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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寶之旅(六)

在茫茫大海上航行了五個星期後,人們都開始覺得無聊了。對於一輩子都生活在內陸的人來說,成天生活在搖晃不已的船上的確不是什麼好受的滋味。與河道裡不同,大海上的風浪更大,因此暈船的人也更多。但由於都有了前車之鑑,所有人都帶了暈船藥,在適應了三個星期後,人們也都習慣了搖晃的海上生活。阿倫甚至開始痴迷於航海技術之中,雷德和傑克船長都是很好的老師。他們教阿倫看航海圖,告訴他船上的每一條繩索和每一個滑輪的用處。阿倫也是一個優秀的學生,沒多久他就成了一個合格的船長。

黃昏的時候,阿倫獨自一個人來到上層後甲板,扶在後船舷的欄杆欣賞著日落時的大海。橘紅色的夕陽將黑色的大海鍍上了一層金衣,天邊還有幾隻海豚翻出水面嬉戲,一切都是這麼的祥和,除了阿倫的內心。

明天就要和尤錫尼碰面了,白天的時候他和雷德,還有其他人商量了很多關於對付尤錫尼的對策,但沒有任何頭緒。此時他心裡一片混亂,雖然雷德曾一再的告訴他沒問題,自己會處理好尤錫尼,但阿倫就是不放心,特別是傑茜卡還在船上。

“風景很美不是嗎?”不知什麼時候,傑茜卡已經來到阿倫身邊。

“還好。”阿倫點了點頭。

“你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了?”看見阿倫這麼沒精神,傑茜卡就知道他又在瞎想了。

“沒什麼,只是在想明天的事情。”阿倫說道。

“你是不是又在後悔了,不該帶我來。”傑茜卡有些不高興的說。

“沒錯,明天的事誰都沒底,我……”阿倫剛要說什麼,傑茜卡的食指就放在了他的嘴唇上。

“我相信你。”傑茜卡說道,“你會成功的,我從一開始就這麼告訴自己。所以我才跟來,我想看看你是如何同怪物戰鬥的,必要的時候,我也能幫上一些忙。”

“不,這是個天大的錯誤,如果我失去了你該怎麼辦?我無法承受這種打擊。”阿倫仍就失落的說。

“知道嗎阿倫,你是個很自私的男人。”傑茜卡說,“你從沒有真正為我想過。”

“你在說什麼?”阿倫有些不明白。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失去了你,我又會怎樣?”

“哼……見鬼……”阿倫苦笑了一下,然後毫無徵兆的抱起傑茜卡轉了一圈。

“放下我!你弄疼我了!”傑茜卡說道,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漸漸變的像一個嬌氣的女人了。

“不,”阿倫興奮的說道,“我不會放開的,除非你告訴我這不是在做夢!”

“你當然不是在做夢,”傑茜卡說道,“這幾天我和組織聯絡過了,你不必擔心國王會對怎樣。弄到石頭後我們的人會負責你的安全,如果你願意放棄勳爵的身份,我可以帶你隱居起來。”

“你和我?”阿倫看著傑茜卡,後者點了點頭。“為了你我放棄什麼都行。”說完阿倫低頭四唇相印。

“嗯!嗯!”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斷了這對情人的纏綿,傑茜卡和阿倫趕緊收住各自的衝動,朝來者看去——是雷德。

“有什麼事嗎?”阿倫放開懷裡的傑茜卡問。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擾你們的。”雷德首先宣告,“但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們已經進入尤錫尼控制的海域了,從現在開始的每一秒鐘都是危險的。”

“不是說明天才和他接觸嗎?”阿倫有些吃驚的說。

“不,尤錫尼控制的海域很廣,用一天絕對走不完。”雷德說道,“而且尤錫尼性情暴躁,我並不能確定他會不會來襲擊我們,如果他在夜間攻擊我們,那我們獲勝的機會就很小。”

“那我們該怎麼辦?”

“我已經讓尼古拉派他的娜珈和海龍出去巡邏了,但這也只能提前給我們一點做準備的時間。他要是真過來,我們也沒辦法。現在只能祈禱他不要主動找上門來,至少今晚不要。”

“好,你做得很好,叫魔法師和所有船員全天戒備,今晚所有人都得輪值站崗。”阿倫再次重申道,“我是說所有人。”

“我明白了。”雷德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下樓梯。

“我們繼續?今晚怎麼樣?”待雷德走後,阿倫對傑茜卡說道。

“你還是省點力氣明天用。”傑茜卡笑道。

整整一夜,所有人都按照雷德排出的順序輪值放哨,連傑茜卡也沒有例外。雖然對於這個阿倫有些許不滿,但雷德立刻就提醒他說是他自己說所有人都得輪值站崗的,阿倫也就不得不忍氣吞聲的接受。其實阿倫在意的並不是讓傑茜卡站崗,而是雷德居然安排傑茜卡和自己站一班崗。不過傑茜卡倒不在意和誰站崗,尤其是和雷德。平時她沒有機會和雷德單獨在一起,現在機會終於來了,她可是有很多要問這個光頭法師。

