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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論錘

談及錘法,榮闊江馬上提起了興趣,很明顯,這子就是個武痴,一到大錘,立刻口沫橫飛,滔滔不絕的講述著。

十八般兵器雖按長短歸類,以做步、騎兵器的劃分,不過錘明顯是個例外。無論是步戰還是騎戰,他都可以被使用,而且威力同樣驚人。之所以界限模糊,就是因為錘具備了步戰、騎戰所需的基本特質。

拿騎戰來,雖然長兵器攻擊範圍廣,威力強大。可是使雙錘的武將,往往是錘大力猛,破壞力更加驚人。錘的攻擊雖有範圍不足,但任何武將在碰到使錘的武將時,絕不敢輕易與對方的武器發生磕碰,這樣長兵器的優勢可蕩然無存,反而因招數不能痛快施展,而變得縛手縛腳。

至於短兵器那就更好了,雖然錘法走的是剛猛路子,失於巧,與整體短兵器的武技不合。不過錘法展開後,再精妙的招數也沒用,對方只有躲閃這一條路,所有的虛招都會被絕對的力量所化解。

所以,歷來戰爭中,逆天級的武將有一大半都是使用重錘的。

看這傢伙把錘吹了個天花亂墜,無憂忍不住插話,出了自己的想法:“榮世伯,我想你的法也不盡然。十八般兵器有來歷史悠久,自然都有他的價值。按你的法,錘如果是兵器之王,那還要其他兵器幹嗎?”

雖被無憂打斷了話語,榮闊江絲毫沒有憤怒的表情,反而在聽完無憂的話後,一個勁的頭:“你的沒錯,任何兵器都是優勢劣勢並存。像錘這種兵器,優勢如此之大,自然限制也遠較其他兵器更多。”

榮闊江的法,無憂十分贊同,看來這傢伙並沒有因自己就是錘將,就完全武斷的奉行大錘天下第一的思想。而是對各個兵器有個相對客觀的認識。看來能成為武學大師,確實有他的道理。

無憂對榮闊江的看法改觀了不少,微微抱拳問道:“那麼就請世伯錘的弊端吧。”世伯這個稱呼是無憂斟酌了好久,才想出的權衡之策。自己也是大師了,稱對方前輩肯定不是很好。而稱師伯啊什麼的,帶有明顯修玄界輩分的,就會想起馬神醫那顆西瓜大頭,也不合適。想來想去,無憂還是覺得用俗世間的稱呼更為合理,對方的年齡當自己個伯伯肯定沒問題,所以稱呼對方世伯自然理所當然,稱呼曾書豪為曾叔叔也是這個道理。

“弊端嘛,呵呵,這個我就。等等!”榮闊江正要發表講演,突然想起來見事,立刻打斷了自己的思路,高聲道,“世伯,你怎麼能叫我世伯呢?我爹了,你跟他是同輩論交,我得叫你師叔的。”到師叔三個字的時候,榮闊江的聲音越來越,一張老臉憋成了醬紫色。

聽了這話,無憂明顯結巴了一下,讓這個年齡至少五十以上的傢伙稱自己師叔,這可不太像話。不過無憂是灑脫的人,直接擱置了矛盾道:“那我稱你聲榮老哥好了,你趕緊給我講吧,別浪費時間。”

榮闊江這才松了口氣,笑容重新掛在了臉上,比劃著手勢道:“錘的所有優,都建立在‘一力降十會’這五字之上,自然要求武士要有絕對的力量,而且力量越大,優勢就越明顯。相反,如果武士本身不是以力著稱,那麼所有的優勢就立刻轉化為劣勢,使錘比任何其他兵器都不如。整個山谷中,以力量著稱,能使的好錘的只有我們老榮家,像思凱年紀,手中單錘的重量就超過百斤,比老子我當年還強上幾分,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

榮闊江吹捧了半天榮思凱以及他們老榮家,這才想起了眼前的無憂,臉色馬上不自然起來,趕緊補充了一句:“當然了,以你的力氣,使錘肯定沒問題,很可能比我那侄子還強。哦,對了,你到底多大?”榮闊江順口問了無憂一句,在他看來,無憂能有這麼大的力氣,肯定年齡不算了。雖然看起來無憂不過十六七歲,但無憂畢竟是從山外來的,誰知是不是服食了什麼丹藥,顯得面嫩,也未可知。

