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做的對，已經暴露的潛伏人員，的確不會產生多大威脅，無非就是道聽途說的一些訊息，還當成寶貝傳遞給他們的上線，能夠有這樣的警惕心，我覺得很滿意，沒有白跟著我混到現在。” “這些人雖然是長期潛伏的任務，但絕不會老老實實的做個邊緣角色，勢必要往更為重要的崗位靠，一旦有這樣的活動，就把人找藉口清理出特務科，但是不能殺人，沒有那個必要。”許睿陽笑著說道。 特務科並不是幾十人或者幾百人的小部門，數量多達兩千餘人，還在不斷的擴張著，有人潛伏到特務科搜集情報，這樣的情況很正常，如果沒有才是不正常呢！ 要說職業特工的數量和質量，特工總部早就遠遠被特務科超越了，李仕群的發展重點，也不在特工總部的情報搜集能力和偵破能力方面，自身地位的轉變，方向自然也要跟著調整。 “姜明升前幾天向我彙報，說滬市一批和青幫關係緊密的煙館，沒有透過華中宏濟善堂的渠道，從青幫手裡私下採購了一批煙土，應該是來自皖省的本地土，說明青幫開闢了新的走私路線。”常偉剛說道。 “你不說我倒是忘記了，你讓姜明升把這些煙館的情況詳細調查清楚，過幾天，把情況秘密傳遞給駐滬陸軍部，日本人肯定會對此有興趣的。”許睿陽眼前一亮。 姜明升自從張驍林時期加入特務科到現在，稱得上是特務科的資深內線了，他藉助特務科暗中支撐，在越界築路地區搶了一塊地盤，也是青幫裡面有點身份地位的重量級角色。 許睿陽扶持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監視青幫的一舉一動，自從張驍林被殺，滬市的青幫也成了一盤散沙，沒有一個能鎮住場子的大佬統合所有勢力，目前的局面極其混亂。 姜明升的主要收入來源是收保護費、開賭檯和煙館，他對滬市的煙館非常熟悉，也沒有人會懷疑他的身份，因此，調查這樣的事情，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老闆，聽您的意思，是知道這批煙土的來歷？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能力，能把這麼多煙土運入滬市？”萬學祥滿臉好奇的問道。 “廢話，我要是不知道，怎麼會主動採取措施？你瞧瞧你，現在吃的是腦滿腸肥，一點警察的形象都沒有，走幾步樓梯還呼哧帶喘的，真給我丟人，下次我再看到你是這副樣子，當心我收拾你！”許睿陽斜了他一眼。 萬學祥是特務科起家的元老，許睿陽對他向來非常照顧，任命他擔任滬市警察局水上警察總隊的總隊長，成了水警的老大，管著各個碼頭和航道的檢查，是流油的肥缺。 現在他和水上憲兵隊關係走得很近，有憲兵隊的撐腰，也成為滬市臭名遠揚的代表人物，心黑手毒的典型。 但許睿陽感覺自己要敲打萬學祥一下了，這傢伙雖然每月都給自己送一大筆錢，可做的事情是越來越離譜，亂收費不說，還搶乘客的貴重物品謀奪商人的貨物，水上警察被滬市的老百姓和來往的商人，稱水上警察為“水匪”，光聽聽這個綽號，就知道萬學祥多麼遭人痛恨。 汪偽政府的警察的確是沒有什麼紀律性，可也沒有他這麼過分的，市政府方面都對他意見很大，要不是自己撐著，萬學祥早就被免職了。 “老闆放心，我一定認真改正！”萬學祥笑著說道。 跟我說套話？ 許睿陽皺起了眉頭，隨後又恢復了原狀，侯承業和常偉剛對視一眼，感覺萬學祥有點不對。 吃完飯三人從飯店出來，許睿陽是直接回家了，但是他們沒有回家，開車來到了兆豐總會繼續喝，時間還早呢！ 潘三省的兆豐總會是滬市少數通宵營業不受限制的娛樂場所，也不會有人找他說用電超標，這就是大漢奸的特權。 “老萬，你以後做事也收斂一點，瞧瞧你的水警總隊，現在被市民稱作是水匪總隊，橫徵暴斂明搶暗奪，你現在還缺錢花嗎？把自己的名聲搞得那麼臭幹嘛？沒聽到老闆都敲打你了，不是踩線引起公憤，他也不可能說你！”侯承業笑著說道。 “對啊，我們跟著老闆這幾年賺的錢，子孫後代八輩子都花不完了，你現在居然娶了六個姨太太，收了幾十套房子，還勒索了兩條船，注意一下影響，不能總讓老闆護著你。”常偉剛說道。 “我這才撈了多少錢？水上警察總隊絕大部分的收入，都給老闆和日本憲兵隊送去了，我要是不用這些手段，哪有錢拉關系？我的這個位置怎麼保住？見不到黃金美元，你覺得老闆會讓我繼續做總隊長？” “老闆靠著中儲券推廣的機會，利用內部消息賺了多少錢啊，卻捨不得讓我們多撈點，沒有我們賣命，特高處有現如今的成色？我算是看明白了，現在趁著有職有權，攢點積蓄預備著，老闆也不能罩著我們一輩子，人啊，主要還得靠自己，靠誰也不行！”萬學祥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喝的有點多了，這時候是一口一杯，最起碼有九成的醉意。 侯承業和常偉剛大為震驚，萬學祥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證明這傢伙早已經對老闆心存不滿了。 中儲券推廣的時候，許睿陽讓他們操作的時候，跟著投了點錢，賺的也不少，沒想到，萬學祥慾壑難填，竟然埋怨許睿陽不讓他們多投錢！ 等到三人離開兆豐總會的時候，萬學祥喝多了，嘴裡直說胡話，而其餘的兩人，卻保持著頭腦清醒，醉酒說真言，這件事不能就這樣算了。 “說起來大家也是兄弟一場，該怎麼做？”侯承業問道。 “他現在掌握著水警總隊，這是老闆在滬市佈局中很重要的一環，既然為了私利生出怨恨之心，早晚都會成為禍害，他根本不明白，沒有老闆的支撐，他有現在的地位權利嗎？” “我們不能讓這傢伙給牽連了，如果被老闆察覺到他的心態，而我們又隱瞞不報，說不定連我們也要失去老闆的信任，吃飯的時候，老闆可是敲打他了。”常偉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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