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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弘治帝的希望(上)

當李心安離開函谷關進入中原時,一份關於他的行蹤分析報告擺在弘治皇帝面前的龍案上。弘治帝心中糾結,這個李心安究競是個什麼人,可不可靠能不能用?眼前的奏報或許能給出答案。說起李心安這個小子,是偶然間闖入皇帝的視線中的,前些日子京城忽然流傳一首詞詩,作者不詳只說是金陵小書生。傳入宮內皇后公主兩母女愛不釋手,纏著公務繁忙的皇帝抽出寶貴時間,幫她們打聽打聽這個金陵小書生的情況,擋不住粉絲般的狂熱和妻女的哀求,弘治帝心一軟就答應了,此事交給錦衣衛。錦衣衛一查就查去了甘州,等送來調查報告弘治帝一瞧,頓時引起他的注意,因為報告中說這個金陵小書生的真人叫李心安,不但作詩還是位神醫在甘州著實做出幾件轟動的事情,醫治救活兩個人,一個已死一個頻臨死亡。看著關於這幾件事情的始末,弘治帝眼前一亮又看到了一絲希望。

弘治帝是個好皇帝也是好兒子更是好丈夫,但不是一個好的父親。作為皇帝他從登基開始整頓吏治革除前朝積弊,厲精圖志勤儉節約寬厚待人,在位十八年開創“弘治中興”。作為兒子,由於萬貴妃持寵而嬌,為所欲為甚至到了殘害龍種的地步,不知這是怎樣的一種心態要達到什麼樣的目的。史書記載“掖廷御幸有身,飲藥傷墜者無數。”自己無子也不讓別人生,這就導致成化帝中年無子,沒有繼承人這對一個王朝絕對是沉重的打擊和隱患。萬幸宮人偷偷養大了弘治帝這才能延續龍脈。只是弘治帝六歲被立為太子不久,生母卻暴病而亡應該是被萬貴妃所害。弘治帝年紀雖小卻懂得生死永別之痛,對母親的離世異常悲傷,史書嘆其“哀慕如成人”。作為丈夫特別是皇帝丈夫與皇后成親後始終如一相濡以沫,做到了不納宮女不封嬪妃“一生一代一雙人”和“弱水三千 只取一瓢飲”,在古今各朝各代皇帝中是絕無僅有的,所以他是個好丈夫。說他不是個好父親其實也不正確,由於他自己的童年經歷和他的婚姻狀況,以及身體健康的原因使的子嗣不旺,只有一個兒子。弘治帝夫婦也就犯了獨生子女父母經常犯的錯誤,過度溺愛這個兒子。現在兒子年已十六卻玩劣無度,應該說在教育上很失敗,弘治帝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卻因身體每況愈下而漸感力不從心了,自己的生命也就在一兩年之間了,不甘心啊。現在有了李心安讓他絕望的心重新燃起了希望,為了兒子為了大明江山,他要做最後的努力。如果老天可憐我,李心安的醫術藥物有效,讓自己多活上三五年,那我

就有時間有信心把兒子打造成一個合格的大明皇位繼承人。

平復了一下心情,活動一下四肢,哎,動作看上去哪像三十多歲倒像花甲老人。拿起案上的幾頁紙仔細看起來,希望能是好消息。紙上的內容不多就說了三件事但都與李心安有關:第一件事是說錦衣衛奉旨派出大隊人馬趕赴氓山,圍剿氓山匪患。匪首氓山老妖領當事人下山投降,主動交待‘觀音寶瓶’在當日劉宅外被人截擊,經分析認定必為江湖門派‘華山派’所得,錦衣衛準備發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連續作戰的作風,馬不停蹄的趕往華山,誓必一舉剿滅華山派奪回寶瓶。弘治帝看到這滿意的點點頭,接著往下看。第二件事是李心安離開甘州數日,既被山賊擄走逼迫他娶了賊首夏遠義的女兒……

“大膽……混賬……無恥!”