“哦,剛滿十四周歲。”無憂被榮闊江突然一問,弄的愣了一下,隨口就回答了出來。

“啊!”你看榮闊江那嘴巴,張得能吞一隻蛤蟆,很快神色就有些萎靡不振,感覺像一隻鬥敗了的公雞。也是,剛才他把自己的家族吹了個天花亂墜,可跟眼前這位爺相比,家族那些天才立刻變成了狗屎,這讓他的老臉往哪擱。

“十四歲!比思凱還上四年,厲害啊!”好半天,榮闊江從失神中走出,打了個咳聲,眼中帶有難以名狀的熾熱,抓著無憂的肩膀道,“師叔,相信我!以你的身體條件,錘絕對是最適合的兵器。”著狠狠的一拍自己大腿,“乾脆這樣吧,你就別跟其他大師學了,就跟我好好研究錘法,我保證你學成之日,肯定能達到宗師的水平,甚至比我家老爺子還厲害幾分。”

無憂自然明白榮闊江此刻的心情,不過他來此的目的可不是專門學武這麼單純,淡淡一笑,繼續問道:“那麼錘將有沒有被剋制的地方?它的缺陷在哪裡?”

話題又轉回錘上,榮闊江立刻收拾了心情,嚴肅的道:“這話問到子上了,錘可以是威力的象徵,同樣招數也簡單到了極致,可謂至剛。那麼武學有云:‘剛不可久,柔不可守。’所以,使錘的不僅要求爆發力極強,對耐力的要求更加明顯,而這往往是大力者所欠缺的。所以一般與錘將對敵,對方武將使用的招數往往就是一個字——“拖”,拖上一段時間後,錘將力量用盡,自然大敗。”

對於榮闊江這種法,無憂有些不以為然:在無憂看來,耐力不夠的主要原因,還是由於錘頭過重,超出了自己身體的負荷,自然無法持久。如果本身力量足夠大,這些完全不成問題。

榮闊江繼續道:“至於兵器相剋嗎,人‘柔弱勝剛強’,所以使錘的一般不願意與用軟兵器的武士交手,因為軟兵器的韌性會極大削弱錘的攻擊力。當然使軟兵器的相對較少,大多走的是困的路子,所以威脅並不高,也就沒有列入十八般兵器。”

這個的確實在理,無憂不由了頭道:“那麼十八般兵器中是否有剋制錘的存在?”

榮闊江想了想後,了頭道:“有,長如槍,短如劍。這些兵器都是以突刺攻擊為主,招法強調輕靈飄逸,以破面,最難防守。而錘則是以攻見長,講究橫衝直撞,自然防守有所缺失,遇到精妙巧的招法,本身笨拙這一弱就會暴露無疑。”看無憂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榮闊江話題一轉道,“不過使錘就一定被槍、劍克,也不盡然。這個法的基礎就是使錘大多招法大開大闔,猛有餘而巧不足。但錘法大成之後,若能達到大巧若拙,則自可彌補所有不足,不再為其他兵器所克。若能練得舉重若輕,則天下無人能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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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巧若拙,舉重若輕。”無憂仔細品味著榮闊江的話語,順口問了一句,“榮老哥達到了哪個境界?”

似乎每當無憂提問的時候,就一定會問到榮闊江的心虛處,你看老榮的臉又紅了,期期艾艾了半天才道:“我距離大巧若拙之境,還差上一線,舉重若輕嘛,嗯,啊……”

無憂立刻明白了榮闊江的情況,岔開了話題,示意榮闊江繼續講下去。

“不過要最克錘的兵器,那還得是錘。”榮闊江言道,“錘將與錘將之爭,若是一方力量強大,那才是完克,縱使對方招數再精妙,無法發揮出錘的威力,也是白搭。”老榮看了一眼無憂,嘆了口氣道,“所以,你稍微跟我學上幾天錘法,我可能就不是你的對手了。”也是,錘這個兵器的核心價值,就在於一個字‘力’。其實不用錘將了,就算遇到其他使斧鉞兵器的,如果人家力氣比你大,那完敗的一定是你。

講到這裡,榮闊江又特意提醒了無憂一句:“我剛才到錘是兵器之王,不過還有一個兵器你一定要注意,那就是單面戟。”

“哦?這個兵器也克錘嗎?”無憂問道。

榮闊江嚴肅的搖了搖頭,臉上寫滿了鄭重,“十八兵器中的戟,指的是方天畫戟,但單面戟又叫月牙戟,比畫戟少了一面月牙。這種兵器重心不穩,平衡極難拿捏,招數根本無法連貫。但正因為如此,往往以此為兵器的武士,個個都是天之驕子,有著難以想象的實力。就像我們十八盤這些人裡,雖然各有千秋,但真正比試起來,還得首推江雲航。而他使得正是單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