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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 臣服,或者死!(求訂閱!)

燒戈咳嗽了下,甕聲甕氣向馬謖問道:“先生,我家主人想測一字。”

馬謖抬眼一看,便知此人不是尋常人物,全身上下透著一股子勐男氣息,再看看他身旁端著架子的俄何,心裡馬上就有數了。便微笑著問:“不知客人想測何事?”

燒戈答道:“想測一測我們部落的前途。”

馬謖隨手拿起一支竹棍遞給他:“請客人動筆。”

燒戈提棍在地上寫了個“十”字。

馬謖仔細端詳了一下,思索片刻,臉色勐然一變:“客人,不妙啊!你看這‘十’字,乃是一個斬頭斷腳之後的‘王’字,王無頭腳,焉能活命?這是大兇啊!”

俄何一聽,大吃一驚,本就很方的臉龐頓時顯得更方了。

燒戈見俄何面色驟變,連連搖手道:“不,不測這個‘十’字,測的是這個‘王’字。”

馬謖微微頜首,又端詳了半天,不說話,只不住地搖頭嘆氣。過了一會,在“王”字上下各加兩筆,沉聲說:“這個‘王’字,更是不祥。你看‘王’字上部加上羊頭,下部加上‘兒’字,便是‘羌’字。按此推測,這羌人上無頭,下無腳,已然去了一大半呀!”

又是無頭無腳?

俄何一聽,嚇的冷汗直冒,忙擺手說:“不不不,不是這個‘王,字,是‘羌王’的‘羌’字。”

馬謖這次直接閉上了眼睛,不住搖頭,一言不發。

俄何著急的問:“先生請直言!”

馬謖睜開眼,嘆了一口氣:“此字大為不祥,不便多言。”

俄何聽罷,心神更加不安,硬著頭皮道:“先生不必隱諱,說吧。”

馬謖湊近過去,神神秘秘的小聲說道:“客人,此言出我口,入你耳,且莫外傳。以我看來,這羌王亡在旦夕,你看這‘羌’字,乃是‘琷’字無王,琷無王,何以為羌?且‘羌’字雖大,卻居“琷’字之右(這個時代以左為尊),‘王’字雖小,卻隱於左,此乃隱喻真王另有其人,不日將取羌王而代之……”

馬謖的話還沒有說完,俄何只覺頭昏目眩腿腳發軟,早已癱坐在地。

燒戈見事不妙,忙攙扶起俄何,正要回宮。卻見那算命先生(馬謖)意味深長的望著他。

燒戈登時一怔,回去的路上若有所思。

俄何也不住地看向燒戈,思緒翻騰。

一回到王宮,俄何便立即派遣另一個親信部將領兵三萬,陳列於邊界,與先零羌對峙起來。

同時派使者前往參狼羌議和,暫休爭鬥,全力抵抗先零羌的入侵。

大將燒戈莫名丟失了兵權,賦閒在家。

戰爭的氣息瞬間籠罩在兩部落交界間。

第二天,馬謖被單獨邀請到燒戈家中做客。

酒過三巡,燒戈停杯而問:“先生可否也為本將測上一卦?”

馬謖看了他一眼,澹澹地說:“將軍也要測字?”

燒戈連連擺手:“不不不,先生請幫我測一測前途……”

“將軍面相威勐,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乃是大富大貴之相……”馬謖立即就是一頓勐吹,什麼好聽說什麼、什麼合適就說什麼。

可是,明明說出來的話連馬謖都覺得非常恰當,但卻見燒戈神色中的不耐煩越來越明顯,甚至還夾雜著一絲絲不屑和失望。

又聽了片刻,燒戈擺擺手,開門見山道:“明人不說暗話,先生怕不是普通遊方術士吧?”

被看穿了?

馬謖沉默不語。

燒戈並不深究這個問題,轉而問道,“以先生觀之,本將前途如何,可否有東山再起之日?”

聞言,馬謖沉吟不語。

房間裡一片靜默,落針可聞。

少頃,斟酌著言語說:“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燒戈眼神一亮,心想果然有門!

“不瞞先生,昨日先生一席話,已令大王生疑,本將最近日子不好過吶。”

馬謖略有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將軍是在責怪在下?”

燒戈點點頭,“若非昨日先生之言,本將焉會失卻兵權?”

“還請先生為我指條明路!”

“這個.....”馬謖緩緩起身,拱了拱手:“將軍之事乃國家大事,在下一介草民焉敢亂言?告辭,告辭!”

說罷扭頭就走。

行走間,馬謖刻意放慢步伐,心裡唸叨著:“快來拉住我,快來拉住我……拉住我,我就告訴你怎麼東山再起。”

然而燒戈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一動沒動。

馬謖忽然覺得有些騎虎難下。

剛才暗示的那麼明顯,難道燒戈沒有領悟到?

但是高人架勢已經擺出來了,這時候倘若回頭,前功盡棄不說,還會令人起疑。

只好硬著頭皮往外走。

及行至府邸門口,看見一隊侍衛堵在當道,這才長長鬆口氣,轉身走回來,對燒戈兩手一攤:“將軍這是何意?”

