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鎮上，時間還早，蘇落就把林小歡送回職工樓，突然看著她問道：“窯廠的問題都解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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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歡不知道他怎麼突然提到窯廠了，不過還是接道：“嗯，算是解決了吧，麻紡廠前幾天已經和劉嬸他們簽了協議。”
蘇落聽出她的鬱悶，就接著問道：“還有問題？”
林小歡立刻微笑著搖頭，“沒有啊。”
她不想說出黃海他們的事，畢竟不是什麼愉快的事，又和蘇落沒關係，而且他也要走了，更沒必要提了。
蘇落卻看穿了她的心思，沒有應聲，只是目光緊緊看著她。
林小歡扛不住他的視線，最後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說完後不想他多想這件事，就接著笑嘻嘻開口：“蘇大哥，謝謝你的禮物，也祝你後天一路順風啊。”
蘇落聽了她的話，眼神微微眯起，最後點點頭就轉身走了。
第二天中午，林小歡和林麗麗在家煮好了飯，也炒了菜，就等著劉強和林玉下班回來開飯。
兩人開門進來，臉上的神情都很開心，尤其是林玉，嘴角的笑怎麼都藏不住，或者說她壓根就沒打算遮掩。
“麗麗，小歡，等會我告訴你們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她一邊去廚房洗手，一邊喊著，語氣裡都是歡喜和激動。
林小歡和林麗麗把飯菜端上桌，對望一眼，都不明白她這是遇到什麼好事了，這麼興奮。
林玉洗了手坐在餐桌前，才看著兩姐妹神秘道：“黃海和董彪被人告發了，現在整個廠都知道他們在磚瓦採購中牟利。”
林小歡很驚訝，更好奇告發人是誰，“誰告發的？有什麼證據？”
“是常縣窯廠的人，證據什麼的我還不清楚，當時我在工會忙著，是聽同事講的，人家拿著大喇叭在門口直接喊了黃海和董彪的名字，後來劉廠長就過去把人叫走了，下班的時候，廠裡都在說黃海和董彪要下了。”林玉一臉興奮又八卦地應著。
聽了她的話，林小歡沉默兩秒就轉向了劉強，“大姨夫，你知道具體的情況嗎？”
既然窯廠人在門口喊話，最先聽到訊息的就是門口值班的保全了。
劉強忍不住微笑，這丫頭反應還真快，林玉和自己是在廠門口會合，回來的一路上，她只顧興奮說話，卻忘了問自己情況。
點點頭，他輕聲應道：“告發的人是常縣窯廠負責我們鎮生意的宋師傅，他堅持說自己的報價很合理，他們所有合作單位的價格都是統一的，並不存在對我們廠抬價的事，說是我們廠自己人的問題，而且他還帶了他們廠的記賬憑證過來。
“當時門口值班的小張看宋師傅說的頭頭是道，不知道該怎麼辦，就打電話問我怎麼處理，然後我就通知了劉廠長，最後劉廠長過去把人帶走了。
“後面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了。”
林小歡聽完後就明白了，想弄清楚這件事，只有問劉梅了。
剛這麼想著，就有人敲門了，她立刻彈了起來衝過去開門，果然門外站著劉梅，立刻笑著打招呼，“劉梅姐，下班了啊。”
劉梅微笑一下就走了進來，她沒有錯過這丫頭眼裡的期待和興奮，看來是劉強他們先回來說了大致情況，這會她正等著自己呢。
餐桌上的劉強三人也緊跟著迎了過來，劉梅一見他們更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她也就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小歡，我和張書記商量了，先不急著對黃海和董彪做出處理，藉著這個理由好好調查一下他們，找到更多他們違紀的證據。”
林小歡想了兩秒，才疑惑道：“光是這件事，沒辦法打倒他們？”
劉梅點點頭，“對董彪，我可以直接撤了他的科長位置，甚至開除，但是黃海的副廠長位置是縣裡政府安排的，張書記說他的處分要由縣裡決定，單單這一個過失，處罰力度不會太大。”
劉強聽了後，開口跟道：“張書記，是縣裡安排到廠裡的黨|高官，這方面，我們要相信他的判斷。”
劉梅和他對望一眼，兩人都點著頭。
林小歡不懂這些道道，但是他們都這麼說肯定就是了，立刻笑嘻嘻道：“劉梅姐，這些大事我又不懂，我現在就好奇常縣窯廠的人，怎麼就突然過來告發他們了？”
劉梅臉上的微笑擴大，輕聲接道：“其實昨天下班前，孫祥就打電話暗示我了，只是沒想到窯廠那邊的人來的這麼快。”
孫指導員？林小歡聽了她的話有些詫異，怔了兩秒突然就想到了蘇落，昨天下午他剛問了自己情況。
“那常縣窯廠的報價到底怎麼回事？”她換個問題繼續好奇著。
劉梅也不隱瞞，解釋道：“採購科那邊有兩份報價單，窯廠真正的報價也是0.3元一平方，而那份假的報價單，是他們串通財務科的小李用來欺騙廠裡的，每次採購瓦片時，小李都是按假報價做賬，可是匯給窯廠的款項是按真報價，所以郵局的匯款單就是證據。”
“那窯廠那邊不會真是無辜的吧？”林小歡有些意外。
劉梅冷笑一聲，“一點也不無辜，董彪說當年他就是問宋師傅要的空白報價單，不過報價是他自己填的，宋師傅不會不知道他的用意，只不過這行為不損害他們窯廠的利益，他就做個順水人情。”
“那他今天為什麼又說了出來。”林小歡知道問題又回來了。
劉梅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疑惑，看著她開口：“孫祥他們連隊要新建一個食堂，需要採購磚瓦，常縣窯廠的經理知道了這個訊息，親自去了連隊想商談合作，孫祥一口回絕，還說，說他們窯廠做生意不誠信，故意抬高報價，牟取暴利……”
林小歡聽到這裡就懂了，後面的事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經理瞭解了情況，回去後找宋師傅算賬，所以今天宋師傅就過來翻臉了。
想想也是，既然以後不合作，他們自然要保住窯廠的名聲。
“劉梅姐，孫指導員為什麼會這麼說，你們商量好的？”她現在最想知道這和蘇落有沒有關係。
劉梅神色認真地搖搖頭，“沒有，雖然我們是夫妻，但是我的工作他從來不過問，我更不會干預他部隊裡的事。”
“哈哈，那就真是巧合了，他們都活該了。”林小歡順著她的話笑嘻嘻應著，心裡卻明白應該是蘇落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