不知為什麼,雷德把傑茜卡和他自己的那班崗特意安排在半夜。快到站崗時間的時候,傑茜卡推開阿倫的膀子從床上坐起來,然後開始套她的衣服和鎧甲。

“別去,讓他一個人去站。”阿倫說道。

“別那麼緊張,他是這艘船上唯一沒打我主意的男人。”傑茜卡不在意的說,“而且我有些話要問他。”

“別露餡,也別殺死他。”阿倫說道,然後坐直身子幫傑茜卡扣鎧甲上的環扣。

“我知道,依我看明天的戰鬥多半得靠他,他不是個好惹的角色,我不會做傻事的。”傑茜卡笑道,一切穿著妥當之後,她輕吻了一下阿倫,然後抓起長劍走出了船艙。

“你遲到了,要咖啡嗎?”傑茜卡上到後甲板時,雷德已經在那裡等候多時了。

“不了,謝謝。”傑茜卡婉言拒絕了。

“最好來點,沒有壞處。”雷德看了看傑茜卡,似乎讀出了她的心思。“放心,沒有下毒。”

傑茜卡看了看雷德,終於接過了杯子,然後往肚子裡灌了一口。一股暖流順著喉嚨穿到胃裡,進而穿遍了全身。“味道很好,謝謝。”

“我說過的。”雷德笑道。

傑茜卡捧著杯子走到桅杆下面的箱子上坐下,然後出其不意的問道,“我不想繞彎子,你是什麼人?”

“那你又是什麼人?貴族家的千金會穿密銀合金的鎧甲,拿受過祝福的長劍嗎?”雷德毫不掩飾的說道。

“你究竟是什麼人?”傑茜卡再度問道,這時她已經把劍拔出了劍鞘。

“把劍收回去,小女孩,我不想傷害你。”面對傑茜卡的劍,雷德毫無顧及的喝著咖啡。見後者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他又說道,“蘭德難道沒有教過你嗎?有些事情是不能說的。”

“你到底是什麼人?是昆沙派你來的?”傑茜卡問道,劍逼得更近了,幾乎戳在雷德的喉嚨上。

“我再警告你一次,把劍拿開。”雷德聲色一變,斜眼看向傑茜卡。後者被這懾人心魄的目光奪去了勇氣,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

“你……你是……”傑茜卡結巴的說道,她似乎不敢把那個名字說出口。

“誰叫蘭德把我的人殺掉了,沒辦法,我只有自己來了。況且我和尤錫尼有些私人恩怨,即使巨蟹不死我也會親自來的。”雷德說道。

“0年來你一直行蹤不定,原來那一切都是真的!”

“一部份,”雷德站起身說道,“事情和你們知道的有些出入,一些事情改變了雷神,他變得更溫和,也更軟弱。尤錫尼是我的獵物,明天你只需要保護好那小子就可以了,其它的事情由我來解決。誰要是敢阻撓我,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那賢者之石……”傑茜卡鼓起了全部勇氣問道。

“時代變了,風因並不是完全不能解除,只不過會引起一些麻煩罷了。”雷德說,“三百年前那兩個封印被解除,我們和惡魔們戰鬥了整整35年,70%的惡魔在那次戰爭中死亡,哈瑞斯也因為不明原因被重新放逐到了地獄的最深處。現在即使最後一個封印完蛋,這個世界也不至於毀滅。教會內部的一些事情你不是不知道,以現在的教會四分五裂,實力根本無法與地獄的惡魔抗衡,但事情遠沒有你想象得這麼簡單,具體的我不想同你多說,但你不必擔心世界會毀滅的事情。”

“這怎麼可能?我是說……”傑茜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神喻之書》上明明記載著有關封印的事情,而且明確了一旦封印解除,地獄的惡魔將肆虐人間,沖天的大火將毀滅一切,但現在昆沙卻心平氣和的說這些都不算什麼,這令傑茜卡多少有些無法接受。《神喻之書》是教會的聖典,是教會所有的精神支柱,可如今上面記載的東西似乎正受到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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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是有些不可思議,但你別忘了,你始終只是一個小小的執法者,教會的底細你或許知道一些,但那決不是全部,而且很可能還經過別人的篡改。”雷德說道,“為了你的生命,你最好不要再過問,你是知道規矩的,雷神雖然變德軟弱了,但懦弱。”

“你想怎麼樣?”傑茜卡看著雷德,她突然發現自己在發抖。

“你在發抖,”雷德站起身,然後遞過茶壺。“來喝點熱咖啡,夜晚的大海寒冷刺骨,很容易著涼。”

“你究竟想怎樣?”傑茜卡似乎並不想接過那茶壺。

“我說過,我和尤錫尼有點私人恩怨,這和你無關。”雷德看著傑茜卡突然笑了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必擔心我來這裡不是為了殺你們,也不是為了取得賢者之石,我答應過要幫阿倫找到石頭,我就會給他。

“我怎麼相信你?”

“我不需要你的相信,畢竟你我雖然同是一個教會,卻不是一路人。我只想你知道,雷神說話從不反悔。”說話間,雷德把茶壺遞到傑茜卡手裡,“你是個不錯的女人,別讓阿倫失去你,也別失去他。”

說完這句意味深長的話之後,雷德轉身去敲了敲鐘,換崗的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