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的一切都很安靜,很淡的冷風從一側吹來,讓女孩清淡的面容上多了分冷意。
封宴廷黑眸垂落,卻只是面無表情盯著她,“與你無關。”
陸典典輕笑了一聲,唇畔保留著的笑容終於凝起。
她隔著些許距離,就這麼上上下下打量著面前的男人。
“真的沒有傷?”
男人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說過了,跟陸小姐沒有關係。請回吧。”
陸典典揹負著手站在原地,腳尖時不時踢動著地上不存在的石子,嗓音軟軟糯糯的,“所以你今天為什麼讓我過來?”
“沒記錯的話,前兩天你還打死不同意我見寶寶。”
她笑,“男人的心也變的這麼快麼。總之你要是不給我一個答覆,我既然進來了,就不會隨便走的。”
說完,她還真的往宅子裡走了幾步。
想了想又頓住腳步,回頭看他,“客房挺多的,我選一間住上?”
“不行。”
封宴廷徑直拒絕,嗓音比冬日裡寒涼的冰雪溫度還要低。
可女孩只是“哦”了一聲,沒搭理他,甚至於一直朝前方走,好像根本沒聽見似的。
主宅大門一直開著。
眼見著陸典典就要走進去。
男人跟在身後,終於沒了法子,遠遠的喊,“站住!”
陸典典還想充耳不聞,可身後的男人已經加快了腳步,急匆匆朝她趕來。
她只微微側身,便瞧見了男人氣喘吁吁的樣子。
杏眸裡泛起一抹笑意,“還說沒受傷?”
“陸小姐也不是不懂禮貌的人,時候不早了,您還是先回去吧。”熊冬在旁邊勸,其實擔心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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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BOSS剛剛經歷了一輪治療,中西合併又是針灸又是輸液的,現下人整個被折騰了一次,精神狀態都不太好。
他是真怕再起爭執,人會受不了。
陸典典臉上的表情逐漸變成苦笑。
直到靜靜抬起頭看著身後的男人,正對上那毫無表情的眸光,心口驀地抽疼了下。
“這是……趕我走?”
陸典典偏過了臉蛋,細膩溫軟的嗓音就落在男人耳邊,伴隨著她有些悽然的語調,整個人看起來無比惹人憐愛。
男人卻是冷著臉。
他嗓音更加低沉,比起剛剛喑啞了幾分,“典典,你聽話。”
陸典典抬起臉蛋,眼睛裡夾雜著一絲狐疑。
這瞬間她似乎不太明白男人的心思,被那一聲“典典”驚住了。
“封宴廷,你遇見了難處是不是。”
她開始往另外一個方向想。
如果男人眼底深處的那抹憐愛沒出錯的話,那她大概會想到一些別的情節。
或許……真有難言之隱?
可下一刻,封宴廷立刻斂起了情緒,眼神比任何時候都要冰冷。
“沒有!”
薄唇掀開,吐出的每個字眼都無比冷漠。
“讓陸小姐見寶寶,無非是看在你十月懷胎的份上,與其讓你時不時去騷擾寶寶,不如允了你過來探視,日後每個月可以允許你來探視一次。但也僅限於此,”
他定了規矩。
剛剛忽然可見的一抹溫情好像不存在似的,此時俊臉上彷彿覆蓋了一層冰雪,比陌生人還要疏離。
“就因為這個理由?”
陸典典半晌才開口,嗓音有些弱,不想承認自己最終還是被這些話傷到了。
“否則還會有什麼?”
她靜靜盯著他瞧,在夜色和星光下,已然看不見那雙黑眸裡曾閃爍過的光亮。
“原來是我誤會了。”陸典典忽的有些失態,自嘲的勾開唇,“是我自作多情的以為封先生或許是有難言之隱,或許還對我餘情未了。或許……我們可以一起面對。”
男人看著她泛紅的眼眶,身側手掌驀地收攏。
“也是。堂堂封先生怎麼會有難言之隱,這世界上能為難你的人大概還沒出生。”
陸典典終於移開了目光,喃喃出聲,“是我妄想了。”
她說完搖了搖頭,提步徑直從男人身側走過去。
只在經過他身側時稍稍回頭看了他一眼,輕輕嘆了一聲,“也對,你怎麼可能會是他。”
封宴廷渾身一顫!
他自是聽見女孩嘆息聲中夾雜著的那幾個字眼。
而眼神正好捕捉到她轉身時的那道目光。
失落,失望。
還有一絲豁達。
像是忽然看清了一切,對他再也沒有了任何感情。
有那麼一瞬間,封宴廷覺得心臟鈍痛的像是要喘不過氣。
他用力捏緊了拳頭,需要花費全身的力量阻止自己追過去。
“BOSS,你戰鬥站不穩。”
顧森扶著他,有些緊張的提醒,“夫人還沒有走遠,她好像已經開始懷疑您和洛尼爾的關係了,要是現在被發現受了外傷,真會被聯想的……”
男人清雋的面色瞬間緊繃,強忍著心口的悶疼,“扶我上樓。”
“是。”
……
陸典典很清醒的走出了藍色城堡。
門口安排了車。
司機瞧見她過來,立刻迎上前去,“夫人,上頭吩咐我送您回去。”
她默默坐上車,看著司機一路往山下開,那雙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上都布著老繭。
經過十字路口時,車內依舊沉默。
陸典典看著他左轉,忽然笑了一下,“你知道我住哪?”
司機似是愣了一秒,透過後視鏡看著她,笑著解釋,“上頭說過了。”
“上頭?顧森麼?”
“對對對,是顧森說的。”
陸典典換了給姿勢坐好,手在不經意間已經摸到了口袋裡的東西。
只是臉上還帶著乾淨的笑意,像是不經意詢問,“顧森什麼時候查出了我的地址,他告訴你去哪,別是弄錯了。”
司機打量了她一眼,打著哈哈,“放心吧不會的,他辦事一向穩妥。”
陸典典“哦”了一聲,身體卻緩緩往前傾,直到手伸出去正好夠到司機脖子。
她臉上的笑容依舊燦爛。
冰涼的刀刃碰到肌肉,司機立刻警惕,“夫人!您這是在做什麼?!”
“我是上頭派過來送你回家的司機,您為何要這樣……”
陸典典懶得跟他廢話,手稍稍用上些力氣,劃破了司機脖子上的皮膚。
她隔著後視鏡盯緊了對方的表情。
“少廢話,說。誰派你來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