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總部裡，大家不方便說這件事，都等著私下討論。
終於熬到中午下班，眾人像平日裡一樣說笑打著招呼，不同的是今天很多人出門後都結伴而行。
許邦國上了自己的專車，由特衛隊護著回了南院。
半小時後，許陽和許星兩人的車也進了南院。
找位置停好，李芳和何娟兩人也拎著禮物下車，兩對夫妻說笑著朝許家別墅走去。
一如往年。
周圍都是銀杏，地面上落滿了金黃的銀杏葉，背陰拐角處偶爾發出吱吱的聲響，彷彿有人踩過一般……
郭建山正在二樓陽臺喝茶，身後忽然走來一位特衛隊長。
“部長，許陽和許星兩位主任剛剛去了許家。”
“今天過節嘛。”郭建山微笑著：“一會讓劉秘書給你們特衛隊加餐。”
隊長立刻敬了一禮，“謝謝領導。另外張來委員也派了人在盯著許家。”
他今天接到的指令是密切觀察南院裡各個領導的一舉一動，除了兩位副主，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要來報告。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隊長敬禮離開。
郭建山望著路邊金黃的銀杏葉，嘴角微微勾起。
同一時間，在小花園修剪盆景的張來也收到了資訊。
“領導，兩位許主任都帶著夫人來了南院。”
報告訊息的是張來的生活秘書齊秘書。
張來一聽就笑著說：“今天是中秋佳節，許家家庭和睦、父慈子孝，逢年過節都是要過來團聚的，年年如此，沒什麼驚奇的。”
“特衛員還說，暗中還有其他人也在留意許家。”齊秘書猶豫地說著。
聞言，張來修剪的動作一頓，隨即微笑說：“往後一段時間恐怕都處於隔牆有耳的狀態，大家都小心些吧。”
齊秘書點點頭就下去傳達指示了。
許家客廳裡，許邦國的生活秘書正在和李芳還有何娟討論著中午吃什麼。
而許家的三個男人這會都在二樓書房。
許陽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追問：“爸，眼下到底什麼情況？”
許星也抬頭看過去，眼神有些凝重。
“三位領導組建了專項小組，由郭部長和鄭老坐鎮，紀檢部負責調查取證。”許邦國一向平靜的臉上，此刻也有一絲沉重。
一聽郭建山親自參與進來，許家兄弟兩都很吃驚。
“郭部長指揮？這件事有這麼嚴重嗎？”許陽驚訝的同時也有些奇怪。
軍需部在子彈上動手腳的事他多少知道一些，但是細節不清楚，至於出口的問題就更不知道了。
許邦國有很多事都是直接交給下面的人，並沒有把兩個兒子牽扯進來。
許星聽了大哥的問話，眼神微微暗了一些，“上面是鐵了心要徹查了。”
說著，他的目光就看向了許邦國，心裡有些擔憂。
就連他也不清楚老爺子的牽扯到底有多深。
許邦國眯眼沉默著。
許星見此就壓下心裡紛繁復雜的思索，換了一個角度，試探著：“樊主任此刻恐怕寢食難安了。”
許邦國眼皮微動，這才開口：“回去告訴他不要亂動。”
“可是眼下的情形，如果不動就只能等著認罪了。”許陽立刻皺眉反駁著。
許星也是眉頭緊鎖，已經這麼嚴重了嗎？
“爸，你們到底……”
“許星。”許邦國立刻打斷他的話，目光深邃地看著兩個兒子，嚴肅道：“你們什麼都不要問也不要插手，自己管好自己部門，尤其是許陽。”
被直接點名，許陽心頭一跳，連忙說：“爸，你，你這話怎麼說的。”
他的語氣帶著一點抱怨，什麼叫尤其是他，都這個時候了，老爺子心裡還不忘向著老小。
說沒有一點怨氣那是不可能的。
許邦國卻不買賬，“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清楚，還要我說嗎？”
兒子都是自己的，他又怎會不瞭解，再加上他如今的這個位置，下面哪些人做過什麼，不說瞭如指掌，也大概清楚。
聽了這話，許陽的臉色有些微變，但是嘴上依舊不服輸，“爸，瞧您說的，我和老小一樣，每天都在軍總部上班，我們除了認真完成本職工作，還能做什麼？”
他有些猜到老爺子的意思，卻不願往那方面想。
而且還要拉上許星一起，這樣要數落也一起數落。
許邦國卻輕笑一聲，直接打臉：“你們兩還真不一樣。”
“爸，今天我們討論的是軍需部的事，你怎麼盡是擠兌我了？”許陽埋怨的聲音微微大了些。
許星的臉色也沉了下來，看來老大也做了什麼事。
“許陽，你一進入軍總部，我就提醒你要注意，可你抱著僥幸心理一意孤行，中間被我訓過後收斂了，但是後面又想重蹈覆轍。”許邦國說這些的時候，有些傷感。
許陽卻臉色大變，看了眼身旁的許星，當下尷尬道：“爸，好好的你說這些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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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邦國不理會他，繼續警告著：“再這麼下去，你早晚都要栽跟頭。”
許陽聽到這裡，心裡一驚，也沒有再接話。
許邦國見他意識到問題，就嘆道：“今天這事正好給你敲個警鐘，過去的那些，只要我沒倒你就沒事，但是往後你必須謹慎，學學許星，時刻保持自律。”
許陽聽了老爺子的話，鬆口氣，儘管後面兩句讓人不痛快。
“爸，我知道了。”
然而許邦國聽了他不鹹不淡的語氣，卻很不放心，不過他也知道老大愛面子，尤其是在老小面前，也就不再多說。
中午一家團聚吃了午飯後，許家兩兄弟就返回了大院。
樊良聖接到電話，立刻悄悄趕了過來。
一進門，他就連忙問著許星，“參謀長怎麼說？有什麼指示？”
許星見他一臉焦急，看著自己的眼神也滿是期待，彷彿抓住了救命草一般，不禁有些懷疑他聽了老爺子的意思，能不能受得住？
而他的沉默對樊良聖來說更是煎熬，當下就急了，“許主任，你倒是快說啊，參謀長到底打算怎麼辦？”
平日裡的冷靜此刻一點也不復存在。
該說的終歸還要說。
許星起身，看著他認真開口：“參謀長的意思是讓你按兵不動。”
“什，什麼？”樊良聖一個趔趄就歪倒在沙發旁，還好及時扶住了才沒有倒地。
“樊主任。”許星連忙上前想扶起他，果然難以承受。
樊良聖擺擺手，“我沒事……”
參謀長的意思是讓他坐以待斃嗎？就怕還不止如此。
想著，他就斜坐在沙發上，慢慢低下了頭，內心十分的絕望。
果然，這一關自己真的就過不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