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問題……’
趙錯臉色僵硬地看著數名東宮秘衛走上前檢查齊王太子的屍身，他現在要說不慌那絕對是假的，這蠢豬的死多少是可以和他扯上關係的。
如果說之後這頂大帽子真的扣在他的頭上了，齊王要他以命抵命，大虞朝廷會如何選擇呢？
漢景帝時期的晁錯主張削藩，逼反了諸多諸侯王，他們打出了“清君側誅晁錯”的口號，漢景帝無可奈何只能斬了晁錯。若是大虞七大藩王也喊著“清後側誅趙錯”那他該如何自處？
“啟稟太后娘娘。”
東宮秘衛在仔細審查了齊國太子的遺軀之後當眾給出了結果。
“齊國王太子乃是死於頭顱撞擊石塊之傷，並無其他致命原因，這或是一次意外事件。”
這聽起來似乎只能怪齊國太子自己倒黴，但是在場沒有任何人敢松半口氣。這齊國儲君是怎麼死的一點都不重要，問題在於齊王會怎麼想，七王又會怎麼想！
縱使這一場事故，是在京城幾乎所有權貴的眼中發生的，可這就是黃泥巴掉胯襠解釋不清。
要完。
“汝等先收殮齊國太子遺體，明日的大朝會改為照常的早朝，共議此事應當如何妥善處置。”
照太后冷著臉發號施令。
“皇帝你手書一封以八百裡加急將此事原原本本告知齊王。”
“兒臣領旨。”
永照皇帝臉色發白的拱手行禮。
“今夜就到這裡吧，諸卿好好過年便是，天還塌不下來。”
大虞太后輕描淡寫地說罷之後，轉身走下了觀禮臺，乘上御轎離開了露臺。
“諸位大人請聽從我等指令有序出宮。”
留下來掌控大局的東宮秘衛開始疏散驚魂未定的達官貴人們。
“錯兒……”
趙賞心強自鎮定地走到了弟弟身側，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牽起了他的手跟著隊伍走出了露臺。
“姐姐不要擔心。”
趙錯捏了下她的手輕聲說道。
“太后娘娘定能將這飛來橫禍處理好的。”
“回家再說。”
趙大小姐用略微發顫的聲音回應道，顯然也是想到了自家寶貝可能將為這件事身陷囹圄，白嫩的額角冒出了一層細汗。
趙錯見此也只能安靜下來。
一直到坐上回府的官轎。
“真是無妄之災！”
趙賞心和弟弟緊挨著坐在一起，面色泛白地抱緊了他的手。趙錯隔著巨大的阻隔都能感覺到了她激烈的心跳聲。
“好端端的大年三十怎就出了這般禍事呢？雖說死者為大不該再念那齊國太子，但這卑鄙之徒自己尋死罷了怎麼還要害了錯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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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國太子的死也怪不到我的身上，姐姐莫要慌張，這個年該怎麼過照常便是。”
趙錯拍著她的手安慰道。
“若是那齊王非要將這事算在錯兒你頭上可如何是好？”
趙大小姐眉峰緊鎖說著。
“那七大藩王三百年前就反過一次，若是抓著這次機會對朝廷宣稱要弟弟你以命抵過，如若不然便起兵勤王。內憂外患下這仗是打不得的，娘娘真把你交出去可怎麼辦呢？”
她不是尋常的深閨名媛，如今的天下大勢還是看得通透的。大虞有能力平定七王霍亂，但是此戰之後妖庭必定南下，內耗之後的人族拿什麼抵禦外侮？
“娘娘又豈會讓我喊冤而死？”
趙錯這話當然是說來安慰姐姐的。
說實話他也拿不準女魔頭會怎麼做。
如果事情發展到那種不可挽回的地步，比起他這個小情人，她肯定是更加在乎自己的統治以及大虞天下吧？殺了他獲取一個穩定大局的機會，其實不難猜出壞女人會如何選擇。
“若是情況不對……錯兒你就隨姐姐到燻山書院躲起來。”
趙賞心握緊粉拳的說道，趙錯沒有再回話，只抬起手摟住了姐姐大人的香肩。
驚魂動盪的一夜眨眼而過。
第二天的早朝趙小公爺沒有收到傳召所以沒去參加早朝。
“所以朝議的決定就是將齊國太子的遺體送回，補償齊王若干財帛？還讓他有什麼要求可以提？”
趙錯翌日傍晚到蘇澄霽府上拜年時得知了事情的結果，他知道事情還遠沒有結束，一切都還要看齊國的反應。
時間很快來到了大年初四。
他接到了上朝詔令。
“參見太后娘娘。”
趙小公爺混在文官隊伍中走進了朝天殿內，光是行禮這個環節，他就已經收到了不少憐憫的眼神。
“禮部尚書你將齊王的回信念一遍。”
照太后冰冷的聲音自上首處的珠簾後傳了出來。
“是。”
一名兩鬢斑白的元老大臣拿著信紙走了出來。
‘齊王果然是要對我發難了吧？’
趙錯從諸多禮部官員隱約的目光中有了準備。
“齊王殿下在信中哭訴亡子之痛，不能接受這只是一場不測風雲，王爺想請趙小公爺到齊國都廣元城，親自與他說明王太子之死的具體經過。這是其一。”
‘然後我也會和齊國太子一般不幸遇難？’
趙錯相信自己和滿朝文武想到一塊去了。他並沒有出聲，只是面色平靜地站在原地。
“繼續。”
大虞太后冷漠的聲音再度傳入諸臣耳中。
“其二就是……”
禮部尚書說到這裡也是額角冒汗。
“齊王殿下說他的太子生前最喜歡江南，他想將愛子葬在江南的府城中，乞求娘娘將半個江南府併入齊國封地……”
“嘶！”
一些也才知道齊王信上內容的朝臣們頓時抽了口冷氣！皆是面露怒色，一時群情激憤。
“諸公有何高見？”
太后娘娘那依然冷淡的聲音傳了下來，光是聽著好像沒有什麼情緒，但是朝天殿中每個人都能感受到她的雷霆之怒。
“齊王好大膽子！竟敢藉機向朝廷討要封地！豈有此理？”
“江南府乃是國朝錢袋子，莫說半個！寸土不可讓與七王！”
“若是那七大藩王再反該如何是好？”
一位老臣長嘆著開口只用一句話就讓群臣安靜了下來。
“這仗打不得……”
刑部尚書司馬玉忽然一咬牙走出佇列上前說道。
“七王若反那朝廷將無力對抗妖庭，此時已是生死存亡之際！齊王這兩個要求至少要答應一個，不若便請趙小公爺去齊國走一趟，唯有平復王怒才可渡過此關！”
他這話一出就讓朝天殿陷入了死寂，隨後一股幾乎讓空氣瞬間凝固的驚人殺意自珠簾後湧出！直接將刑部尚書司馬玉壓得跪倒！
第131章 請趙小公爺去齊國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