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間, 晉遠好整以暇地支著雙大長腿,抬起眼睫直視著他面前的江鶴,耐心地等待他發話。
江鶴坐在床沿邊上, 言不發地抽著煙。縈繞在周身的煙霧,使他看不太清面前晉遠的模樣。
他會兒覺得他面前的晉遠隔著千山萬水叫難以觸碰,會兒又覺得晉遠就在他的咫尺之間,只要他伸就能夠觸碰到。
但是,他不知道他想觸碰的那個究竟是女裝出來的他, 還是他本,“他”和“她”的面容不斷在他腦袋盤旋,混在起, 叫他已經區分不出誰是誰了。
有點他比確定, 他確確實實不是同性戀,也的的確確對男性的身體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連點不常的念都沒有。他能對晉遠產的那反應都是在知道他就是“媛媛”的前提條件。
他接受晉遠以後再找位男性或者女性伴侶, 也接受晉遠和其他男性或者女性有丁點兒的親密接觸, 這種感覺就好像看著“媛媛”在和別親密接觸樣,讓他呼吸。
他自始至終都把“他”當成“她”在看待,他放不“媛媛”, 也就同時放不晉遠,因為放棄晉遠就意味著放棄掉“媛媛”。
但這對晉遠來說太不公平了,縱使是他欺騙自己在先, 這也不是使他心安理得去享受他付出的理由。
“晉遠, ”房間沉默了許久, 江鶴的聲音才沙啞地響起,“你得給我點時間。”
“我不是天就喜歡男的,”江鶴在菸灰缸摁滅煙, 看向晉遠的眼睛不知怎麼地就紅了,說話的聲音也帶著顫抖,“但我承認,我的確被女裝出來的你吸引著忘不掉、割捨不,我們個卻都是男,我需要時間來全心全意地接受你,而不是圖時的新鮮答應你,或者利你,在你身上找尋‘媛媛’的影子,你能夠明白嗎?”
晉遠被江鶴所說出的話所觸動到,他來找江鶴其實也沒有確保江鶴能拿他當晉遠看,他想,只要江鶴忘不掉女裝的他,就拒絕不掉他,只要他喜歡,他以為他穿輩子女裝,甚至是偽裝輩子的“媛媛”也所謂。
有這麼個能夠和他在起的身份,他也挺滿足的了。
現在江鶴卻說,他要從他身上忘卻掉“媛媛”的影子,完完全全來接受他,接受作為個男的他,而不僅僅只是因為他身上某種身份來接受他。
晉遠看著面前這個眼眶微紅,身上西服敞開,就連領帶也鬆散凌亂,依舊遮掩不住他那身上那股溫潤儒雅氣質的江鶴。突就明白了,他為什麼暗戀了這個男三年,即使連面都沒見過面,卻依念念不忘的原因了。
實在是眼前的這個男太令著迷了,他成熟到就算是發瘋也帶著那股獨屬於他的溫柔理智,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這魅力,完美地具備了個成熟男應該具有的所有特質。
他會陷進去,太常了。
晉遠怔了怔,頷首道:“明白。”
雖他被江鶴拒絕了,這份拒絕,拒絕得他太喜歡了,喜歡到甚至比他立馬答應和他在起還要開心。
因為他知道江鶴旦對他開了這個口,就定會做到,就只是時間的早晚題而已。
不大的房間還散發著剛剛從江鶴唇中吐出的菸草味,而這股味道又和江鶴身上那股獨特的清新淡雅的味道完美地融合在起,晉遠抿了抿唇,忽就覺得口乾舌燥起來,他艱難地滾了滾喉結,從揹包取出瓶他睡前必喝的牛奶來,擰開瓶蓋,看著江鶴,小口小口地喝著解渴。
坐在他面前的江鶴,見他拿出牛奶慢條斯理地在喝,忽就想起他曾經給他發過的張渾身沾滿牛奶液的女裝照片來,面上露出個措又奈的笑容:“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這樣喝牛奶。”
晉遠眨眨眼,不疾不徐地抿掉點綴在唇瓣上的牛奶沫子,出聲江鶴:“那江總教教我,在你面前應該怎麼喝牛奶才好?”
江鶴:“……”
江鶴對耍賴的晉遠點辦都沒有,他攤了攤,隨他去了。
另外方面,他跟晉遠說開後,身心都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此刻嗅到房間那股濃郁的煙味,也覺得挺不舒服的,起身走到窗前,開啟窗戶透氣。
快捷酒店的房間就這麼大,沒有了煙味的籠罩,他就能時刻地嗅到晉遠身上的味道,尤其是晉遠又有常年喝牛奶的習慣,他身上總是帶著股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淡淡的奶香味。
江鶴當初之所以那麼篤定他就是個女,連半點懷疑都沒有懷疑過,就是因為他身上的這股味道太會迷惑了。
這會兒他身上的味道和牛奶的味道混合交纏在起,再想起著他曾經給自己發過的照片,向禁慾剋制江鶴也不禁產起點熱意來。
在意識到自己感官不太對勁的時候,江鶴立馬解開脖頸的領帶丟在床上,向晉遠說道:“我去洗個澡。”
“哦,”晉遠看了看那被江鶴丟在床上的領帶,又看了看他那敞開的衣領露出的點點鎖骨節,咽了咽喉,抬起眼睫他道,“江總今晚還讓我住這嗎?”
