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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你什麼時候也變成軟骨頭了?

不得不說,範深在敢作敢當這一點兒上絕對是無可挑剔的。

陳恪出言,範深連遲疑都沒有,便直接脫口而出,梗著脖子,理自氣壯回道:“是我!”

這態度,還以為是個什麼光榮之事呢?

陳恪隨之,又問道:“原因呢?”

先動手固然不對,但若佔著理,此事倒也還好說。

範深剛要開口,陳恪便指了指湯醴,道:“你來說!”

一直讓範深表述,有人又要說他偏袒了。

陳恪準允,湯醴才道:“他灑了我一身湯。”

範深灑了湯,還動手打人?這怎麼這麼不可信呢?

陳恪不再聽湯醴所言,直接招呼來了火頭軍,道:“你們來,把事情前因後果好生說說。”

這些火頭軍都是從京營中選出來的,與他們任何一方都不存在私交,總歸是能說些公道話的。

陳恪開口,三個火頭軍上前。

其中一個胖些的率先開口,道:“當時小人就在不遠處,事情的起因小人也聽了一耳朵,範深盛了湯後,與湯醴相撞,把湯悉數灑了湯醴身上,之後開口便說湯醴糖醋裡脊吃多了,道兒都不會看了,湯醴反之回答,是吃多了,可總比你沒吃強,緊接著範深便揮起了拳頭,很快兩人便扭打在了一塊兒。”

湯醴身上除了溼漉漉的一大片之外,還沾著不少菜葉子。

種種跡象與這胖火頭軍所言的不謀而合。

陳恪臉色冷然,沉聲問道:“事實是否如此?”

範深只要說一個不是,他便立即著手詳查。

不管怎麼說,肯定是不能冤枉了範深的。

沒想到,範深竟比湯醴回答的還快,應道:“是這樣,沒錯!”

你撞了人家不說,還動手打了人,到現在竟還如此理直氣壯?

唉,看來還是他多想了。

範深給讓他拆臺的時候,還是不會心慈手軟的。

知曉事情的前因後果後,陳恪直接下令,道:“你去飯堂外面站著去,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動。”

陳恪出言,湯醴扭頭就走。

哎,他說的是範深啊。

衝著湯醴的背影,陳恪喊道:“喂,你幹什麼去?”

聽到喊聲,湯醴扭頭,滿是不服,道:“不是你讓我去外面站著去的嗎?”

這倒是會往自己頭上攬。

陳恪道:“我說的是範深,沒說你。”

陳恪開口,湯醴臉上的不服有了些許鬆動。

陳恪則隨之又道:“把你的衣服脫下交給範深,範深,限你今晚把湯醴衣服洗乾淨,明日完完整整還回去。”

此事本就是範深的錯,給人家洗個衣服補償一下,也是理所應當的。

陳恪開口,範深瞪著眼睛,問道:“憑什麼?”

還憑什麼?

把他放入大學堂,是讓他幫忙的,可不是讓他搗亂的。

陳恪沒好氣地道:“人衣服是不被你弄髒的?少廢話,這是軍令不得為違抗,行了,先去外面站著去。”

既已犯錯總歸是得有懲處才是。

範深離開,陳恪這才又道:“給你們分了隊,是為讓你們相互競爭皆有所進步的,不是讓你們相互打架鬥毆的,朝廷花精力培養你們乃是為了讓你們抵禦外敵的,可不是看你們窩裡鬥的,誰若再挑起矛盾,可不是罰站這麼簡單的,誰若想嘗試一下軍棍的厲害,那就只管來。”

丟下這句話,陳恪直接抬腳就走。

良性的競爭可以,可若時長打架鬥毆,那可就影響到訓練了。

晚飯之後,張榜開始。

早晨集合,甲隊倒數第一。

內務團體,沐晟單獨所在丙對第一,甲隊第二,乙隊第三。

內務個人,袁朗第一,沐晟第二,徐允恭第三...再之後,甲乙兩隊的人穿插著排列著。

不過,範深和徐增壽的名次得從下往上數才能看到。

瞅著這個排列,又瞅著不遠處依舊站立著的範深,常森開口道:“陳恪或許並非我們想象當中的那般,如若不然,陛下怎會把大學堂交給他呢?”

