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也給你。”
吳校長走到婉婉面前，首先遞給她一塊非常大的巧克力，想先要跟她搞好關系，這才能套話。
婉婉沒有接，而是仰著脖子看著他。
“校長爺爺有些話想要問你。”吳校長儘量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
旁邊悄悄偷聽的萱萱一聽還有這好事，立刻從椅子上熘了下來，跑了過去，仰著小臉道：“校長爺爺，你可以問我。”
說話的時候，眼睛卻盯著他手上的巧克力。
“那你們一人一……”吳校長剛想說你們一人一半，桃子和沉怡然也圍了上來。
“算了，我給你們分一下吧。”
吳校長開啟包裝，把巧克力分成四份，好在是那種方格巧克力，一掰就開，大小也差不多。
不過他也沒立即分給她們，而是道：“你們吃了我的巧克力，就要回答我的問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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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幾個小家夥一起點了點頭，麵包哪有巧克力好吃。
吳校長這才把巧克力遞給了她們。
然後有些迫不及待地向萱萱問道：“剛才你在和誰說話？”
然後不等萱萱回答，立刻又補充了一句。
“小孩子不能說謊的哦。”
萱萱聞言嘆了口氣，看了看婉婉，婉婉轉過頭，不看她，這都是她犯下的錯，她自己解決。
萱萱沒辦法，只能再次轉頭向吳校長道：“是校長奶奶。”
“校長奶奶？是唐校長嗎？”
萱萱點了點頭。
吳校長聞言很是吃驚，他不認為小孩子會撒謊騙他，可是她所說的卻又匪夷所思。
於是繼續追問道：“是不是這個奶奶。”
他有些激動的拿起桌上一張相片，裡面正是他和妻子的合照。
萱萱再次點了點頭。
“她……她現在這裡？”吳校長既激動，又忐忑。
“嗯，校長奶奶。”萱萱指了指旁邊的唐校長。
“你這小東西，果然是能看到我呢。”唐校長笑呵呵地道。
“真的嗎？”吳校長依舊感到難以置信。
“當然是真的，我們是誠實的小孩子，不騙人的，hiahiahia……”
“你們也能看到嗎？”吳校長轉頭又問桃子和沉怡然。
可是她們兩個小家夥卻搖了搖頭，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看來眼前只有林婉婉和劉若萱兩位小朋友能看到，她們兩個有什麼特殊嗎？
吳校長上下打量著，並沒有發現特別之處。
“那你們能和校長奶奶說話嗎？”吳校長試探著問道。
婉婉和萱萱同時點了點頭。
吳校長心中一喜，立刻追問道：“那她有什麼話想對我說的嗎？”
坐在旁邊的唐校長，實在是太瞭解自己老頭子了，知道他其實依舊沒完全相信，畢竟一個在大學當了許多年校長的高階知識分子，是無神論者，怎麼可能就如此輕易相信詭神的存在。
“校長奶奶說，不準你抽菸，也不準你躲在廁所裡抽。”
“校長奶奶說，你上完廁所，要記得把馬桶圈掀起來。”
“校長奶奶還說，你泡茶的時候，茶葉只能放一點點，不能放太多。”
“校長奶奶還說，你的杯子打碎了，可以去床下面的袋子裡拿，她給你買了個一模一樣的備用放在裡面。”
“校長奶奶還說，洗完澡換下來的衣服，當時就放洗衣機裡，不要隔夜甚至過幾天再洗。”
“校長奶奶說，他不在了，你每天晚上就偷偷喝酒，還喝那麼多，讓她很擔心。”
“校長奶奶還說，晚上看書不要為了省電，只開小檯燈，對眼睛不好，要把大燈開開。”
…………
婉婉和萱萱兩人一人一句，重述著校長奶奶的話，吳校長聞聽臉上已經滿是淚痕。
這些話，基本上都是妻子生前不停嘮叨他的話語。
此時他已經完全信了。
要不然很多事情，別說兩個小娃娃，就是跟他們生活很多年的孩子們都不知道。
“那我夫人……校長奶奶他……她還好嗎？”
“校長爺爺你哭了呀？”萱萱仰著小腦袋呆呆地看著他道。
“沒事，我很好，很好……”吳校長趕忙抽了張紙巾擦了擦。
然後繼續追問道：“你們還沒回答我問題呢，校長奶奶她還好吧？”
“我給你們吃好吃的，都給你們。”
吳校長的心情有些激盪，開啟抽屜，把裡面的零食全都拿了出來。
有麵包、有果脯還有一些餅乾，不過已經沒有了巧克力。
“唉……”萱萱深深嘆口氣。
“想吃，下次校長爺爺再給你們買。”吳校長強忍著心中的悲痛，露出一個笑臉。
“校長奶奶很好呀，她的心願就是陪伴在你的身邊，然後和你一起去冥土。”婉婉在旁邊說道。
“冥土？”吳校長注意到一個關鍵詞。
冥土是什麼地方，他當然知道，不過只限在書上看過，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冥土？
不過想想也對，既然有詭魂，自然也有冥土。
“冥土黑洞洞，我不喜歡冥土。”吃著巧克力的萱萱接過話茬道。
“咦，你怎麼知道？你去過？”吳校長驚訝問道。
“hiahiahia……我也去過，不過要萱萱帶我們才行，冥土很好玩的呀，還能見到奶奶。”
婉婉倒是挺喜歡的，畢竟冥土還有很多她的親人。
“哼，我很厲害噠。”萱萱叉著腰，滿臉得意。
吳校長還待再說，這時鈴聲響起，上課時間到了。
幾個小家夥立刻慌慌張張地往校長室外跑。
萱萱還不忘摟一把，直接把桌上的零食全都給扒拉走。
吳校長剛想說，這麼多拿不了的話，然後就見一大桌的零食，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不見。
吳校長還在發愣，萱萱已經轉身往外跑去。
“唉……”他想要喊住她，可忽然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們跑出校長室外。
不過沒關係，人在幼兒園，就不怕跑掉，他把目光看向剛才萱萱她們對著說話的位置。
“老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孩忽然又衝了回來，正是最後跑出去的萱萱。
她氣喘吁吁地問道：“明天還有好吃的嗎？”
“哈……？”
吳校長愣了一下，接著笑了起來，點了點頭。
“你想見校長奶奶嗎？”就在這時，萱萱又問道。
吳校長再次愣了一下，然後趕忙點了點頭。
“那你可以去找我的老闆。”
“老闆？”
“就是桃子爸爸。”
萱萱說完，扭屁屁又往外跑。
一邊跑，還一邊嚷嚷著：“不得了嘍，不得了嘍，要遲到嘍，老師要揍屁屁嘍……”
原本心情還有些陰鬱的吳校長，心中彷佛照進了一縷陽光，嘴角不自覺地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