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香兒大吃一驚,忙忙掩住嘴。
"她見過什麼人,說過什麼話,做過什麼事..."馮小憐緊盯著香兒,嚴肅且慎重道:"我要你事無巨細,都給我盯著,一旦發現任何異常,馬上來報。"
"為、為什..."香兒剛想問為什麼,可轉而一想,主子要奴才辦事,奴才哪有問為什麼的,於是忙忙住了口,轉而福身道:"諾!"
馮小憐見香兒雖不如李慧蘭心思縝密,但總還算機靈,讚許得點了點頭,端起茶盅,小小茗了一口。
今日事,意外疊生,馮小憐心裡其實有很多很多疑問,也有很多很多擔憂和顧慮。
崇德夫人滑胎失子一事,明明證據確鑿,陛下卻因忌憚張廷芳權勢,對右昭儀張氏百般袒護。
這讓馮小憐對李慧蘭欺瞞不忠之事很是不安。
有右昭儀張氏這樣幾乎不可撼動的勁敵在前,身邊人若再不可信,無異於腹背受敵。她寧可,要一個不甚聰明但卻全心全意盡忠於她的奴才,也不要一個心思縝密卻對她總有所隱瞞的丫鬟在旁。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後宮之中,虎狼環視,她必須謹慎謹慎再謹慎,不許有半點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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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宮,質子府。
酉時,西山日沉,鑾殿遍染。齊王宮中宮闕層巒、屋宇疊嶂,在斜陽夕照下,明黃的光華熠熠生輝,耀出巍巍北齊一片盛世繁華。
質子府裡,馮淑儀執筆作畫,窗外夕陽墜落、玉兔東昇,光陰悄悄流度,她卻全然未放在心上。
質子府裡的生活、伺候宇文邕的日子,馮淑儀總覺著是對"歲月靜美、現世安好"最真實貼切的寫照。
數月之前,她落難紫薇嶺,過著生不如死煉獄一般的生活,她是從不敢想象,她馮淑儀,有朝一日,也能有這樣平平靜靜、安安穩穩的生活。
這一切,都拜公子所賜!
她欽慕他、感激她,從紫薇嶺濤濤孽火中初見時就已開始。
馮淑儀正聚精會神在小屋裡頭作畫,屋門忽然被"砰"得一聲重重撞開,小家夥吢璽怏怏走了進來。
馮淑儀抬眸看了他一眼,知他在發小孩兒脾氣,便故意不理他,繼續自顧自描著線條畫著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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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宇文邕不知哪裡來的興致,要給她作畫,她便在院兒裡的桂樹下一坐一個清晨。那會兒,她便尋思著,何時,也給宇文邕、小吢璽、夏侯惇還有她自己作幅畫,把他們全畫進畫裡。
她四歲認字、五歲讀書,七歲就可惟妙惟肖描摹年畫裡的"千手觀音"贏得爹爹、哥哥讚許,十三歲時"才比昭姬,貌勝明妃"的才名更是蜚聲整個冀州城。
她想作幅畫,還是容易的,難就難在如何把宇文邕飄然出塵、溫潤如玉的翩翩佳公子形象躍然於紙上。
從清晨到日暮,她已畫了二十餘幅,第一個畫得也是宇文邕,可至今卻沒有一幅是她覺著滿意的。
說到底,是他在她心目中太完美,以至於不論她如何落筆,都嫌不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