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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0 天道妥協,新的天地。

九天之上,紫霄宮中,鴻鈞與元始相對而坐,二位聖人之間,是一盒縱橫十九道的棋盤。

鴻鈞與元始一邊下棋,一邊談天說地,當然,聖人的談天說地,是在真正的談天與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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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始道:“師尊,這巫妖之戰已經完結,您應該能夠做出判斷了吧。”

鴻鈞道:“巫妖之戰不過是小事,洪荒生靈不證大道,終歸一死,生老病死,還是死於戰火人禍,沒有區別。”

“巫妖之戰是小事,那麼天塌地陷的天地大劫呢?”元始問道。

“這就是本座一意打壓後天之道的原因。”鴻鈞一邊落子,一邊道:“先天大道以天地為宗,以守護天地為己任,而後天大道乃是超拔之道,追求的是打破束縛,超越一切的大逍遙之境,而天地就是後天修士最大的束縛,讓後天修士成聖,只會對天地造成毀滅性的後果。”

鴻鈞望了元始一眼,繼續道:“這次的事情,若非你肆意的將元陽調走,有怎會出現不周山倒,天塌地裂的大劫。”

元始道:“這次天地大劫,弟子確實要承擔因果,但是,弟子只是順勢而為,讓天地大劫提前爆發,沒有弟子插手,不周山倒也是遲早的事。”

以鴻鈞和元始的道行,自然不會空口白話,鴻鈞不由得臉色一沉。

元始道:“那麼弟子斗膽,就給師尊分析一下因果。”

“你說。”

元始道:“不周山乃盤古脊椎,天地之柱,本該是洪荒最堅硬的東西,在天地三次晉升以後,即使亞聖出手,也不可能將不周山擊倒。那麼是什麼原因讓共工這麼一位準聖就把不周山撞斷的呢?”

見鴻鈞不語,元始繼續道:“首先,是女媧因緣巧合之下,收走了盤古脊髓,不周山的核心息壤,使得本是不朽級別的不周山,降格成為混元級別,從此之後,不周山就只能承受準聖級別的攻擊。再之後,弟子召走元陽,共工怒觸不周山,這才有了天地的大劫。”

“你想要說明什麼?”鴻鈞道。

“女媧如果能把息壤送回不周山,不周山不會出事;元陽雖然是被弟子召走,但是弟子只是以情相勸,並沒有強制他的自由,如果他心意堅定,一定要回去,弟子不會強留,不周山也不會出事;共工如果沒有魚死網破之心,更不會有不周山倒之事。”元始道:“女媧因寶而貪,元陽因情而怯,共工因恨而怨,這才是不周山倒的原因,可是他們三個,都是先天大道的修士。”

鴻鈞一愣,他沒有想到這一點。

元始繼續道:“師尊再想想救世過程,帝俊擎天,隕落後仍然化界補天漏,妖族三百多大羅捨命入星斗,只為讓天地穩固,還有無數真仙太乙,為了拯救蒼生而犧牲,他們可都是後天修士。”

鴻鈞道:“你的意思是說,其實真正守護天地的是後天修士,而毀壞天地,為禍蒼生的卻是先天修士嗎?”

“那也不至於。”元始笑道:“在混沌長河之中,鬼車捨去自己的性命,最終保護了一眾小妖的性命;陸壓和摩呼羅迦,拼命抗住仙界,為女媧祭煉補天石爭取時間;還有玄龜,為了助女媧成聖,寧願捨棄自己的性命。正是有這些先、後天修士的犧牲,才能換來洪荒現在安全的局勢。”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鴻鈞道。

“弟子的意思很簡單。”元始道:“毀滅洪荒的,不是大道,是人心,能夠守護洪荒的也不是大道,還是人心。人心可用,無論修行先天大道還是後天大道,都能守護洪荒,可如果人心布可用念,無論修行先天大道還是後天大道,都會為禍天下。所以天道要守護洪荒天地,最重要的不是壓制後天大道,而是引導人心。”

“引導人心?”鴻鈞沉思道:“勸人向善嗎?”

“並非一定是向善,元陽顧念與弟子的父子之情,善乎?惡乎?然而他卻拋棄了自己的職責,成為天地大劫之因。”元始道:“善惡在於人之一念,可個人的主觀善惡,會影響到客觀的結果。師尊作為洪荒的仲裁者和守護者,應該判斷人心善惡可能造成的結果,然後提前預防和引導。”

聽了元始的話,鴻鈞沉默不語,良久,鴻鈞開口道:“元始,你說得對,從此以後,天道不會刻意打壓後天修士。”

“謝師尊為後天修士留下一線生機。”元始站起身來,朝鴻鈞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

鴻鈞受了元始一禮,道:“不過天道自有天道的法則,在天道這裡,先天永遠是天地的寵兒,後天大道想要發展,不但需要自身的努力,而且還要承受天道的考驗。”

