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髒亂的世界裡，她輕輕扯開唇，嗓音卻格外冷冽，“很簡單的一個問題。”
“第一，孩子在哪。”
“我、我不知道……”
傑斯手裡拿著刀，卻是忽然眼光一閃，直接扎向林曉曉手指。
“啊！！”
尖銳的聲音響起。
她低頭，只看見扎在自己手指縫裡的刀刃，整張臉瞬間死白！
“現在知不知道了？”
傑斯手指摸過刀刃，似笑非笑看著她，“我們今天走的是正規程式，別說給你一兩刀，就是弄殘了也沒關係。”
“噢忘記了，你好像本來就是殘的。”
林曉曉機械性搖頭，“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沒犯法，你們沒這個權利。”
幾人相視而笑，“不然你以為，我們怎麼能把你從醫院帶出來。”
他繼續恐嚇她。
用刑自是不能用的。
真遇見了窮兇極惡的那種，動手還差不多。
但這樣的方式，對付個嬌滴滴的女孩已妥妥夠了。
陸典典手裡的煙抽掉一半了，遠遠覷著她。
傑斯再次將刀抬起，卻是正對著她的臉。
她低冷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格外淡漠。
“最後再問你一次，孩子在哪？”
“不說的話，你這漂亮的小臉蛋可就保不住了……”傑斯“嘿嘿”直笑，每一個字都剛好擊中林曉曉的心臟。
她嚇的嘴唇直哆嗦……
“三。”
刀尖靠近了些。
“二。”
利刃劃破了皮，林曉曉隱約聞到了一絲血腥味！
“一！”
“他死了！”
什麼？
傑斯手裡的動作瞬間僵住。
而旁邊，陸典典手裡的煙掉在地上，整個人都處於震驚當中。
“靠小娘們胡說什麼呢，你前陣子還做了DNA測試，怎麼就死了？”
“那是他們長輩保留的頭髮……”
林曉曉低著頭，目光呆滯，嘴唇也不住哆嗦著，“郾城鄉下的習俗，小孩子未成年去世，要保留一縷頭髮放在他生前的屋子裡。因為都是火花……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了。”
她揚起臉格外心急，像是生怕他們不相信，“那縷頭髮還剩下一些，在我住處的一個櫃子裡，你可以派人去拿！”
“我說的都是真的！”
周圍格外沉默。
破舊的房子裡，林曉曉的聲音幾乎有了回聲。
幾人思忖良久，還是三號仔細考量了，“不一定是真的，但那縷頭髮先拿到做個驗證。另外讓她給出那戶人家的地址，我們派人去調查。”
陸典典眼神冷冽，“當初的買家財大氣粗，怎麼會是一個農家。”
“孩子有病！”林曉曉急切解釋，“他是一歲之後才被那戶人家包養的，因為染色體問題……”
“若是基因問題，出生之後就應該檢查出來了！”
是了。
陸典典忽然想起，若是孩子真是出生之後查出的問題，以那家人的財力斷然不會輕易放棄。
所以救治了一年。
又或者，那一年的時間裡，他們重新找人要了一個……
這個猜測邏輯太清晰，甚至於找不到任何漏洞。
陸典典忽然站立不穩，只能踉蹌著靠在牆邊。
“既然這樣，把地址說出來，我過去查一遍。”三號開了口。
他是最擅長這些的。
拿到了地址之後，林曉曉便也沒有再多作用了。
傑斯錄了音，讓她把怎麼查到的，最近又做了些什麼都詳細說出來，試圖尋找其中的漏洞。
但沒有。
一切都符合時間線。
而該問的都問了，他們只能再將林曉曉送回去。
“典典，我跟傑斯一個人去鄉下，一個去她家裡拿頭髮，你回去休息半天，晚上就有結果了。”
陸典典終於還是點頭。
她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況不適合再呆下去，頭忽然疼了起來，和外頭陰沉沉的天色一樣，寸寸擊打著她要崩潰的心。
……
車停在公寓樓下。
外面天色越發陰沉，眼見著便要下雨了。
陸典典掏出鑰匙把門開啟，公寓裡的聲音便立刻放大。
電視機放著動畫片。
地上有些亂，灑了一地的零食袋。
躺在沙發上一邊吃薯條一邊看動畫片的小糰子，反射性抬起了頭，吃東西的動作瞬間僵住。
他“啊呀”了一聲，光著腳丫子跳下沙發，直接撲向陸典典懷抱。
“姨姨你回來了呀！”
小糰子“咯咯”的笑，雙手抱緊了她的腰，貪婪地縮在她懷裡。
陸典典低頭時，正好看見那張燦爛的笑容。
軟糯的糰子臉上，有一雙又大又明亮的眼睛，而那雙眼睛裡照著自己的模樣，臉上的笑容彷彿是擁有了全世界。
“姨姨你可算回來啦。”
“昨晚去哪裡了嘛。”
“爸爸說你公司突然有事情，可怎麼能忙一個通宵咧。女孩子身體那麼金貴，熬通宵好傷身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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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糰子嘰嘰喳喳說著些關心的字詞，見她不說話，便主動拉著她的手走過去。
剛好走到沙發旁。
封寶寶下意識停下腳步。
眨了眨眼。
陸典典似是也反應了過來，看著他忽然心虛的小臉蛋，小聲問，“這些都是寶寶吃的？”
“阿哈……”
滿地的零食袋。
垃圾桶裡也裝滿了。
封寶寶立刻找來掃把，著急忙慌開始處理，“寶寶也不知道怎麼會吃了這麼多，一個不小心就吃多了嘛……”
他低著頭，動作越來越快。
生怕自己在姨姨心目中的形象會受到影響。
陸典典幫著他的忙，一塊把垃圾放在門外，狐疑問，“你爸爸一直沒回來？”
“來了呀。早上給寶寶帶了吃的過來嘛……”
“哦，本來外面還有個叔叔守著噠，之前也被爸爸叫走了，不知道幹嘛去了。”
封寶寶把最後的垃圾收拾乾淨，揚起肉嘟嘟的臉，討好似的看著她，“姨姨，寶寶保證以後不會弄髒了。”
“以後都收拾的乾乾淨淨噠！”
陸典典哪會跟他置氣。
她抱著小糰子去洗了手，貪婪呼吸著他身上的奶香氣。
那肉嘟嘟的小身軀，能瞬間溫暖她冰冷的心。
只是想了想還有些介意。
“你爸爸也放心讓你一個人呆著。”
“恩吶，他放心的吧。寶寶是男子漢呀！”
寶寶一臉正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