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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離別

大長老姬長青滿面同情的看著自己的長兄,他知道這次對兄長的打擊很可能會比去年更甚。除閉關的三長老不在外,其他幾位長老,一個個都繃著臉,深怕一不心笑出聲來,咱們的宗主還真是流年不利,時運大衰。這種天才變廢柴的事情,碰上一次的機率,都到了極,恐怕就算一個人同時被雷劈兩次的機率,也比這高。可這樣的事情,偏讓咱宗主碰上了,還一而再的碰上。

姬長春的神情有些恍惚,就那麼呆呆的看著祖祠中央的二人,一個是曾經自己最疼愛的弟子,一個是帶給自己新希望的義女。可是,怎麼會這樣?他們竟然走了同樣的一條路。一時間他的雙眼模糊了,嗓子邊有些發鹹,腦袋發矇,仰天噴出一口鮮血,人就像後倒去。

“大哥!”姬長青趕緊一把抱住了他,其他長老也不看熱鬧了。姬長春可是歸元宗的主心骨,一腳已經踏入化神期的玄師、散仙。若不是因為他,就算有盟宗的關照,歸元宗也只能在赤級宗派裡晃盪,根本不可能成為橙級宗派的一員,佔據盤桓這數萬裡的萬松山谷,統領周邊十二個赤級宗門。所以,無論如何,長老們都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姬長春絕不能出事。

就在眾人手忙腳亂之際,姬嫣然的玄樓已經凝結成型。眼見著一片灰濛濛的感覺,看不清楚樓的狀態,隱約中似乎根本不是什麼樓閣,更像是一個祭臺一般。

“這是!”五位長老不顧形象,齊聲大喝道。震驚之下,姬長青差一脫手,把大哥的身體扔出去。

五位長老喝聲,尤其是沒有任何控制、發自丹田的聲音,立刻也把周圍的弟子、門人們震得東倒西歪,而同時,也驚醒了宗主姬長春。

緩緩的抬了抬眼皮,姬長春低頭苦笑,嘆道:“該結束的都結束了,老兄弟們都散了吧。”正要話,卻被五位長老打斷。

“恭賀宗主收得佳女,我歸元宗振興有望了。”五位長老齊聲道,他們的聲音隱隱有些顫抖,分明是激動到了極的表現。

姬長春睜開雙目,往臺中一看,那一刻他呆滯了,明白了眾長老激動的原因。嫣然頭的玄樓還未收起,無論形狀如何,畢竟不同功法造就的玄樓都樣式不同,可是這顏色很明問題。灰色代表什麼?一定不是土樓,因為土樓必然是黃色。也不可能是木樓,因為木樓只分黃、青、赤三種。所以,只留下了一種可能,那就坤元灰石樓。那麼嫣然的潛力是——傳中的神變。就算與歸元宗開派祖師相比,也只是差了一個等級而已。培養出一名神變修士,歸元宗豈止是復興有望,簡直要在大漢玄修界橫著走了。

大喜大悲往復的切換,姬長春突然感覺元功有些不受控制,渾身上下靈氣翻轉,整個身軀不由漂了起來。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姬長春丹田一痛,立時間渾身滲出血來,因為元嬰崩碎了。

整個萬松山谷的靈氣蜂湧而至,化成了靈氣龍捲包圍著姬長春。幾乎用了整整一個時辰,靈氣旋消失不見,而姬長春面帶歡喜,門上玄樓升起,只是與過去不同的是,四層玄樓之上,第五層的虛影已經完全展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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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神啊!”一時間五位長老忘記了利益糾葛、忘記了勾心鬥角。他們禁不住歡呼起來,數十年來,歸元宗終於又迎來了一位化神修士,從這一刻起,歸元宗的地位將更見穩固。

接受完眾人的恭賀,姬長春宣佈,姬嫣然將閉關修煉,以迎接三年後的盟宗大比;而無憂舉薦、守護嫣然有大功,重回內門,為宗主府總執事。所謂宗主府執事就是替宗主傳達指令,辦理要務的使者,總執事自不用,就是這些使者的頭頭,無憂得此封號,地位之高,恐怕在宗門已僅次於長老。不過這一次,幾位長老皆沒有提出異議,一個是因為無憂確實有大功,第二嘛,也是宗主姬長春突破至化神,此時在歸元宗威望至高,成為了真正意義上一不二的獨裁者。

爆竹聲聲辭舊歲,瑞雪飄飄迎新春。與去年不同,整個歸元宗到處充斥著一派歡樂祥和的氣氛。宗主突破了化神,宗門走出了天才少女,隨便拿出一樣,都明一,那就是歸元宗與過去不同了,身為歸元宗的一份子,地位自然水漲船高,能不讓人興奮麼?