弘治帝氣的一拍龍案,這群山賊真是膽大枉為,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哦,不對是民男。哼哼,這群混蛋蠻有眼光的嗎!耽擱了李心安的行程,該殺!”

山賊沒難為李心安,三日後送回。弘治帝點點頭,哼,還算識相。嗯?

再看下一段,驚的弘治帝站了起來。李心安離開賊窩後,有附近另一股土匪‘白虎寨’寨主白虎困惱於夏竹被李心安娶走,便帶大隊精銳騎匪追擊程家商隊。不知為何,在雙方即將交手程家商隊面臨全軍覆滅的危險時刻,青天白日的天公突然降下神雷,當場劈死白虎及數十悍匪,後官兵出動趁勢剿滅了‘白虎寨’。

“好險……好險,天雷降下……天雷?還是青天白日?怎麼可能……”

有驚無險,弘治帝歇息了一下,慢慢坐下接著往下看。報告接著寫道:

“天降神雷劈死悍匪大快人心,百姓均以雷神震怒,懲奸除惡傳之。微臣不信,尋程家殿後護衛詢問事情始末,護衛言不知但說明當時李心安趕來,懷裡抱有兩個酒罈狀的包裹,正是李心安所坐馬車懸掛的四個包裹中的兩個。隨後二聲巨雷,二個包裹也消失了。二聲雷二個包裹?臣以為神雷似與李心安手中包裹有關。”

“嗯。肯定有關係,大殺器呀!要是真是他弄出來的,還要不要讓他進宮?車上不是還掛著兩個嗎?得好好想一想,別病沒治好,卻招來一個大殺才。”

弘治帝擰著眉心思索著。看來招李心安進京還的再緩緩,再好好考查考查。不過,這樣看來李心安有一定的危險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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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暫時不能讓他出事。

“來人。”

“萬歲爺,奴婢在。”

值班小太監上前領旨。

“去告訴牟斌,叫他加派人手保護李心安的安全。”

“諾,奴婢馬上去。”

小太監下去傳旨了。弘治帝接過宮女遞過來的熱毛巾擦擦臉上的汗水,又喝口茶,身子靠在龍椅上休息了一會兒,這才繼續看報告。

“李心安自白虎危機過後,一路東進行程舉止都很正常。唯獨一件事讓微臣不解,李心安路過長安時巧遇寶瓶案劉捕頭的遺孀母女並娶其女為妻……”

“混賬,居然是個色胚。”

弘治帝笑罵著,雖然他只寵一妻但並不反對男人三妻四妾,只是覺得這混賬小子一路走一路娶的,有些荒唐。

“微臣覺得這些無關緊要,臣不解的是李心安在這期間獨自去了薦福寺一趟,圍著小雁塔轉了兩圈,還做了許多奇怪動作,看上去像是雜耍不知何故,或與慎明和尚有關。”

報告接著說程家商隊在華陰停留三日,李心安在華山又娶一江湖女子為妻。又說有人曾在甘州街頭見到二人嬉戲,狀似親密。臣竊以為李心安與‘華山派’早有勾連,也許與‘觀音瓶’也有某種關係。

“哼。”

弘治帝冷哼一聲,臭小子咋又勾上江湖女子了,不像話。哼,與‘觀音瓶’有關?朕早就懷疑了。這下可以證實了,肯定因為那只寶瓶。

弘治帝抬頭望著殿外的陽光,心中琢磨:既然李心安與寶瓶有關,那麼過幾天寶瓶到手,人也到手,寶瓶中的秘密就能揭曉了。好期待呀……哎,朕如今缺少的就是時間。

愣了一會兒,眼睛又轉向案上。

“李心安去華山娶親期間,留在客棧中的妻妾們傳出一首歌,歌詞是一首《臨江仙》,微臣愚頓不知此詞出自何處,派人聽之,方知為李心安學一叫朱之文的人所唱,臣已令樂工譜下原唱呈於萬歲。”

“來人吶,傳秋博士上殿。”

“喏。”

宮女應聲下去傳旨去了。

弘治帝反覆看著歌詞,一時沒有其他動作。

時間不長,一個中年人應招來到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