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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物爭奪戰(三)

阿倫覺得自己的頭都要炸了,兩眼發花,什麼也看不清楚。他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要碎掉,穿在身上的鎧甲也變德無比沉重,擠壓著他的胸口,讓他呼吸困難。片刻之後,他的視力恢復了正常,他才發現自己原來是被壓在桅杆下面了。如果不是旁邊主帆的絞盤在支撐著桅杆,他現在早就死掉了。

阿倫不斷扭動身體,從倒塌的桅杆下面艱難的爬了出來。周圍都是在搶救傷員的水手,火龍號的所有的桅杆都被著斷了,穿身上下全都是血肉模糊,不知道是怎麼弄的。阿倫一時也想不起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鎧甲,才終於知道為什麼盔甲突然變如此沉重了,因為它們已經嚴重變形,正緊緊壓著他的胸口。阿倫幾下解開胸甲上的環扣,用力扔進了水裡。他的頭盔早就不見了蹤影,頭髮也散亂德粘在額頭。他下意識的用手撥開擋在眼前的頭髮,這感覺到一陣劇痛,等回過神來看清楚自己的手,這才發現上面全是血——他的頭破了。

“該死!”阿倫低聲罵道,他這才想起來找傑茜卡。“傑茜卡!你在哪?傑茜卡!”但無論阿倫怎麼扯著嗓子吼,傑茜卡就是沒有半點回應。但他仍然在叫喊著,同時眼睛飛快得掃過甲板,卻怎麼也找不到傑茜卡的蹤影。

就在阿倫即將絕望的時候,因為緊張和恐懼而使得他的感官能力再次提升到了頂點。他突然聽到傑茜卡的回應,而且聲音很小。“阿倫!我在水裡!”

“見鬼!”阿倫飛速越過倒塌的桅杆,跑到船舷邊上,正好看見傑茜卡飄在不遠出的海面上正往迴游。“堅持住!我來救你!”

阿倫的眼睛飛速掠過海面,終於發現了傑克放到海里的小船,不知為什麼,總之它正好空著。阿倫用最快的速度脫掉了身上剩下的甲冑,然後縱身跳下海里,卻剛好撞在了一根粗大的觸手上。阿倫掙扎著把頭露出水面,吐了一口噁心的血水游上了小船。可惜小船上沒有槳,阿倫知道順手抄起一塊飄過來的木版當槳滑了過去。

“堅持住!我就來!”阿倫大聲呼喊著,奮力把小船靠向傑茜卡。等到足夠近的時候,他把木版伸向傑茜卡,“抓住!我拉你過來。”

“謝謝,我的確不擅長游泳。”傑茜卡抓住木版上了小船。

“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阿倫說道,同時緊張的看著傑茜卡。

“我沒那麼嬌氣,再說我還穿著鎧甲呢。”傑茜卡淡淡的一笑。

“真的沒什麼?”阿倫看著傑茜卡,直到後者露出一臉的無奈。“那就好,不過話說回來,你還真行,穿著盔甲也能遊這麼長時間。”

“你忘了這是秘銀合金,比羽毛還輕,沒有這些我早就沉底了。”傑茜卡苦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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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就好,我們回船上去。”阿倫說著抄起木版繼續往回劃,傑茜卡也抓起水面上飄過來的木版划起來。

這時候阿倫才有閒心想一想剛才都發生了什麼,這才想起來昆沙和尤錫尼決鬥,結果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把尤錫尼整個給炸成了碎片,結果劇烈的衝擊波瞬間就折斷了船的桅杆,還差點把火龍號整個掀翻。阿倫被桅杆壓住,差點小命不保,而傑茜卡則被整個吹進了海里,如果沒有他那過人的感知能力,傑茜卡也有生命危險。

阿倫看了看天空,昆沙已經沒有在那裡了,他又看了看四周,漂浮的全都是尤錫尼的殘骸,血液甚至把海水都染成了紅色。

“真是驚天動地,這種經歷一輩子也別想有第二次了。”阿倫感嘆道。

“我也不想再有第二次了。”傑茜卡說道。

“昆沙……雷德或許去找賢者之石了?發生這麼劇烈的爆炸,八成是找不到了。”阿倫有些失落的說,“我恐怕不能兌現我對你的承諾了。”

傑茜卡沉默不語,如果她沒能找到賢者之石,蘭德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但另一方面,昆沙也說過,賢者之石不能夠屬於任何人,封印一旦被解開事情將一發不可收拾。三百年前就因為兩個封印被解除,結果惡魔肆虐人間,人們花了35年才把他們全數殺乾淨,但至今仍然有些零星的散落在大陸各處,教會也在大力追殺這些當年的漏網之魚,但似乎永遠也殺不乾淨。

