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局促不安的沉默了好一會兒,馮淑儀才先開了口,打破這著實有些令人尷尬的氣氛,左顧右盼道:"咦,吢璽呢?"
"夏侯大哥出去尋你,久不見回,我恐有差池,便讓吢璽跟著去找。"宇文邕的面色稍稍恢復了些,在朦朧月夜裡,若不細看,已瞧不出半點扭捏靦腆之狀。
他用手轉動兩輪椅的輪子,緩緩轉過身去,一邊轉動輪子往前行,一邊繼續道:"他們已去了半個時辰,找不到你,應該很快便會回來。我們去院裡等他們。"
馮淑儀見狀,忙握住兩輪椅的把手,緩緩推著往院兒裡去。
宇文邕的手十指交叉平放在腿上,儀態端莊。
馮淑儀低眸看著他,心裡一陣陣的暖意。李慧蘭說,宇文邕對她有意,馮淑儀自是不敢奢望,她只消他能視她如肱骨親眷,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擄走你的人,"宇文邕聲音平靜、口氣平和,彷彿先前的焦灼、欣喜和靦腆無措都不曾有過:"凰兒你可看清了?"
宇文邕能這樣迅速就恢復平靜,馮淑儀一點都沒感到意外。她伺候宇文邕這麼久,知道他太擅長掩藏自己的喜怒哀樂了,生在帝王家,又不幸淪為制約兩國和平安定的棋子,喜怒不形於色,原是他從小就會的。馮淑儀不敢奢望太多,能見他為自己手足無措那一小會兒,她真的已是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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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以她現在的身份額,她對他,還能奢求什麼呢?
李慧蘭的那些猜測,無非,痴人說夢罷了!
"是黎天民!"馮淑儀並沒有要隱瞞宇文邕的意思,徑直報出了黎天民的名字。
"是他?"宇文邕似是沒有想到會是黎天民,又好似沒多少意外。
馮淑儀聽宇文邕口氣,憶起李慧蘭說過,她曾多次讓黎天民帶她進質子府求見,都被夏侯大哥攔截在鐵門外,從公子現如今的反應來看,該是公子的意思。
公子不讓李慧蘭見自己,或許真如李慧蘭說得那樣,是為了保護自己不被捲入北齊後宮妃嬪間得那些齷齪腌臢見不得人的勾當裡。
公子待自己,是真的好!
"公子。"
"恩?"宇文邕微微側首,用眼角餘光看著馮淑儀的手。
馮淑儀緊了緊握著把手的手,感激道:"謝謝公子。"
宇文邕面色微微一變,即便是在月夜裡,他的神色也恢復得很快,他神情淡定,語氣平和,問道:"謝我什麼?"
馮淑儀怔了怔,旋即微笑道:"謝公子免奴婢驚、免奴婢苦、免奴婢四下流離、免奴婢無枝可依。"
宇文邕回眸看著馮淑儀推著把手的手,久久沒有說話。過了許久,他伸手繞過脖頸,覆在馮淑儀的手上,道:"你是我宇文邕的婢女,除了我,沒人可以給你驚、讓你苦。只要有我宇文邕一磚一瓦,必保你風雨可避。"
馮淑儀定定得看著宇文邕覆在她手背上的蒼白的手,他的手心微溼,他的手指微涼,可她的心,卻是一陣一陣的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