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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不好的印象

“狄歐!你最好過來看看!”拉姆說話的聲音嘶啞而乾裂,彷彿是重病將死之人說出的一樣,而實際上他早就已經是死人了。

“出了什麼事?”狄歐走過去,拉姆正從一個死者身上撤下他的斗篷。

“見鬼,是波比!”雖然滿臉是血,而且也刮乾淨了鬍子,但狄歐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他不是靠賣情報過活嗎?怎麼也幹起這個來了?而且看這身手……”

“他可不是什麼搞情報的。”拉姆挑開斗篷,

“你說什麼?”狄歐走過去撤掉那人的斗篷一看果然如此,那身雪白的秘銀鎧甲,還有鎧甲上那標誌性的薔薇刻印以及周圍的那些祝福銘文,都證明了拉姆是對的。“見鬼了,怎麼會招惹上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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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連狄歐都不願意和這些號稱“大陸第一暗殺集團”的人扯上干係,而且他也知道放走這些人的後果是什麼,放走一個,就會有一百個,或者更多的來找他們的麻煩。一想到這裡狄歐就連連搖了幾下頭,然後說道:

“多謝各位來幫忙,你們可以回去了。”

話音剛落,周圍所有的亡魂就都回到了鎧甲裡,緊接著他的身後再次出現次元的裂縫,那身骸骨裝甲重新分解為無數人的骸骨退回到冥界之中,最後裂縫再度合上。烏雲散去,狂風停息,周圍又恢復了剛才的寧靜與和諧,只有地面上的幾具屍體能夠證明剛剛這裡發生過激戰。

“她怎麼辦?”威爾看著倒在地上的艾米問道,她已經昏倒了。“你說過要完好無損的。”

“這是不好辦,你們說我該怎麼辦?”狄歐抱手看著艾米,他的竟社男狀況明顯比先前好太多了,似乎是骸骨裝甲讓他迅速復原的。

“我怎知道?”兩具骷髏幾乎是同時說道。

“……有辦法了,你們幫我把她抬到屋子裡去,放到我的床上。”狄歐突然說道。

“你想幹什麼?”二骷髏幾乎又是同時問道。

“有個政治家曾經說過,不能消滅你的敵人,就把他變成你的朋友。”狄歐神秘的說道,“而且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她。”

“看不出來你還有這種嗜好?”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是有計謀的!計謀!知道嗎?”狄歐盡力為自己辯解道。

“那還是你自己來,我趕保證她不喜歡被骷髏抱著。”威爾說道,然後兩具骷髏就大笑起來,那笑聲的確就像是來自地獄的深處一般令人毛骨悚然。但是狄歐似乎早就習慣了這聲音一般無動於衷。

“我也確認他她同樣不會喜歡被我抱著。”狄歐說道。

“如果非要讓她選擇的話我想她會選你。”拉姆也說道。

“你們兩個混蛋,一到關鍵時刻總是靠不住!……好,你們來處理屍體,我來處理女人,這樣總可以了?”狄歐撓著頭說道。

“當然,這才是我們適合做的事,死人處理死人,活人處理活人。”威爾繼續他的冷笑話,但是兩具骷髏似乎並不急於搬走屍體而是抱著手看著狄歐冷笑。

“好,好,你們就儘管笑好了。”狄歐無奈的說道,同時伸手去抱起倒在地上的艾米,很顯然他並不習慣同女人有親密接觸,動作很不自然,弄得旁邊的兩個骷髏大笑不止。“如果你們覺得好玩的話我倒是很樂意由你們來做。”狄歐維護著自己最後的一點尊嚴,但是這只會令那兩具骷髏笑得更開心。無奈的狄歐只能彎腰樓住艾米的肩膀和大腿,然後用力抱著艾米往上一抬,卻出乎意料的容易!

“哇哦!她比我想象的要輕得多!”

“廢話,她穿的是秘銀鎧甲,比羽毛還輕,扔進水裡都能浮起來。”拉姆說道,對這個他再熟悉不過了。

“把屍體處理乾淨,我得回去了。”狄歐就這樣懷抱著昏迷的艾米回到了他的小木屋。

當艾米再度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頭下枕著天鵝絨填充的絲綢枕頭,身下墊著柔軟的毛皮墊褥,身上蓋著用樣天鵝絨填充的絲綢被子,上面壓了一張厚實的毛毯。不知為什麼,艾米覺得非常舒服,而且她很久都沒這麼舒服過了。牆角的爐火很旺,因此屋子內很暖和。她首先意識到這是一間男人的房間,這裡的裝飾隨算不上華麗,但是也很別緻,無論是從牆上掛的油畫還是床頭陶瓷花瓶的樣式都顯示出這裡主人的格調。花瓶裡插著一束紅色的玫瑰,散發出陣陣清香。艾米突然很想抽出一朵來放到嘴邊聞一聞,但是當她伸手的時候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的手臂上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一直延伸到肩膀都是這樣!她突然發現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猛的掀開被子一看,事實給證明了她的猜測——她正一絲不掛的睡在這裡。

艾米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把被子緊緊蓋在身上,記憶中長這麼大她還從來沒有不穿衣服睡覺過,秘銀鱗甲和絲綢內衣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她,這樣睡舒服是舒服,但是萬一要是被人偷襲小命可就不保了。還有那柄小刀!她突然發現自己連刀都沒有拿,她每天睡覺的時候都會把刀握在手裡,可如今她卻不知道刀在哪裡!幾乎是同一時間,艾米將手放進枕頭裡,令她失望的是連從不離身的長劍也不見了!穩了穩思緒後她開始考慮另外的一些事情——這裡是哪兒?