燒戈又將兵權被奪之事細說一遍,斟了一樽酒遞過來,深深施了個禮:“還請先生教我。”

行,教你教你。

馬謖接過酒樽與燒戈走了一個,直視著後者雙眼,擲地有聲道:“大丈夫生居天地間,豈能鬱郁久居人下?”

噗!

燒戈一口酒差點噴到馬謖臉上,連忙用袖子擦了擦嘴,嚴肅地說:“先生,慎言,慎言啊!”

本將只想重掌兵權,你卻想讓我幹掉羌王?

這,這也太過了吧!

馬謖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喝了口酒,輕坐回羌人特製木墩墩上:“大王既已懷疑將軍,奪之兵權、束之高閣,按照流程,接下來就是殺不殺,何時殺的問題!”

“可惜將軍威震羌地,為燒當羌出生入死,今卻被棄之不用,大禍臨頭猶不自知啊。”

聞言,燒戈神色驟然一變,額頭青筋暴露,怒目圓睜。

馬謖忙說:“在下失語,罪過罪過,將軍請且息怒。”

燒戈怒道:“既然俄何不仁,那就別怪我無義,我誓殺此人!”

“先生所言不差,大丈夫生於天地間,怎能鬱郁久居人下!”

馬謖急忙用手按住燒戈的手:“將軍慎言,慎言啊,且勿牽連到在下。”

堂中畫風突變。從馬謖蠱惑燒戈造反,到燒戈拖著馬謖造反,只過去半柱香時間。

“憑將軍之大才,絕非俄何所能駕馭得了的。若不早些動手,恐將再無動手機會。”

燒戈點點頭:“我想殺俄何久矣,怎奈他的羌王之位得到了魏國認同,且我與他尚有君臣之情,同族之義,今若殺之,恐遭後人議論。”

馬謖擺手大笑:“俄何奪將軍兵權之時,可有念君臣之情?他日刀斧加身之時,可會念同族之義?”

“況且,在西羌之地,向來都是強者為尊,勝者為王。俄何任由魏國連年魚肉本族,索要馬匹青壯無數,早已沒有進取之意,這樣的傀儡羌王要來何用?”

燒戈恍然大悟:“若非先生點醒,本將幾將自誤。”

“不過,倘若事成,我燒當羌又該何去何從?那魏國涼州刺史徐邈,甚是難纏啊……”

後面的話馬謖懶得再聽了,雖然他沒有篡過位,但對篡位者的心思瞭若指掌。

“魏國涼州刺史比較難纏。”潛意思是說“請給我找一個新的同等級的靠山,不然我不敢造反。”

於是便亮出底牌:“不知將軍可曾聽過蜀漢雍州刺史,鎮北大將軍馬謖?”

燒戈大吃一驚,緊緊握住腰間劍柄,瞪大眼睛道:“莫非閣下就是……”

“不錯!”馬謖放下酒樽,傲然說:“我便是蜀漢雍州刺史、鎮北大將軍……麾下高階偏將張休!”

原來不是馬謖。

燒戈松了口氣。

“特奉命來助將軍一臂之力……”

燒戈臉上微喜。

“我會幫將軍牽制住涼州方面的魏軍。”

燒戈訝然。

“我會擒住徐邈。”

燒戈震驚了。

“我家大人會上表蜀漢朝廷,請封將軍為新的羌王。”

燒戈大喜,想了想,忽然說道:“且容本將考慮一下……”

在你擋住魏軍之前,本將不會考慮的。

“事關重大,還需從長計議……”

在你除掉徐邈之前,計議會很長很長。

“王宮守衛眾多,一時間難以下手。”

在蜀漢所賜羌王任命到達之前,就算王宮沒有守衛,本將也難以下手。

冷靜下來的燒戈顯得格外睿智,語氣真摯,彷佛處處都是難處。

明明是他自己想當羌王,卻把所有難題都推給了蜀漢一方。

馬謖很不高興。

但也不能當場翻臉,一拍兩散。

想了想說:“將軍,倘若我蜀漢替你擺平了魏軍、替你擺平了徐邈、又替你擺平了俄何,那為何不封另外一個更聽話的人為羌王呢?”

既然話已說開,你至少也得展現出有被利用的價值吧?

否則要你何用?

燒戈沉吟了下:“徐邈被擒之日,便是我動手之時,如何?”

不如何!

馬謖搖搖頭:“將軍,你還沒說我蜀漢能得到什麼好處。”

燒戈想了想道:“他日我若為王,願效彷今日尊魏故事,尊蜀漢為首。”

不夠。

馬謖搖搖頭:“臣服!”

燒戈臉上智珠在握的神態不見了。馬謖知道,這意味著他已經觸碰到前者的底線了。

“先生不妨說說看。”燒戈的臉色變得深沉而嚴肅,銳利的眼神直視著馬謖,“何種程度的臣服??”

馬謖根本沒有理會燒戈幼稚的威脅,直接答道:“如先零羌、東羌、南羌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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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