“這不是做夢吧。”姬長春呆坐在府邸,心中似乎還有些迷茫,這幸福,實在是來得太快,擋都擋不住。

“哎呦。”然後腿上狠狠被丫頭掐了一把。“老家夥,你沒做夢!”丫頭揶揄道。

“哦,被你聽見了。”姬長春老臉通紅,不過看著這丫頭,是怎麼看怎麼喜愛。

“你有什麼打算?”看向無憂時,姬長春的目光有些複雜。

“弟子打算習武。”無憂恭謹的答道。

“習武?”姬長春不由一皺眉,對於修士來,習武是沒有修仙潛力,凡人練習的偏門。所以,武修對於玄修界來是完全上不了檯面的。無憂沒有決定繼續閉關,而是要去習武,就很可能明,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前途無望,打算放棄修行,轉學武技。姬長春長嘆了一口氣,也是,突破玄樓界限,哪是那麼容易的,自己就沒有聽過一例。“你確定?”姬長春問道。

“是,弟子不僅要學習武技,還要做到精益求精。只求宗主給弟子指一條明路。”無憂的一臉篤定的神情。

姬長春嘆了口氣,心中更加證實了自己的想法,看來無憂真的打算做一名武修了。“武威城北,邊境之地,有一座劍南峰,那裡是大漢國,甚至整個大陸的第一武學聖地,你可以去試試。”

看著宗主滿臉寫著失望的表情,無憂心中有些不忍,他自然明白姬長春的想法。只是,習武之事,不得不行。如果不習武,就不可能完成太素宮塔的修行,他的修為也無法做出任何突破。此外,透過修習太微宮的勞作之法,無憂已經明白,很多東西,並不像普通修士想的那麼簡單,他四個塔的修行法門,哪兒個也不差。所以,對於習武來提高修為之事,他是極有信心。

一看無憂心意已決,姬長春首道:“我有個舊識名喚曾叔豪,當年曾去那邊修煉武學,我為你修書一封,若他還在,或可看顧一二。”

無憂看著老宗主,展紙揮毫,淡淡的離愁,開始湧上心頭。

“哥哥,你要離開宗門了?”丫頭似乎現在才明白,問道。

“嗯,我要出去一段時間。”無憂首回答。

“我也要去!”著,丫頭又抓住了姬長春的胳膊,一陣搖晃,“老爹,讓我跟哥哥一起去吧。”有求於人之下,稱呼都換了。

姬長春麵皮就是一僵,還好無憂會意,立刻解圍道:“不行,你得跟著宗主閉關,不要胡鬧。”

“可是,可是……”一時間,丫頭委屈的淚花佈滿了臉龐。

無憂心中一軟,溫言道:“我只是出去一段日子,很快就會回來。你乖乖的跟著宗主修煉。”然後顏色稍厲一道,“你若是達不到築基,我就算回來,也不見你。”

一聽無憂會回來,丫頭放心了一些,撅著嘴,齜著牙道,“知道啦,師傅我要閉關三年,我出關可要見到你啊。”

“三年麼?”無憂心中暗暗頭,“放心,我到時一定回來。”

聽著無憂與嫣然的對話,姬長春心裡感到一陣陣的溫暖:“多麼懂事的孩子啊。就是可惜了他的資質。”把信交到無憂手中,姬長春想了想,從身上拿出了三道紙符道,“這是我早年間所練,符中蘊含我全力一擊之力,可以解你燃眉之憂。”著,上顯出玄樓,光華四射,又融入紙符之中,這才交給無憂,叮囑道:“非到生死關頭,一定慎用。”

無憂看著宗主略顯蒼白的臉,感動之情無以復加,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給姬長春磕了三個頭,這才離開了宗主府。身後嫣然不捨的呼喚聲,依舊不停著。

無憂來到內府,很快收回了自己一應的財產,還按內府總執事的身份,預支了三年的盤纏,好傢伙,三十六萬兩,不愧是九原府第一宗門,果然香火盛,有錢。無憂想了想,又領取了當年做內府弟子時積存的銀子,也是三十六萬。這下怎麼也足夠了。

將一應所需之物,以及銀兩全部放入玄樓之內,無憂翩然離開了歸元宗。

站在萬松山谷腳下,眼前浮現著姬長春、嫣然,以及幾位長老、葉川、張劍虹等一個個歸元宗的身影,無憂暗道一聲:“我一定會回來的。”然後,頭也不回的絕塵而去。

第一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