“後天之道,本就是超拔之道,不經磨礪,如何超拔。”元始笑著道。

“你去吧!”鴻鈞道。

“弟子告退。”元始再施一禮。

鴻鈞閉上了眼睛。

元始退出了紫霄宮。

鴻鈞睜開眼,望著元始的背影,自語道:“後天修士皆要承受考驗,元始,你的考驗,不再成聖之前,而是眼下。”

…………

元始回返崑崙山,一路上,元始打量著全新的洪荒天地。

一條由無數繁星組成的銀河懸掛在九天之上,這些星辰全部都是大地在裂變時分離出來的碎片,被周天星斗大陣的星光牽引到天上而形成的。其中大的有一條山脈大小,小的可能只有一座山峰的萬分之一。

加上以前的星辰,九天之上的星辰數量數以兆計,原先的星辰,少部分中有生靈生存,而新的星辰,絕大部分都沒有生命,不過也有極少數星辰上倖存了一些生靈,從此他們將在這些星辰上繁衍生息。

在大地上,洪荒大地已經分裂成大大小小的大陸和島嶼,最小的微型島嶼只有裡許方圓,數量不可計數,甚至比天上的星辰還多。

稍大點的小型島嶼,也有一座山峰的大小,相當於後世人間一顆恆星的表面積,這樣島嶼數以萬億計。

小型島嶼之上,是中小型島嶼,相當於一條山脈的大小,中小型島嶼也是數以百億計。

至於中型島嶼,在相當與一條山脈群的大小,數量以千萬計量。

大型島嶼如同一個仙域,有一千多個。

再大的巨型島嶼有上百個仙域的大小。當然,面積能夠達到一個仙域以上的島嶼數量並不多,整個洪荒也不超過一千個,至於最大的上百個仙域面積的島嶼,總共有十五個。

異史公:中國神話中有著名的仙家居所有十洲三島之說,可實際上,最早的仙島有五個,分別是岱輿,員嶠,方壺,瀛洲,蓬萊,五座仙島都是由巨龜馱著在大海中遨遊,後來龍伯國的巨人釣走了岱輿,員嶠兩座仙島的守護巨龜,於是這兩座仙島便不知所蹤(也有說沉沒了的),故而只剩下三座仙島。這個傳說,我準備用在後面的情節之中。

在無數小島和十五座大島之外,還有四塊更大的大陸,在周天星斗大陣的星光牽引下,四塊大陸分別位於東南西北四方。

四塊大陸,以正東方的大陸(東勝神洲)最大,有兩千多個仙域大小,三清神國就位於這塊大陸之中,正是因為三清出手保護三清神國,所以三清神國附近的大地也得以保全,形成了最大的一塊大陸。

正東方的大陸之下,南方大陸(南瞻部洲)和西方大陸(西牛賀洲)其次,南方大陸有一千二百個仙域的大小,而西牛賀州遊一千個仙域的大小。

最小的是北方的大陸(北俱蘆洲),只有五百個仙域的大小,巫族、五元魔國和魔界全在這塊大陸上面。

所謂的大小島嶼和大陸的劃分,是用證道強者的眼光來看的。實際上,在後世人族的眼光來看,中型島嶼甚至中小型島嶼就已經被視為一塊大陸了。

四塊大陸之間被海洋包圍,東、南大陸之間的是東海,東、北大陸之間的是北海,西、南大陸之間是南海,西、北大陸之間的是西海。

四塊大陸的最邊緣處就是洪荒的邊界,各自有一根天柱直入雲霄,這就是玄龜始祖的四肢,在大陸的邊界處,混沌之氣被不斷轉化為洪荒靈氣,然後靈氣會化作海洋的海水,海水再慢慢的化作陸地。

洪荒天地依舊會不斷的擴張,遲早有一天,四大部洲中的任何一洲,都會比原先的洪荒大地的面積還要大。

在東南西北四大海洋的交匯處,也就是洪荒的中心地帶,有一座斷了山峰的高山聳立,正是不周山,不周山的上空就是帝俊隕落以後所衍化的一方世界仙界,也是未來的天庭所在。

仙界南部是進出仙界的入口,也是未來天庭的門戶南天門。

在仙界西北部,仙界和青天之間還有一個細小的缺口沒有堵住,從那個細小的缺口處,源源不斷混沌之氣流入洪荒,不過混沌之氣在進入洪荒之後就被轉化為半混沌半靈氣的水流,這些水流形成了一條大河,河水從天而降,最終落入四海交匯之處,遠遠望去,猶如一道瀑布,十分壯觀。

這條長河,後世被稱為天河。

“新的洪荒,新的時代。”元始感嘆道。

當元始回到崑崙山時,一個美豔的人身蛇尾美婦已經等在那裡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