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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識海深處

() 這話一出,會議室內便議論紛紛,咕嚕活了那麼多年,何其jīng明,此時腦子微微一轉,便反應過來。

“你的意思是,禁樓假借英雄會的名義,準備糾合人族勢力對我族動兵?”有此猜測,咕嚕的臉上的長眉微微抖動。

“雖然只是猜測,卻不得不防,還請族長早下決斷。一萬飛翼獸騎只是事,卻給了禁樓聚勢的機會和聲望。若僅僅如此也就罷了,我們自可聯合魔族抵禦,怕禁樓還有別的動作。”蘇光光著,眼裡帶著思索,心中忽然有一個猜測,隨即搖搖頭否決了。

“一萬飛翼獸騎只是事”這話讓扎虎拉和維金都很不舒服,要知道這些可都是他們的同胞,就這樣死在外面,維金心中冷哼,面上便有些不愉快,著:“蘇先生有些過慮了吧,羅森、迪拜距離我們並不遠,按我意見,不如直接聚合兵力開往禁樓,剷平禁樓,此以攻代守,才是上策。”

羅森和迪拜是另外二個統帥。

扎虎拉卻擺擺手:“此事還是聽先生的罷,先生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蘇光光搖搖頭,這時咕嚕卻道:“族長,為防萬一,還是把各地守備兵力調回總部吧。”

扎虎拉眉頭微蹙,這上任族長是不是心謹慎過頭了?

蘇光光附和著:“我覺得咕嚕長老得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扎虎拉無奈,兩個大長老都這樣,他也不能專斷獨權,只好下了調回的命令。

……

冰城。

意識體進來果然不會驚動那冰怪,但冰城如此廣大,該怎麼找到何弱水的本體就是大問題了。瞎逛了半個多時,一頭緒和線索也沒有。

張俞停了下來,抬頭看去,灰濛濛外,有冰寒之氣流動。意識體完全無法靠近那個地方,隱隱可以感覺到,那個地方不但影響物質體,對靈體也有極大威脅,怕是一靠近就被凍僵了。

按他猜測,何弱水現在應該處於沉睡狀態。或者,意識處於封閉狀態,他要做的就是再次進入她的識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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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漫無目的找是找不到的,若真用地毯式搜尋的辦法,冰城如此廣闊,沒有十天半個月哪裡可能跑得遍,算上自己過來的一天,已經剩兩天時間,兩天時間,計劃展開,他必須回去主持大局。

對了,可以試試冥想。

意識體進入冥想是張俞這兩年忽然摸索出來的能力,因為這樣可以恢復jīng神力,而且會沉入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或者可以感應到什麼。

倏忽又是半時,他緩緩睜開眼睛,再次往上空處看去,模糊不清,沉吟半晌,他毅然往上衝去。

從冥想的狀態裡,果然感應力強了數倍,那冰寒之氣圍攏的中心位置,就是何弱水的本體所在,因為隱隱有波動從那裡面傳出,張俞認得那是何弱水的氣息。

衝勢漸緩,此時張俞離那冰寒之氣不過十米之遙。還沒進去就能感覺到這強烈的冰寒,絲絲殺意開始瀰漫,緩緩形成一個罩子。殺意護實體或許不在行,但護著靈體還是極有效果的。

果然,這一番施為讓他好受了一些。

這才仔細觀察著冰寒之氣圍裹的空間裡,遠看著灰濛濛,此時湊近了看,就發現無邊寒氣如同星雲般緩緩流淌,似乎以一種既定的軌跡在迴圈行進,往中間位置看去,有一個巨大冰球,張俞知道,何弱水就在這裡面。

這樣一看,似乎很像恆星。但那冰球處於靜止不動的狀態,那寒氣形成的星雲看著有些迷人,但若親身進去,怕又是另外一種感受。

張俞深深吸了一口氣,身形一個加速,狠狠扎進了寒氣cháo裡。

只一接觸,血紅殺意便如同沸水般滾動,並且不斷地,悄聲無息地急遽消耗。張俞攢了好幾年的殺意頃刻十去其二三,而且那寒意還穿透了殺意,讓張俞感覺自身神魂都要被凍住,如此恐怖,意識體都如此,本體加元罡進來,怕是轉眼就被凍結了罷,這種失控的狀態真真駭人聽聞。

此番念頭只在心頭掠過,來不及多想,把速度提升到最大,猶如一道影子般穿梭而過。好在這兩年沒有放下意識體的鍛鍊,否則寸步都難行。

一頭撞進冰球裡,就見著何弱水整個人浮在空中縮成了一團,眼睛緊緊閉著,完全沒有意識的樣子。張俞想也未想,直接鑽進她的識海位置。卻忽然有寒cháo來阻,與殺意撞了個正著,二者的餘波衝得張俞的意識震盪不休,竟隱隱有不穩的跡象。

此時若退,將前功盡棄,而且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殺意極難積攢,沒有殺意護持根本沒有辦法進來這裡。心念一轉,已知道此時絕不能退,強忍著靈魂被撕裂的痛苦,無聲怒吼著,終於在殺意不住之前擠進了何弱水的識海內。

眼前一暗,那痛苦的餘波讓他幾有昏迷的徵兆,勉強穩住心神。張俞現在只感覺像是被汽車碾過,似乎身上每一寸骨頭都碎成塊狀,然後又有汽車碾過,塊狀就粉碎。一波痛苦結束,只緩不過兩秒,又是一波過來,如是再三,再怎樣鐵打的人都禁受不住這樣的酷刑。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才終於緩過氣來,睜開眼睛,入目卻是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這是一個夜幕下的區,在末rì前到處都可以見到,非常普遍。新裝不久的大門,綠sè石磚鋪成的道路,兩旁有樟樹、草坪、路燈。往裡面走是一棟棟公寓式建築,上面有樓號,其中第四棟上面赫然寫著一個大大的阿拉伯數字“7”。

張俞有些恍惚,這不是末rì前自己租住的公寓嗎?他不由得邁動腳步,往著自己住的地方走去,穿過大門,進了樓道,進電梯,想按四樓,卻尷尬的發現意識體並不能影響物質,只好乖乖爬起了樓梯。

“啊……”

正走著,就聽到一聲尖叫,緊接著陸續又有慘叫,和“怪物”一類的言辭。張俞心頭一緊,身形就飛了起來,才恍然想起自己是可以飛行的。

直接往四樓而去,就見甬道裡密密麻麻擠滿了喪屍。緊接著就見到“自己”提著一把長刀出來,把喪屍給砍了個乾淨,然後敲門,李沫沫、胖子等人通通到了甬道裡。

張俞忍不住想要上前和他們搭話,見著何弱水的模樣,忽然有所明悟。這是在她的意識深處裡,可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有了探究的心思,就一直看著“自己”,重複了一遍當時的經歷。但在“自己”了先去睡一覺,明天再清理喪屍時,整個空間崩塌了。沒過幾秒,又開始重組,又是當時的場景,一次次迴圈著,似乎沒有盡頭。

這是第一次兩人見面的場景,不斷重演,他幾次試圖搭話,卻被當做空氣。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幻覺,但還是忍不住會有一種寂寥。

連自己都如此,何況她呢?

想到這裡,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從靈魂深處發出吶喊:“弱水,我來了!”