“想住就住。”江鶴脫西服外套,解開襯衣袖口的釦子,向浴室走去,他覺得他既要不把晉遠當“媛媛”看待,就要打從心底接受他是個男的事實,男和男住在起是件再常不過的事,他要平常心對待。
晉遠從他身上收回視線,目光落在屋僅有的張床上,唇角不知不覺地就翹了起來。
酒店的浴室採的是磨砂玻璃,在外面看不清面的,但卻以看到個模模糊糊的影,但江鶴住酒店住習慣了,他進去就把浴室的熱氣開得很足,水氣上來,丁點影子都沒給晉遠留。
晉遠瞥了眼便收回了目光,好這時江鶴放在桌上充電的機發出了道急促的聲響,而且響聲還在咚咚咚地響個不停,他好奇地瞄了眼便愣住了。
【小亭子你:前臺小姐姐快出來舔顏啊,有晉大佬高清新圖了。】
【[圖片][圖片][圖片][圖片]】
由於是微信推送訊息,晉遠看不見面的具體內容,但是他記得這個網名好像是他先前加過的信息部女同事的網名。
想到此,他拿出自己的機找到那個信息部的女孩,截了張江鶴微信介面的資訊圖給她,道:[圖片]這個你認識嗎?
小亭子:認識啊,我們公司董事會的前臺小姐姐,有點高冷,不過還挺好相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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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遠愣:前臺小姐姐?
小亭子:嗯嗯。
小亭子:[圖片][圖片][圖片]你看她自己說的。
晉遠點開她發過來的截圖看了起來,只見江鶴頂著個丸子在群強行解釋自己是董事會前臺,被誤會是女孩既不解釋也不否認,還大言不慚地跟群不認識他的說想瞭解點自己時,晉遠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明明真就在跟前,他為什麼會想到去公司群找瞭解他,他不知道他平時都不怎麼跟同事相處的嗎,尤其是公司的女同事他根本就不認識個,這能瞭解到他什麼?
晉遠劃開面張圖片,看見群偶爾討論起他時,他也會偶爾附和聲,尤其是堆在他照片面刷“啊啊啊啊啊啊好帥”的時候,他能是不太好意思發出這樣的字眼,但群都在發,他也跟著回了個“帥”字,直接破壞了隊形,在排排“啊”個不停的字眼中格外的顯眼。
這倒是跟他平時跟自己聊天的方式模樣,板眼的,但他這會兒頂個丸子卻感覺不出他的冷淡來,反而莫名地出了分愛。
晉遠笑著笑著臉上的笑容就突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凝固住了般,停頓了來,所以江鶴改換了微信像和網名,不是因為自己那天說的話太過火惹怒了他,而是因為他想要瞭解他,瞭解真的他,而不是作為“媛媛”的他,所以他換了像和網名以個女孩的身份去加入討論他的群,就是為了能夠瞭解作為男的他?
霎那間,晉遠像是突開了竅樣,拉出堆他自加過就屏蔽掉的群,個個地在面翻找起來,不其,十個群有九個群都有江鶴的身影。
江鶴剛剛說讓他給他時間,他會慢慢接受作為男的他,不是嘴上說說而已,是真的有在行動。
頓時,晉遠的心狠狠地跳躍了,江鶴這個男真的是好到讓他不想愛他都不行。明明他以不這麼委屈的,他只要拿捏住自己喜歡他這個命脈,他就以對自己為所欲為,就像他知道江鶴忘不掉女裝的他,他就以肆意妄為地讓他吃醋、氣樣。
是江鶴沒有,他在知道他是個男也依忘不掉他後,不是利他喜歡他這個命脈來要挾他給他穿女裝,甚至就算他主動找上門給他利的時候,他也沒有口答應,而是有認認真真地在考慮,他該怎麼接受和身為個男的自己在起。
個怎麼以溫柔到這個地步,明明是他先欺騙他在前,他現在要求他為他做什麼都以,他卻還是處處先為他著想。
聽著浴室淅瀝瀝傳來的水聲,晉遠真是恨不得拉開浴室的門衝進去抱著他,狠狠地親他。
但晉遠知道他現在還不能這樣做,在江鶴還沒有完完全全接受他是個男以前,他不以嚇到他。
晉遠垂著眼盯著機的那張截圖出神了許久,直到江鶴洗澡出來了他都沒有發現。
“在想什麼?”江鶴從浴室出來,都走到晉遠跟前了,見晉遠都沒有反應,忍不住出聲道。
晉遠的思緒被江鶴打亂,他回過神來望著面前洗漱過後,身水氣浴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江鶴,稍許挑眉:“我在想,怎麼才能夠讓江總更快速地瞭解到我。”
晉遠的話說得江鶴臉茫,他剛想你怎麼知道我想更的瞭解你,話還沒說出口,他就見坐在沙發上的晉遠忽站起身來,在他咫尺間勾起豔紅的唇瓣,笑得跟個勾精魄的狐狸精模樣,聲音蠱惑道:
“給你看我洗澡,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