貴人您就別說笑了,我們雖說沒有見過甄貴妃,看您這樣子也不像啊。”

“住口!”突然從冷宮裡面出來了一個侍衛長,洛璃知道他一定就是負責看守這裡的管事了。

“您是貴嬪娘娘吧,你們還不向貴嬪娘娘賠禮!”這位侍衛長可是很清楚那天發生的事情,知道皇后被廢一事,與面前這位貴嬪脫不了干係。

入宮不到一年,就讓皇上對一位容華抄家誅九族,如今又讓皇后被廢,日後前途定然不可限量,又怎麼是他們這些人得罪得了的。

“你怎麼看出本宮的身份的?”

聽到洛璃承認,之前說話的那些侍衛也都慌張地趕緊向她道歉,宮中誰能不知道這位洛貴嬪。在年初的時候受寵,之後元宵節得罪了甄貴妃,反而位分越升越高。

雖說後來小產了,但皇上對她更加用心,特意命人為其引來溫泉,讓池中蓮葉長出,現在都已經有些冒出花骨朵,像是要開花了。

“娘娘的仙姿早已經在後宮流傳,是以微臣一眼便看出了,能有這般容貌的定然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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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話也不怕得罪其他的貴人,要知道靜妃和甄貴妃的容貌都勝過了本宮。”

“微臣這些年一直在宮中當差,倒是有幸見過貴妃娘娘和靜妃娘娘的,聽說娘娘您與靜妃娘娘還是表親,微臣方才一瞧就覺得你們有些相似,才敢做此猜測。”

“你這樣一說,的確是不會得罪人,看來這後宮之中,不管是誰,嘴巴都挺能說的。不錯,靜妃確實是我表姐,我與她像也是自然的。”

“不是奴才能說,而是娘娘的容貌確實是去年那一屆貴人中,最為拔尖的一個。在這後宮,這般容貌之人,若是奴才都不認得的,那定然就是您了。而且娘娘您不只通身的氣派,還有一股子詩書氣息,在這後宮可算得是最為獨特之人。”

“行了,照你這樣誇下去,還不得說到明天,本宮要去看看姜後,你帶路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