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館狹窄逼仄，只有兩張油膩的桌子，昏暗的燈光仍不能全顧及到。兩人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行酒令。
凌燕燕進去，將一錠銀子拍在油得發亮的櫃檯上，“來幾碟小菜，再來幾壇酒。你再到街口去。等我們說完話再回來。”
秦雲夢隨手將碎銀子扔到桌子上，“拜託兩位到酒樓吃酒吧。”
那兩人眼睛一亮，抓起碎銀子就往外走。
酒館老闆準備停當，也快速地退出去。
女子咬了下嘴唇，才緩緩說道：“我叫王彤，是峨眉派弟子。前些年也有點兒名氣。”
凌燕燕大驚，筷子夾著的花生米掉到地上。
秦雲夢看向凌燕燕，“你聽說過？”
“只有你這種初入江湖的傻小子才不知道。王彤和華山派的楚晴晴齊名，是峨眉派出名的美人，武功又好。多少世家公子求之不得。和楚晴晴的冷厲不同，王彤很溫柔。即便被她拒絕，公子哥們還如沐春風，得意而歸。”
“得意而歸？你做了什麼？”秦雲夢問王彤道。
“人活在世上，無論是王公貴族，還是引車賣水之流都有各自的痛苦。他們來提婚，是看得起我。我怎能恃寵而驕，不知好歹呢？他們每個人來，我都會誇一通。不是泛泛而談，而是詳細地說他們的優點。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況且是實實在在的呢。他們覺得自己是天下唯一的奇男子，自然要配絕代佳人。我是萬萬配不上他們的，自然欣然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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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燕燕將酒碗放下，“最有趣的是，他們走到山下，旋即明白是你故意抬高他們，是在委婉地拒絕。被拒絕又不失面子。”
“這和黃秋豔有什麼關係？”
“這和周家的大公子周宇有關。我有次做師門任務，被一群強人攔路，縱然使出峨眉派七十二路劍法，也不能脫身。恰在此時，周宇和一群強手路過，救下了我。”
秦雲夢笑道：“英雄救美的橋段。之後兩人互生好感。”
王彤搖頭，“並非如此。當時，我向他道謝後，由於隨身帶著十萬火急的情報，急著趕回峨眉山，就此別過。可沒想到的是，他也是提親者之一。我以往常的言語大讚他一番，盼他離去。可他竟然以奉父命拜會我師父的名義住下了。那些天，他總遠遠地望著我練劍，待我累了，就命丫鬟送些水果過來。數天後，我就讓丫鬟帶些物事回去。半個多月後，他就親自前來，談論詩詞。詩詞，我不太懂。但總覺得他很有才華。”
“我見過周宇，他還很老相的人。很難相信你會喜歡他。”
“說來也怪。江湖上的世家公子個個英俊非凡，武功高強，財富人脈都比周宇好。可我不喜歡舞刀弄槍的男人，自小就喜歡文人墨客。也不喜歡太年輕太英俊的，總覺得他們言過其實，很不可靠。”
秦雲夢拊掌大笑道：“這番話若是讓曾被你拒絕的世家公子聽到了，估計要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