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恪正準備組織太醫院選拔出來的那些考官,分析參加選拔的這些醫者給病患開出的那些方子,誰的能真正適應於病患。
評價一個方子的好壞,自是要以適應病患為標準的。
就在這時,有貢院的小吏匆匆趕了進來,報道:“陳院使,貢院門口被參加選拔的醫者給圍了。”
這小吏本供職於貢院,這幾日受老朱之命暫時聽陳恪差遣。
“什麼?”陳恪驚呼。
這些人也真是的,數千份的方子,他得與太醫院的那些醫士一道仔細篩選,再從中挑選最為合適的。
這可比一場科舉開始的任務量都要大。
他們幫不上忙了,至少也沒給他搗亂啊。
陳恪放下手中的方子,招呼太醫院的選出來的那些考官,道:“你們先行甄選著。”
甄選著些方子,反正主要還是靠這些人的。
隨後,便起身招呼了那報信的小吏,道:“走,去看看。”
***
東暖閣中。
毛驤站於老朱身邊,報道:“陛下,醫者選拔已放了榜,淘汰了二十一人,暫淘汰五人,據說之後還將再會有淘汰,在淘汰的名單剛一貼出來後,貢院便被那些醫者給圍了,現在那些醫者都要讓安樂伯給了交代。”
貢院畢竟是為朝廷選賢的重要場所,即便圍了貢院的是醫者,那影響也不甚好。
老朱眉頭緊鎖,冷聲一聲道:“那小子,咱給了他全權選拔醫者的旨意,他倒是自由了,出了結果也不往咱這裡報不說,還又搞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哼,有他的地方就沒安寧的時候。”
其實選拔之前,陳恪已大致把如何選擇彙報給老朱了。
淘汰的原因究於何,老朱倒也清楚。
唯一沒報的,也只是放榜之後的結果。
這結果也並非陳恪忘了報,只是還沒來得及,他想著先安排好太醫院選出的那些考官著手為病患甄選方子後,再報與老朱的。
很快,老朱又喊了一聲,道:“李德喜,馬上去貢院,告訴陳恪,讓他馬上把他的事情解決了,解決之後立馬來見咱。”
老朱好心把貢院借給陳恪,可沒想讓陳恪給貢院招黑。
李德喜領命後,當即趕至貢院。
***
貢院門口,陳恪站於最高的臺階處,居高臨下瞅著那些義憤填膺的醫者,居高臨下的問道:“你們在診治了兩日病患不累嗎?不會去歇息,都圍在這裡作甚?”
想要解決問題,總得搞清楚問題是什麼吧?
陳恪開口,當即有人帶著幾分傲慢,回道:“陳院使原來也知曉我等為患者診治了兩日啊?請問這麼短的時間之內,陳院使如何確定方子的優劣,為何要淘汰了我們這些人。”
一聽如此,陳恪明白了。
這是被淘汰之人心懷不滿,故意來找茬的啊?
雖說他是沒明確告知那些人為何被淘汰,但也別說不是找茬,若是想知曉緣由,完全可私下來問他,沒必要搞這麼大的聲勢吧?
就此人與他說話的態度都如此傲慢,可想對那些病患的態度會如何。
提早淘汰了他,也是對病患負責。
陳恪態度強硬,也沒好到了哪裡去,冷聲問道:“你姓甚名誰?”
既要回答,總得知曉名字的。
那人毫無隱瞞,大氣回道:“饒州府,喬雲。”
聽到這個名字,陳恪心中瞭然。
那麼多醫者,他肯定是不可能一一都記得名字的,但就喬雲這個名字可謂是印象深刻。
一百一十三個病患,六十三個差評,四十八個中評,只有兩個好評,能有如此傲人成績的,一般人可診辦不到。
(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前文中所提的差評五十三掰錯手指頭了,實在抱歉。)
聽到喬雲的名字,陳恪竟收起了臉上的冷硬,帶起了一道微微嘲諷的笑意,道:“你就是喬雲啊,幸會幸會...”
