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陸典典等了很長時間,偷偷覷著身邊的男人,還是用手去碰了碰他。
“要是不方便說,那就……算了。”
她不認為自己有權利知道封宴廷這麼隱私的事,依兩人現在的關係,不該多管的。
手指碰了碰男人僵硬的手臂,陸典典只輕輕嘆了一聲,正要開口。
但剛要掀開唇,手指就被男人反握住。
熟悉的力道將她拽過去,腦袋被按在男人懷裡,鼻尖立刻嗅到了獨屬於他的氣息。
就那麼一瞬間,陸典典覺著這男人大約是生氣了,自己問的這件事,可能觸及了他最不願提及的點。
但事實上。
封宴廷將下巴抵在她頭頂,沉沉啞啞的嗓音就這麼響起。
“基本不記得。”
嗯?
她想抬起頭,但男人稍用力,便將人按了回去。
封宴廷沒給她反抗的機會,“那天晚上我吃了爺爺送來的藥,沒留下太多印象。後來的十個月,爺爺並沒有讓我知道小寶的存在,只是在某一天通知我去一個地點將小寶帶回來。”
陸典典怔怔聽著。
什麼樣的爺爺,非要對他做這種事。
她下意識抬起頭,就看見了近在咫尺的面容。
封宴廷正好垂眸,目光幽暗地看著她,眼神剛碰上的瞬間,便明白了她心中所想。
他勾起唇,自嘲地笑了笑。
“他已經去世了,也幸好如此,你並未見到他。”
陸典典很好地聽明白了這句話。
以老太太對自己的態度而言,那位見不到面的老太爺,只會對自己更厭惡。
“爺爺是整個封家的掌權者,從小生活環境也與我們不同。行事作風大不一樣。”
封宴廷頓了頓,半晌才開口,“他認為我到了年紀,應該儘快給家裡留後。而剛好……醫生查出了他癌症。”
老太爺知道自己沒多少時間,生怕他離開之後,更沒人能制住封宴廷,又非想著離開之前見到曾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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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有了那一夜。
陸典典仔細總結了一番。
“所以說雖然你不記得,但依舊認為不是林曉曉。”
“嗯。”
“但林曉曉認為是她自己,她記得?”
封宴廷垂眸看著懷裡認真分析的女孩,點了點頭。
陸典典手握緊,“知道了!”
“這容易解決。”
她既然敢聲稱自己記得而又是在撒謊的話,那麼必然是能問出來的。
陸典典臉上一下子綻放出笑容,就這麼摟著他狠狠親了一口。
“交給我吧封老大!”
說完便急匆匆下了車。
……
陸典典是想直接去一樓房間找林曉曉的。
但傭人說她今天出去了。
“不在城堡麼?她能去哪?”
雙腿不方便還走,之前不說非要賴在藍色城堡的麼?
傭人搖搖頭,“沒說。”
陸典典也懶得多問,她既然對封宴廷和寶寶和想法,大概明天也就回來了。
以逸待勞就是!
“姨姨!”
正思索著,樓上傳來一道奶聲奶氣的音。
小糰子遠遠瞧著她,撒開腳丫子便跑了過來。
“姨姨,寶寶今天新學了一首曲子,你來,寶寶彈給你聽。”
“好噠。”陸典典任由他牽著手往琴房走,心裡頭早已有了計較。
……
翌日。
陸典典索性請了假。
她就穿著家居服,拿了一張椅子在城堡門口坐著。
直到外頭傳來車子聲。
門衛將人攔下。
“車上的人下來檢查。”
窗戶搖下來,司機連忙解釋,“是我啊,我送林小姐回來。她昨天出去辦了點事……”
根本沒人聽。
門崗徑直開啟車門,讓司機下來過安檢。
而其他的人直接從後座將林曉曉抬下來,“林小姐抱歉了,請您也配合檢查。”
林曉曉氣的不行,“你知道我是誰還敢這麼對我!”
“你是誰呀?所有進入城堡的外人都必須經過檢查。難道林小姐不知道這個規矩?”
旁邊傳來一道涼涼的聲音,林曉曉回過頭就發現有人坐在那。
“你怎麼在這?”
陸典典起身,隨意用手指勾了勾長髮,臉上掛著清清淡淡的笑,“當然是為了等你呀。”
她揚了揚手,“趕緊的檢查好,我有話要跟林小姐說。”
“是,夫人!”
門崗動作很快,抬著林曉曉過了安檢機,又派了女性員工上下檢查了一遍,這才放人。
“回夫人,一切如常。”
陸典典笑了笑,便踩著拖鞋慢悠悠走過去,將手搭在輪椅上。
“我推你進去。”
林曉曉很想拒絕,可以她現在的情況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
一路到內宅,路上只有傭人一聲聲“夫人”,像極了一根根針刺在她心臟上。
“林小姐現在的表情,看起來好像很恨我?”
陸典典將輪椅停在玻璃門外。
上面正好能隱隱約約的倒映出兩人模樣。
一個在笑,另外一個臉色卻慘白而狠厲。
看著她滿臉笑容,林曉曉手指用力掐緊,“我怎麼可能不恨!”
她語氣強烈,像是恨不得要用眼神殺人,“你現在的位置是我的,就一個你這樣的女人,搶走了所有屬於我的東西!”
陸典典似是有些詫異,“怎麼會呢,你是封宴廷的世家好友之女,我是他的女朋友,這兩者沒有太大衝突吧。”
“呵……好友之女沒錯,但你還不知道吧,我是寶寶的親生媽媽。”
林曉曉故意用一種很輕鬆的語氣說出來。
她想看見對方臉上的驚詫和不敢置信。
果然,陸典典先是一怔,而後臉上的笑容迅速褪去。
“怎麼可能!”
她驚呼,人甚至還踉蹌了兩步,死死盯著林曉曉,“寶寶的親生母親……早就死了的!”
“誰告訴你的,不會是宴廷自己吧?也對,在他心裡,大約是希望我死了的。”林曉曉很滿意自己看到的。
她開始冷冷的笑了笑,重新上下打量著陸典典,“我不但是寶寶的親生媽媽,更是宴廷的青梅竹馬,是他的初戀……是他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
“啊?!”
這一聲驚訝卻不是裝的。
陸典典有點懵。
前面兩句都能理解,最後那句什麼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