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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土塔

“烈火焚赤木,這是……”姬長春與其他六位長老眼神也凝重了,這是要形成石樓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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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烈火過後,一座甲運青石樓的影像顯化在葉川的門之上。

其他五位長老,包括宗主姬長春在內,都向姬長信道喜。姬長信一一答謝,把葉川拉在身邊,是怎麼看怎麼喜愛。歸元宗自宗主姬長春之後,已經有數十年沒有出現過石樓了,葉川青石樓的出現,他的前途就不光是自己這個長老的位置,就算成為宗主的繼承人,都大有可能。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還要看無憂的表現。場上諸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居中而坐的姬無憂身上。

姬長春看著滿面喜色的姬長信,心中暗道:“無憂啊,你可不能讓為師失望。”

無憂漫步在一片荒蕪的土地中,迷惑的看著眼前的場景。

“老師過,喚醒玄樓後,就會來在玄樓的第一層,可為何我身處一片荒野呢?”

舉目四望,無憂震驚了,他所處的環境分明是一個微型的空間,雖然面積不大,只有百畝左右。向上看是一片灰濛濛的圓蓋,而整個大地則是荒土悽悽。無憂所處的位置正是這片空間的正中央。

無憂盤膝而坐,默默思考,也不知過了多久,猛然長空中飛來四條缸口粗細的光柱,分立四方。

無憂心中稍安,因為老師講到過,這四條光柱應該就是自己悟玄巔峰階段,門的四道悟玄元氣,只需元氣合二為一,自然玄樓凝聚。

可片刻之後,無憂發現不對了。大地開始轟鳴,整個空間似乎都顫抖起來,這四條光柱不但絲毫沒有融合的跡象,反而各自開始落地生根,光柱的顏色也發生了鉅變,不再是原來的白色,而是幻化出了不同的顏色。“怎麼會這樣?”就算以無憂的心智,也開始慌亂起來。

無憂空間的事情,外界並不知曉,眾人只知道這一等就是十五天。

沒有任何先兆,只見到無憂上的四道元氣直接縮回了泥丸宮中。看來是要凝樓了,只是這凝樓的方式當真奇怪。

姬長春的手開始發抖了,六位長老包括姬長信在內,雙眼都亮了起來。雖然這二長老與無憂有些許私怨,但比起光大門派來,又算得了什麼?更何況這私怨也不過是兩個孩子打個架而已。十五天,整整十五天啊,就算是以當年第一代老祖的絕世天資,也只花了不到兩日,就凝成了玄震雨石樓。而無憂喚醒玄樓居然花了十五天,看起來這玄樓真的是要曠古爍今了。整個祖廟都激動了,期待著見證這一奇蹟的出現。

沒有任何前奏,不帶任何奢華,一座樓,不,更像一座塔尖,緩緩的從無憂泥丸宮升起。

“這……”姬長春的目光呆滯了,長老們的嘴巴張開了。姬長信更是哈哈笑了起來,然後看了一眼宗主那張陰沉的臉,趕緊收斂的笑聲,但目中的喜色一覽無遺。

整個祖祠安靜到了極,似乎針落可聞。不知誰忍不住喊了一聲:“不會吧,等了半天原來是個黃泥巴樓。”這個人是張虎。然後祖祠變成了歡樂的海洋,當然這笑聲更多夾雜著的是無數諷刺的情緒。

大長老姬長青長袖一揮,命令大家都散了。然後目露不忍之色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嫡親兄長姬長春,帶著其他四位長老離去了。二長老姬長信看著頭著土樓,仍然靜坐的姬無憂,撇了撇嘴,然後衝姬長春了頭,帶著同情的目光步出祖祠。他甚至忍不住要長笑幾聲,當然那樣的話他知道會把宗主得罪死了。這次大典他可以是最大的贏家,不僅證明了自己親傳弟子的天賦最高,同時宗主的那位天才卻變成了廢柴。也就是,如果不出意外,自己的弟子葉川將會成為下一代歸元宗的宗主,自己到時自然水漲船高,與姬長春平齊成為太上宗主。當然不會出意外,青石樓可是百年難遇啊。

走到大殿門口的時候,姬長信仍然忍不住回頭再看了一眼無憂,準確的是看了一眼他盯上的土樓,心中徹底放棄了對付姬無憂的打算。其實姬長信早就盤算好,如果姬無憂真得天資逸群,潛力超越化神,達到歸墟之上,那麼他絕不會出手對付無憂,因為光大門楣畢竟是每個歸元宗長老的夢想。歸元宗強大了,他們這些長老的身份自然更為尊貴,與其相比,欺負自己孩子算得了什麼?欺負到自己頭上都無所謂。相反,如果無憂只是天資普通,元嬰、化神,那麼他會毫不猶豫的暗自出手,替自己的弟子掃平路障,同時也順帶替自己的兒子報仇。可如今,姬無憂從元寶變成了廢寶,甚至廢寶都不算,只是個廢柴罷了,這重螻蟻還值得自己對付?將來自己的兒子也能把他搞定。他可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未來也會喚醒出個勞什子土樓,畢竟這樣的事情在歸元宗也是頭一次發生。甚至來,他估計自己的兒子都無需出手,從天才變成廢柴,與從天堂掉進地獄有什麼區別?如此的大起大落就算是自己也未必能承受,何況這麼一個年僅十二、心智未成的孩子。多年之後,每當想起今天的事情,姬長信都會為自己的選擇暗自慶幸,甚至覺得自己是多麼的幸運,當然那是後話了。

跟在姬長青身後的葉川,目光複雜的看著懵然無知,仍然盤膝而坐的姬無憂,嘆了口氣,心中暗暗做出一個決定,咬緊牙關,緊跟在老師的身後,離去了。

姬長春就這麼默默看著靜坐的弟子,期待著奇蹟的出現。轉眼又是十五天,姬長春知道再無什麼希望可言,長嘆一聲,拂袖而去。

這時從外面輕輕走進一個嬌的身影,靜靜的陪在無憂身邊。

無憂聚精會神的感受著四周凝形而成的寶塔,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從心中湧現。“這就是我的本命玄樓麼?怎麼看怎麼像玄塔才對。”無憂靜靜的感受著

東邊那座古塔呈青色,仙雲嫋嫋,異彩連連,只覺得虛空縹緲,時隱時現。南邊古塔玄黃相接,雖然只有一層,但卻看得出是標準的塔狀建築,僅從感官而論,除中規中矩外,沒有其他什麼特別之處。西邊的古塔又有不同,色調黑白相間,塔沿奇寬,目光凝視時,分明感覺到無窮殺氣撲面而來。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北方的灰色古塔了,他的體積比其他三塔加起來還要大好多倍,給人的感覺是古樸至真,巍峨雄壯,大氣磅礴。

一片空間,四座高塔,與老師姬長春過去的講述大相徑庭。這到底代表了什麼?無憂沉默了。

仔細的觀察著四座古塔,無憂的臉色突然蠟黃起來,“怎麼會?”

因為他終於發現,這四座塔的質地居然都是土。

“土塔……不可能!”然後,就是一片天旋地轉,無憂昏了過去。

也不知在這片空間呆了多久,無憂終於醒了過來,他不願睜開雙目,不願面對這一切。從此天才之名不再,換來的是廢柴之體,而且是歸元宗第一廢柴,因為老師過,歸元宗的弟子歷史上從未出現這種最不入流,甚至當修士都不配的土塔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