她突然覺得有些頭疼,而且有點反胃的感覺。在穩住了這些不適之後她繼續回憶一些事情。她記得自己奉命來到南邊山谷裡刺殺一個被人們稱之為“役魂者”的人,但是後來……記憶彷彿海嘯一般湧進了她的大腦,她突然記起了所有的事情,一直到她因為承受不了周圍的魔力波動而昏倒之前的所有事情。可是緊接著一個新的念頭突然浮現出來,而且是她最不想相信的念頭,但是她又無法逃避這個現實——這裡是狄歐的家,自己正躺在他的床上。

艾米的眼睛四下搜尋著想找到自己的衣服,實際上她幾乎是立刻就發現了擺放在長椅上的那些衣服,沒錯,就是她的。她想都沒想就從床上跳起來,朝自己的衣服跑去,似乎那就是她的性命一般。慌亂中艾米不小心撞到了櫃子,撞得她大腿生疼,但是這並不是最重要的,問題出在她不小心撞倒了放在櫃子上面的花瓶。但這依然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是花瓶掉下來的時候艾米因為疼痛而沒有接住,結果花瓶掉在地板上摔碎了。不過最要命的不在這裡,而是在屋外,正在外面看書的狄歐突然間聽到臥室裡面有花瓶摔碎的聲音,擔心艾米出事的他想都沒想就扔下書跑過去開門,結果和一絲不掛的艾米撞了個正著……

一個男人和一個一絲不掛的女人四目相對,這種尷尬的場面幾乎是無法想象的。兩人就那麼愣在那裡,大約過了半秒,但是狄歐覺得那幾乎有半個世紀那麼漫長。他突然用自己能夠擁有的最快的速度關上了房門,然後用手捂住胸口喘著粗氣,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幾乎都快要跳出來了,而且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是在逆流。他感覺頭腦發熱,眼睛發脹,臉像著火一樣熱。最後他還是衝到桌子面前端起一杯涼水一口氣全灌進肚子裡,然後一隻手撐著身子,另一只手不停的擦著頭上的汗珠。

“嘿!狄歐!你看見鬼了嗎?怎麼嚇成這樣?”威爾用嘲弄的口氣說道,這時候他正在和拉姆下棋。

狄歐似乎是還沒有緩過神來,過了幾秒鐘後他才扭過頭驚訝的說道:“你發病啊?我看見鬼會嚇成這樣子嗎?有可能嗎!”

“對了,你天天都和鬼魂大交道。”威爾拍了一下腦門繼續說道:“但是我同樣也不可能生病,你見過死人生病嗎?”

“見你的鬼,我現在不想和你理論這個。”狄歐用手抹著臉說道。

“那你看見了什麼?我想不出還能有什麼東西能把天不怕地不怕的你嚇成這樣。”

“相信我,那場面絕對不是用可怕就能夠形容的。”

“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不是她醒了還想要殺你?我這就去做了她。”說著威爾就提起斧子要進去。

“沒什麼!她……的確是醒了,但是現在裡面情況特殊,你就是進去也不一定是她的對手,她現在可能正在氣頭上……我想我們還是等她自己出來好了。”狄歐立刻就阻止了威爾的莽撞。

“你不會是看見不該看的東西了?”話不多的拉姆語出驚人,一下就擊中了狄歐的要害。

“嘿!我會是那麼無恥的人嗎?”雖然狄歐竭力演示自己剛才的罪行,但是一切真相都表現在他的臉上了。

“哦——!”兩個骷髏放下手中的棋子跑過來追問道。

“她的身材怎麼樣?”

“你看過之後有什麼感覺?”

“見鬼去,我什麼都沒看清楚!”狄歐竭力辯解道,但煞白的臉早以通紅。

他們三個正在爭論的時候在屋內的艾米則因為剛才的那一幕而羞愧不已,但是她很快就穩定了自己的情緒,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所有的衣服和鎧甲。最後她才發現除去用來掛武器的皮帶和掛在上面的武器之外,其餘的東西一樣都沒有少,甚至錢袋裡的金幣都沒有少一個。艾米立即決定先逃離這裡,然後再尋機偷回自己的武器完成任務。但是她很快就發現這是行不同的,因為這裡的窗戶和門都加鑄了禁咒,非施咒者本人是根本打不開的,而且也無法破壞。至少目前的艾米是這樣,因為她感覺到這裡有著強大的禁咒,平時根本感覺不到,但是一旦你要施法就會感覺到全身無力。

坐在長椅上思考了片刻之後她做了一個連她自己都不願意的決定,她決定和狄歐談談。但在談判之前,她抓起地上的一片花瓶碎片,塞進了自己衣服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