不明所以的招呼,有人怕已覺著陳恪是故意針對喬雲了吧?
很快,一個賊眉鼠眼之人便為之出了頭,昂著腦袋,梗著脖子,開口問道:“陳院使,他們到底是如何被淘汰的,你總歸得有個說法吧?陛下把選拔醫者的事情交給了你,也不能由你一人說了算吧?”
反正是一個問題,多一個人詢問倒也沒什麼。
對此人的出頭,陳恪當即開口,道:“你姓甚名誰?”
那人一副大義凜然的姿態,回道:“宋鳴,京師人氏。”
攏共才淘汰了二十六人,對著二十六人的名字,陳恪也是有些印象的。
這宋鳴不在名單之上吧?
既不在名單上,他來湊這個熱鬧作甚,腦袋被驢踢了?
不怕被記恨,從而被淘汰?
陳恪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疑問,道:“那被淘汰的二十六人中沒你吧?”
陳恪出言,宋鳴絲毫不隱藏自己的身份,義正言辭回道:“我是不在那二十六人中,醫者名單中都沒我,我只是一個看不慣此事的旁觀者罷了。”
旁觀者?
既是旁觀者,有你毛線的事兒,你表現的如此積極。
陳恪才給宋鳴投去一個白眼,宋鳴隨之道:“陳院使,這麼多醫者都看著呢?別想著報復我,我不怕你。”
他說要報復了嗎?
陳恪臉上突然多了一副冷硬,沒好氣道:“我沒那個閒心。”
說著,當即抬高聲音,以保證遠處的醫者也能聽到,道:“你們不是想知曉那二十一人為何被永久淘汰,五人暫時淘汰嗎?我可以回答你們,但在我在回答你們問題之前,你們先告知我一個問題,你們覺著選吧一個醫者,最需要的是什麼?”
引導性的回答,也是一種策略。
陳恪詢問後,一眾醫者七嘴八舌嘰嘰喳喳的回答著。
雖說吵吵嚷嚷的,陳恪還是聽出了答案。
這麼多人回覆中,回答醫術的多些,醫德的少些。
聽明白之後,陳恪並未詢問其他人,而是首先拋給了喬雲,道:“你覺著呢?”
論起來,喬雲是這些醫者的倒數第一,他的回答也是具有實際意義的。
陳恪的問題出口,喬雲想都沒想,直接道:“當然是醫術啊,沒有醫術,怎能給病患診治?”
醫術是重要,但並非是最重要的吧?
陳恪並未對喬雲的問題直接回答,呵呵一笑後,隨後便恢復了鄭重,厲聲道:“從你的這個回答中,我就可淘汰了你。”
喬雲正要張嘴,但陳恪卻不給他任何辯駁的機會,回道:“不是想知道你們備淘汰的原因嗎?那我現在就來告知你們。”
這個問題,遲早都得說清楚。
既然他們現在想知道,那也不是不能提前告知你們。
說著,陳恪清了清嗓子,朗聲道:“選拔醫者,當屬醫德最為重要,醫者仁心,醫者父母心,其中的含義,你們應該比我清楚,為何要說父母心?這天地間最為至誠的情感便是父母的恩情。把對子女的恩情移到病患的身上,再無關金錢功名,只望他們病體康復,有了如此之心,即便是醫術不佳些,怕也會去遍尋醫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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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是肯定的。
病患的父母有多少願用自己的健康換取他們的,為他們遍尋醫書那更是肯定的。
之後,陳恪便解釋了那張不明所以紙的含義,道:“還記得那張只有一個黑圓,三個紅圓的紙嗎?”
這個問題當然是不用任何人採取回答的。
詢問之後,陳恪又道:“為何要讓你們給了那些病患,由他們彙總?我已說到這裡,你們怕是已經有些估摸了。”
隨之,陳恪笑了笑,道:“沒錯,那便就是對你們醫德的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