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陸典典心裡的天人交戰。
她用自己僅看過的那些電視劇畫面，正努力讓自己去模仿和適應。
手捏的緊緊的，多多少少的還是有些僵硬。
過了好一會，陸典典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終於咬咬牙往前走了兩步。
“是直接撲過去對嗎……”
“對對對！撲到他懷裡說你的心裡話。小嫂子你放心，我保證不會笑話你……”
陸典典瞪了他一眼，“你出去。”
“別啊。”
北堂衣昇不肯走，臉上的笑容幾乎快憋不住了，“我幫忙看著封老大的情況。”
“出去啦。”
她自然知道這有多難為情，著急忙慌趕北堂衣昇走。
後者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點了點頭，“行吧。”
他頗為遺憾的朝後看了一眼，瞧著已經開始有波動的心率數值，搖搖頭。
本來還想好好在旁邊看戲的……
“封宴廷。”
陸典典自認為自己表現的還算溫柔。
她靠在床邊，輕輕推了推床上的男人，小手握住他的，整個人都顯得焦慮而急切，“我不知道要跟你說些什麼，可如果是心裡話。那麼封宴廷，我真心希望你能醒來。其實之前我要走都不是心裡話，只不過是……難言之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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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典典頓了頓，眼眶有些泛紅，“既然你去了中南，也該知道我的工作並不自由。原想著這次行動如果能立功，也可以找個名目脫離前線，可赤一已經知道了，他不會放我走。”
“總之……你快些醒來，日後如果是你的要求，我都答應你。”
男人表情一直沒有變化。
過了好一會，陸典典依舊觀察不到他的任何情況，終於咬了咬唇，起身朝他靠近。
“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演的，我做不來那些……”
只能親親他。
紅唇緩緩靠近。
陸典典輕輕閉上眸，唇便貼了上去。
很冰。
許是因為昏迷，男人身上的溫度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低，大約是剛剛過的三十六度，若非那微弱的心跳，很難讓人確認他還活著。
但陸典典終於還是慌了……
她該說的已經說了，親也親了。
北堂衣昇說必然會有用的步驟，到她這卻毫無效果。
“封宴廷？”
陸典典抓著他的手稍捏了捏，心裡再焦急卻也不敢用力，“你快醒過來啊！我保證以後不會跟你作對，不會搗亂，也不跟你搶寶寶還不成嗎？”
她鼻尖發酸，沒人在的時候，所有堅強的表徵都在這一刻碎裂。
便只咬緊了唇，靜靜看著面前的男人，嗓音裡帶著哭腔。
“你醒過來，好好的。我保證，一定會聽話好不好……”
“封宴廷！”
“你要拋棄我跟寶寶嗎？”
“寶寶還那麼小，你就要讓他沒有爸爸麼？我們母子倆如果沒有你照顧，封婉會把我們活生生撕了……你忍心看到這一幕！”
陸典典幾乎被心底的焦慮情緒包裹住。
她整個人都慌亂的不行，口不擇言，“如果你就這麼死了，為救我而死了。我就跟就你一起！”
這話一出。
螢幕上的心率數值忽然發生了一些變化。
陸典典有一瞬間沒反應過來，只能呆呆看著這一幕。
“怎、怎麼了……”
她下意識回過頭，就對上男人已經掀開的黑眸。
“別胡鬧。”封宴廷張了張唇，聲音比任何時候都要虛弱，可說出來的字眼卻格外清晰。
他眸裡映出女孩的臉，瞧著她泛紅的眼眶和鼻尖，還有那因為熬了一宿而格外明顯的黑眼圈……
終於用盡了力氣說出幾個字。
“我沒事。”
陸典典一直繃緊的心絃卻在這一刻忽然崩裂。
鼻尖又是一酸，眼淚“啪嗒”一下往下掉，整個人都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
“為什麼非要這樣。”
封宴廷嘴唇蠕動著，卻沒有力氣再發出更多的音節。
他只有些心急的想伸出手。
可除了手指能動，全身上下都不聽話。
“為什麼要把自己弄成這樣！”
陸典典低著頭，長期積累的情緒在這一刻潰敗，再也無法忍受，當著他的面便用力質問。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就是洛尼爾。”
“為什麼要隱瞞身份接近！”
“封宴廷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命大，在總部那次襲擊裡，你就死了！”
她大聲責問，嗓音裡卻只有更多的傷心和難過。
沒有人知道這陣子她是怎麼過來的。
因為對洛尼爾的愧疚，因為昨晚上發現他真正的身份開始的自責，密密麻麻的像蜘蛛網一般包裹著她，絞弄著心臟整夜發疼，像是要窒息。
封宴廷一直靜靜躺在床上看著女孩哭泣。
他並不能做太多。
或者說。
就算他想做，也無法動彈。
只能看著她哭泣，看著她控訴自己，而將所有的情緒化作兩個再真摯不過的字。
“抱歉。”
男人低沉沙啞的嗓音落在耳邊，哪怕很輕很沉，卻也讓陸典典迅速反應了過來。
她用力抽了抽鼻子，儘量讓自己冷靜。
而後仔細打量著男人的狀態，緩緩起身，“我去叫北堂衣昇。”
“不用了……”
封宴廷蒼白的面上泛起一絲無奈，“醒了就沒事了。”
“這怎麼行？必須讓他親自來看過。我不放心。”
陸典典沒理會他，擦了擦眼淚便去開門。
而身後，封宴廷只來得及說一聲“別，你會後悔……”
話音未落，女孩已經將門開啟。
“譁啦啦”的一下，貼靠在門邊的幾道身影，就這麼直接滾了進來。
最前面的肉糰子跌到她腳邊，一雙大眼睛眨巴了幾下，露出那雙格外無辜的眼睛。
“姨姨。”
他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髒汙爬起來，乖乖站在陸典典腳邊，仰起頭奶聲奶氣解釋，“寶寶是來看爸爸的哦。”
陸典典臉色有些難看。
她看著跌進來的北堂衣昇和顧森，終於反應過來，剛剛自己大約是被設計了。
“夫人，我是聽說BOSS醒了特意過來看看！”顧森笑容燦爛，滿臉都是無辜，甚至還盡職盡責的越過她去看封宴廷。
“好像真是醒了對吧？既然BOSS沒事那我就放心了，我先走啦。”
他說完，跑的飛快。
陸典典想起自己剛剛說的那些話，還有哭的不成人形的模樣，小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陰沉。
冷冷看向北堂衣昇，眸光如利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