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著你的命是因為我遵紀守法，是個良好公民。妹妹該不會以為我是真的善良吧？”
陸典典都笑了。
她近來絲毫不隱藏內心的厲色，除了在寶寶面前更真善美一些，其餘時候連絲毫偽裝都不願意。
“姨姨。”關緊的陽臺玻璃裡，又傳來奶聲奶氣的音。
小糰子已經換上了衣服背了小書包，正站在玄關處跟她招手。
陸典典臉上的厲色瞬間消失，轉而拉開玻璃門，“怎麼啦？”
“寶寶要去學校啦。”
“好噠，今天讓爸爸送你好不好？放學的時候姨姨接怎麼樣？”
封寶寶有些驚喜，“嗯”了一聲。
轉而又開始扭捏，小手緊了又緊，小小聲跟她說話，“唔……寶寶是想說，剛剛太奶奶過來，是不是又罵你了呀。”
“沒有呢。”陸典典走過去抱了抱他，“太奶奶沒有罵姨姨，她只是有點心情不好吧。”
“那她還是不想讓爸爸娶你。”封寶寶嘟著唇，有些難受。
他小小的心裡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太奶奶非要阻攔姨姨和爸爸結婚，全世界最好最棒的姨姨，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嘛！
“呃，其實也不是這個原因……”陸典典偷偷覷了一眼身側的男人。
她總不能直接說，你太奶奶不讓娶是一回事，你爹他自己反悔了耶。
雖然原因未知，可就是渣了你姨姨呢。
封寶寶以為她很失落，軟糯的手落在她肩上來回拍撫著，像是在重複機械運動。
等了好一會小糰子才終於鼓起勇氣。
“姨姨你放心，如果爸爸不娶你，寶寶娶！”
“什麼？”
陸典典瞬間張大了嘴巴。
別說她這麼驚訝。
門邊等著的封宴廷面色也瞬間沉了下去。
“封寶寶，你剛剛說了什麼？”
小糰子才不怕。
他抓緊了陸典典的手，肉嘟嘟的小臉上滿是認真，大聲說話的時候，彷彿在向全世界宣告，“寶寶喜歡姨姨愛姨姨，以後也要一輩子保護姨姨照顧姨姨！如果爸爸不靠譜，那就讓寶寶娶，寶寶會永遠愛你！”
嗓音稚嫩，但鏗鏘有力。
陸典典下意識撫著心臟。
“砰砰砰”的聲音加上極快的節奏，彷彿要跳出來。
她眼眶莫名泛溼，被那雙小手握著的手腕處很熱很熱……
“姨姨你怎麼哭啦？”
“你是不是不願意？是不是嫌寶寶年紀小？”小糰子格外緊張，伸出手去幫她抹眼淚，再認真不過的宣告，“你放心，寶寶雖然小可是聰明，以後肯定會掙很多錢的。而且寶寶明白一個道理，這世界上只要是真愛，年齡根本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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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三保證，生怕陸典典不高興。
可後者反而被逗笑了，只用力將他抱到懷裡。
“姨姨沒有不願意，寶寶對我這麼好，當然再樂意不過了。”
“那好呀，你慢慢等一等，等寶寶長大就娶你！”
陸典典分不清自己是在笑還是在哭，卻順著他的話點了頭。
門邊的封宴廷臉都綠了。
他終於忍不了，單手把封寶寶提了出去。
“胡鬧！”
“爸爸你幹嘛，寶寶還沒有跟姨姨道別吻，還沒有親親啦……”
封宴廷步伐卻越來越快，直接按了電梯把人丟進去。
“痛痛痛，屁股痛痛……”
“爸爸你簡直是一個大壞蛋大渣男，明明自己不負責任還不許寶寶負責任，你都不娶姨姨了為什麼不能讓寶寶娶，壞人啦……唔！”
他捱揍了。
封寶寶捂著腦袋，頓時一臉委屈地盯著自家爸爸。
好痛好痛。
還好委屈。
嗚嗚。
大人果然都不講道理，寶寶一定要快快長大，長到跟爸爸一樣高，看他還敢不敢揍寶寶！
……
陸典典看著父子倆離去，心底瀰漫的情緒卻久久未散。
她很快收拾好心情回到陽臺。
“想好了麼？”
“那個地方我也記不清，但爸爸應該知道。”
“好啊。那就去問爸爸。”
……
陸典典親自開車帶著她回陸宅。
還是那處排屋。
但比起以往幾名保安守門的牌面，如今門口空無一人。
往常喜歡來往的鄰里，最近也大多不走動了。
所有人都知道，陸家敗了。
“大小姐二小姐回來了。”僅餘的幾名傭人見了人，連忙進去通報。
“雪柔回來了當然好，但大小姐？陸典典那丫頭也來了？”趙秀榮緊張兮兮地往外看，直到發現陸典典的身影，臉頓時蒼白了許多。
她哪怕不願承認，也不得不面對事實。
自己如今是畏懼陸典典的。
“你、你怎麼還來？不是說了這裡不是你的家！”
陸典典輕笑，抬起頭看著樓上，揚聲喊了一句，“找陸先生問一件事！”
陸自強自然在家。
重生珠寶現在週轉困難，欠薪不發不說，還拖欠了好幾個專案款，距離破產也只是生死以西安。
他只要出門，便人人喊打。
但見到陸典典時，依舊保持著威嚴和自尊，“你這個逆女還來幹什麼！”
“爸，姐姐是來問當初她生產的那個地方。”陸雪柔徑直提醒。
卻不知這句話像是砸中了陸自強心底的防線，他忽然變得急躁，“誰準你再提這件事的！我讓你們忘記為什麼不忘了！”
“自強你怎麼總是兇雪柔，事情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不全是雪柔的錯。你自己不也被那個賤……不就是那個住宅地址麼，給她又能怎樣。”
“阿姨說的是，事到如今爸爸實在不用藏著掖著。”陸典典神色輕鬆。
她知道，自己這一趟，必然會得到想要的。
可陸自強卻格外激動，“蠢貨！一群蠢貨！那個人是什麼身份，已經完成的交易說了不允許再提就絕不能再提！否則等到我們的下場將是……”
“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那個人啊！”
陸雪柔忽然尖聲喊了起來，那張清秀的臉上只有狼狽和掙扎。
她喊的嘶啞。
“那個人沒有出現，但姐姐像惡鬼一樣找上門！她讓我們負債累累，讓我們身敗名裂！如果不告訴她，說不定還會先一步把我們殺了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