“沒什麼,找不到就算了。”片刻之後傑茜卡回道,阿倫沒有介面,他知道傑茜卡這是在安慰他,而這種安慰如今已經變得豪無意義了。

“放根繩子下來!”阿倫用力敲打著火龍號的船身,同時用力所能及的最大聲音叫喊著。

沒多久就有幾個水手發現了他和傑茜卡,然後他們放下了繩子。阿倫用繩子栓住小船,然後順著繩子爬上了船,傑茜卡也跟在他後面爬了上去。

“雷德怎麼樣了?”阿倫一站穩腳跟就問道,這時候船長捷克一瘸一拐的拄著一支火槍走了過來。

“他上去了,”傑克指了指天空。

“他上去哪了?”阿倫有些不可思議。

“天上。”傑克沒好氣的說,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塊石頭。“他留下了話和這個。”

“我的老天!”阿倫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如果他沒猜錯,傑克手裡的那塊石頭就是傳說中的聖物——賢者之石。

雖然阿倫從沒見過賢者之石,但阿倫也從沒見過這樣的石頭。傑克手裡的石頭……確切的說那不應該叫做石頭,阿倫從沒見過這樣的東西。它只有核桃大小,形狀並不規則,但它通體漆黑,更確切的說,這東西不反射任何光線,就好似空間裂縫,你看得見它,但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他說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傑克的話讓阿倫從驚訝中回到了現實。

“……謝謝。”他說著小心的伸出手,生怕那塊石頭會咬他一樣。當他的指尖碰觸到賢者之石的時候,阿倫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或者說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預計。他感覺到時間似乎停頓了,然後是海量的資訊如同潮水一般將他淹沒。

他失去了所有感覺,全身如同觸電一般,但卻又感覺不到自己的**的存在。這聽起來似乎很矛盾,但阿倫覺得自己的靈魂似乎脫離了**,他變得超脫,痛苦與快慰同在,生與死同存,過去與未來在同時進行。他的眼睛看到的景象達到全方位,他的感覺延伸到了世界的盡頭,世間萬物的聲音都在他耳邊迴響,所有的氣味都在他的鼻腔裡翻騰。但這只是短短的一瞬間,短到周圍的人都沒能有絲毫的察覺,但對於阿倫來說卻如同一輩子那麼長。

“啊!”阿倫怪叫著一把拿過石頭,感覺好象是在拿一塊燒紅的火炭。

“怎麼了?”傑茜卡上前問到。

“沒什麼,這東西似乎對我有點反應。”阿倫苦笑著說道,斗大的汗珠掛滿了額頭。

“真的沒什麼?”傑茜卡關切的問。

“真的,現在沒事了。”阿倫點了點頭,“我想按照約定,我應該把它給你。”

“還是以後再說。”傑茜卡看著那石頭搖了搖頭,她可不想觸這個黴頭。

“……也好,我想還是等雷德回來問清楚再說。”阿倫點了點頭,把賢者之石揣進了懷裡。然後問傑克,“雷德他還說了什麼嗎?”

“他說封印已經解開了,說要我們趕快離開這裡,剩下的事情交給他處理。還說讓我們在葛雷生的‘鑽石騎士’等他,他辦完事情後就會去那裡找我們。”傑克說道。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我想最好還是聽他的。”阿倫說道。

“當然,我們準備解救所有落水者和傷員後就離開,可你看現在船的樣子,我們只能用排漿來劃了,必須找個地方修好桅杆。”

“沒錯,那就快。”阿倫點了點頭,然後所有人都開始動手,解救傷員和落水者。

阿倫也屈尊和水手們一起搬運雜物和傷員,傑茜卡則幫助照顧傷員,船上還有幾個魔法師倖存了下來,那幾個擅長治療的也都沒有大礙,現在正在全力搶救每一個傷員。與此同時,老傑克已經組織好水手們在底層船艙伸出排槳奮力划船,船頭也有幾隻小船上坐滿了人在用小船拖動大船前進,以求達到最快的速度。另一方面,阿倫正在組織剩餘的水手盡力修復一個桅杆,儘可能豎起張船帆。兩小時後,他們離開那片汙濁的水域已經海里,這時候就聽到遠方一陣隆隆巨響,當人們朝那方向看去的時候,海面上居然伸出了一座巨大高聳的黑色塔樓。伴隨塔樓一同出現的,是沖天的大火。

水手們都停下了艘中的活,吃驚的看著遠方的塔樓,但火焰蒸發的海水,升騰而起的蒸汽很快就將塔樓整個遮掩住。

“見鬼!那是什麼?”阿倫驚訝的說道,他也停下了手中的錘頭。

“是最後的地獄之門。”傑茜卡走過來說道,“教會的《神喻之書》中曾經提到過,如果三個封印被解除,地獄的惡魔之門就會敞開,到時候惡魔將肆虐人間,沖天的大火會將世間一切美好之物毀滅。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真的了。”

“見鬼!我們沒時間了!快加油幹!離開這裡!”阿倫大聲督促那些水手們,讓他們加緊幹活,所有的人立刻又開始敲敲打打。

“我們能逃到哪裡去?如果《神喻之書》說的都是真的,我們無處可逃。”

“昆……我是說雷德說過他要去辦些事情,我相信他有辦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所以他才讓我們儘快離開。”阿倫看著傑茜卡,“別放棄,未來永遠沒有被決定。”

“……你說的沒錯,我可不想欠你什麼。”傑茜卡微微一笑,開始著手幫阿倫錘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