一旁的鄧銓,隨之也道:“是啊,範深遲到,他沒做任何遲疑便懲處了甲隊,在範深與湯醴有了矛盾之時,可也公正處置了繁盛,還命範深給湯醴洗了衣服呢。”

當值人湯醴從榜單前擠了出來,也道:“我倒也覺著陳恪除了訓練方式有些獨特外,其他倒也還算可以,其實那訓練方式仔細想想倒也還真挺好的,這幾天我還想呢,若能把我們的隊列訓練運用於軍中,萬人動作整齊劃一,那氣勢...”

正說著,李景隆帶著幾分嘲諷的聲音想起,道:“你們拿了陳恪什麼好處?”

大家都是有明辨是非的眼光的,事實都已擺在那裡了,還用拿好處嗎?

“沒啊,九江哥..你聽我說...”

湯醴想要解釋,怎奈李景隆壓根就不聽,直接沒好氣地道:“我倒是不知道你湯醴怎也變成軟骨頭了,挨了打,竟還幫別人說起話來。”

他是與範深打了一架,可他也不是站在那裡讓範深打的啊。

湯醴無話可說,鄧銓隨之出言緩和,道:“九江哥,湯醴他不是這個意思...”

話還沒說完,李景隆隨之便道:“不是這個意思是哪個意思?”

這怎麼說?

鄧銓支吾了半天,還是沒回答出來。

常森緊接著打著哈哈,道:“九江哥,你若不願我們提陳恪,那我們便不提了,我們都聽你,你們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一般人聽到這種追隨之言,肯定是會很高興的。

沒想到,李景隆卻根本不買賬,沒好氣地道:“聽我的自作甚,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心裡怎麼想,不就是覺著陳恪現在風頭正盛,想謀個前程嗎?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人之常情之事,為何藏著掖著?去尋沐晟組隊,或者直接另起一隊,不用與我打招呼,我絕不會多說一個字的。”

丟下這句話,李景隆抬腳邊走。

李景隆離開,常森問道:“我怎感覺九江哥對陳恪的敵意超乎尋常的大呢?”

不是什麼深仇大恨,便不至於對方說什麼都一味否認。

湯醴在幾人耳邊,悄聲嘀咕,道:“之前九江哥與周驥關係匪淺,在中秋宴會上還為周驥與陳恪弄了個不愉快呢。”

周驥被烙上謀反的烙印,李景隆也就是與之只是個酒肉朋友,但凡關係再深一點兒,被牽連那便就是必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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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森反問道:“這麼說九江哥對陳恪的敵意是因為周驥了?”

這話可不能亂說,傳到老朱耳朵裡,李景隆的爹都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湯醴隨之,道:“什麼呀,別亂說,我是想說,九江哥與陳恪的矛盾之前就有了,並非是在澡堂打那場架才有的,因而想要化解並非那麼容易。”

...

晚上,所有人皆已入睡。

陳安九尋範深面前,從懷裡拿出包子,道:“伯爺說,明早你怕是還會落在最後,早中飯十之八九是沒指望了,便讓我偷偷送你幾個包子吃。”

範深狼吞虎嚥,三兩口便解決了陳安九手裡的包子。

吃過之後,範深這才又道:“替我謝謝陳恪。”

謝倒是不用多謝,只要別惹麻煩就行。

陳安九帶著幾分怨怪,道:“謝可以帶你轉告,你少給伯爺惹事兒就行了,伯爺弄這個大學堂容易嗎?李李景隆那些人都還沒出難題呢,你倒是先出了。”

站在這裡這麼久,範深也想明白了。

他看不慣湯醴,離開大大學堂怎麼著都行。

在大學堂中,他與湯醴起衝突,為難的還是陳恪。

“行,我知道錯了,你代我與陳恪說聲抱歉,下次注意。”

不管怎麼說,只要認識到錯誤就行。

大道理範深都已經知道,根本就不用陳安九多做勸說了。

陳安九也不再多說,應了一聲後,又道:“伯爺說,袁朗他們已經幫你把湯醴的衣服洗了,你可回去睡了。”

袁朗能幫範深忙的,也就只有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